又过得三日,落花阁内竟来了两位贵客!
一个是太子温行云,一个竟是庆元帝温微寒!
见着温微寒与温行云一道出现,苏流水先是一怔,然后赶紧起身对他二人作了个福。道,“参见皇上!”
皇帝瞧她一眼,笑道,“起罢!”他不客气的在上首坐定。
苏流水起身垂头侍立一旁。姣杏一听是皇帝,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的磕着响头。
皇帝瞧着好笑,遂道,“你也起罢!”
姣杏得了他的话,这才自地上起身。赶紧给他们沏茶去了。
皇帝瞧着垂首立于一旁的苏流水,笑道,“今儿朕是为着这不成器的儿子来的!”
苏流水心中一怔,已是明白了三分!她狠狠的横一眼正闲坐一旁的温行云,嘴角薄抿。笑道,“皇上的儿子是为龙子,又怎会有不成器之说?”
皇帝挑了挑眉,淡道,“龙子也有犯错的时候!六王于意在朝堂之上为你隐瞒身份,罪犯欺君。朕倒是一直在考虑否该将他赐死!”
苏流水一怔,惊声讶道,“流水的身份怎么了?”
温行云冷睐她一眼,心中酸苦。道,“前几日龙锁骨与孤城当着众朝臣的面求皇上将当日与六王一道赴宴的女子送去紫月和亲。六弟却在朝堂之上告诉父皇,与他一道赴宴的,只有男子!”
苏流水眸中流光灼灼,眼中现着一抹意味不明。“所以皇上便要赐死自个儿的亲子么?”
皇帝抚掌一笑,道,“自古帝王之家只有君臣,何来父子?既然他是为着苏小姐才犯的事儿,这事儿朕倒想问问苏小姐的意思。这六王,朕是杀,还是不杀!”
苏流水情知他这是在要胁她了!温于意待她极好,为她挡去一掌不说,竟还为她罪犯欺君!此时问她,她怎么也要还他这个人情的!
她轻叹道,“六王毕竟是皇上亲儿,皇上若要杀他,定会心生不忍!倒不若,只作没这回事儿罢!”
姣杏推门进来,给他们奉了茶,便自退了去。
皇帝双手一摆,指着温行云笑道,“我这儿子失德败行,听闻紫月皇要来求你为妃,竟急得将你当街一抢!这事儿,朕是不是也该只作没这回事儿呢?”
苏流水敛眉不语。
“朕心里极爱这个儿子,如今他将出帝都,又愁他身边儿缺个人为他打点遮掩。朕就不瞒小姐了,行云此行凶险异常,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朕观察你许久,觉着你行事聪颖,为人机智。由你跟在他身边儿,朕也就放心了!”他缓缓的说道。
苏流水心中大怔,情知这是要赐婚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道,“皇上!流水不愿嫁太子!求皇上收回成命!”
温行云未料到她竟这么当面拒绝。他双眸赤红,怒喝道,“大胆苏流水!你竟敢嫌弃本太子!”
皇帝抬手打断太子,冷道,“苏流水,别在朕面前说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混话!你今儿嫁个平头百姓,他若嫌弃你,自也会弃糟糠而纳小妾。今儿你手段了得,便是嫁了皇帝又如何?要得他专宠一生又有何难?”
苏流水心头有气,遂禀道,“可温行云却是万万不可!当日流水被他当街一抢,心中千般委屈又向谁去说?他若想得个小宠,随便差人来抬了流水去也就是了!可他却那般待我!”
温行云眸中一热,正想回话,却被皇帝伸手打断。道,“这事儿他确是办得不好!他不该那般偷偷摸摸的抢人,该以他真面目示人!该让帝都所有百姓知道你苏流水是被太子抢了!”
苏流水面色一窒,眼睛已经红了!
“米已成炊,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等选个吉日,便把这事儿办了罢!”皇帝淡淡的道。
苏流水眸光微敛,小声冷道,“皇上是要逼死流水么?”
皇帝砰的一声拍案而起,怒斥,“想要一个人死还不容易,直接给一刀就成了!你以为朕会在乎你的生死!你若真想求死,朕就成全了你!”他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一把短剑,抛到地下。
他这一抛,温行云也跟着跪下了。“父皇,您别生她的气!她不过随口说说而已!流水,是不是?”他回眸给她递了个眼色。
苏流水咬牙,自打穿越来了这儿,她便处处受皇家的气!皇帝动不动就要赐死。如今就连她的婚事也要他说了算!
她急怒攻心,心里发了狠,捡起那剑便朝着自个儿的胸口狠狠一刺!
温行云眉眼俱赤,掌心已横在了她的胸前!那一剑,便这么生生的刺破了他的掌心!
她那一刺,用足了十成的力道,温行云自是受伤不轻。鲜血,自他掌心滴落,染红了她的裙裾。她心中一怔,手中的剑便被他一把夺下。
“苏流水!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情愿死,也不愿意嫁我么?”温行云厉眸狠狠的盯着她的脸儿,恨不能将她的脸上灼出一个洞来!
皇帝瞧着她冷冷发笑,“朕没允她不死,你就竟敢代她受那一剑?行云,既然你要代她死,那朕就当少生你一个儿子!”
温行云心中一震,他朝着皇帝长长的一拜,颤然道,“请父皇千万保重身体!儿子去后,请父皇放过流水!”
皇帝应了声,道,“真是蠢人!”
温行云起身,缓缓的朝着地上的短剑而去。苏流水心里突然明白了,皇帝这是要赐死他!不要再为她死人了!她不要做祸水!
她心里一慌,突然扬声道,“皇上!请皇上饶了太子!流水有办法折衷此事!”
皇帝冷笑道,“折衷?赐婚还带折衷的吗?你当这是做生意呢?还跟朕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