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看到那书名,钟言就感觉到一股滔天的怨恨与杀意。
恨天地不公,恨世态炎凉,恨自身无力,因此皆杀之,杀他个片甲不留,杀他个昏天黑地,杀他个干干净净,还这世界一片坦坦荡荡。
钟言气血涌动,恨不得立刻拔剑挥舞,他好不容易才将这一股杀意按捺下去。
伸手触碰书页,一道黑色的流光涌入他的眉心,与先前领悟的《止虚剑法》融合,交缠,形成了一道新的真意传承。
俗话说得好,黑化强三分。
自然,《七杀剑诀》是《止虚剑法》的升级版,其中融会贯通了大离朝的各种武学,剑法,以凡骨境而言,已经抵达了极限,在《听书人》的加持下,才在当下拥有真意传承。
也就是说,大离朝的战斗力水平其实并不高。
“旭光境就能进去乱杀的时代,在【太虚】历史上应该不多吧?”
钟言思考道,【太虚】的具体历史不可考,但大体的年代还是有学者研究出来了的,其大致遵循“越古老者越强大”的原则,越靠近【太虚】早期,那些功法就越强。
至于【太虚】后世的功法,大多更加专精,偏门,比如剑诀剑谱这种,很明显就已经很专精了,有人猜测是【太虚】时代后期天下大乱的缘故,也有人认为是灵气枯竭导致的,史学界并未有定论。
但再怎么弱化,【太虚】整体实力水平也比现在的神州要高不少,不是大离朝这种级别能碰瓷的。
“难怪大离朝的记载几乎找不到,按目前来看,十有八九大离朝的人类最后都灭绝了,而且从地界来看,那里也并不算辽阔,或许只是【太虚】世界的某一小片区域。”
钟言在这周目带着阿珀游历大离,发现了这件事,别说对比全盛时期的【太虚】,就算对比大齐,那王朝的疆域也过于小了。
“嗯?这么一说,虽然现在神州人人练武,但武者从凡骨境蜕变入旭光境都是依靠参悟【太虚】遗物,获得真意传承,有没有人能依靠自己从步入超凡?”
钟言发现了一个华点。
他觉得这或许就是破局之道。
虽然大离朝的钟言苦思冥想,始终无法突破天地桎梏,迈入超凡,但是身处神州的钟言完全可以求教阮白露,询问从凡骨蜕变入旭光的办法啊!
世家皇族,各大门派肯定多多少少都有类似的法门与要诀才是。
想到这里,钟言立刻有了主意。
他从那虚幻的茶馆里回到现实,确认时间,不过数息。
没等他回味那十数年的经历,或许是因为这一次聆听太过投入,疲劳与困倦就像延迟到来般席卷了他。
钟言只简单收拾一下,就躺到床上,沉沉睡去。
...
...
翌日,钟言在梦中消化了那十年的人生,他起身,感觉自己对于剑术的理解又更近深入了几分,并且,他看向自己的手臂,原本缺乏足够锻炼的纤细手臂也有了比较明显的肌肉凝聚的痕迹。
他跳起来,感觉身体极为轻盈,好像走两步就能登天一般。
“看样子是《七杀剑诀》的真意传承对我的肉体进行了改造。”
钟言不知道这种改造会持续多久,最终改造到什么地步,不过至少短期内,他还是有极高的提升空间的。
抖擞抖擞精神,钟言推门走出房间。
此刻天才蒙蒙亮,还可以窥见几颗晨曦中的星辰,这星辰与钟言记忆中的差别很大,也并不遵循星宿列布,按照古籍所言,这夜穹,便是【太虚】遗骸,而那散落的群星,便是一个个继承了【太虚】武学真意传承的武者在【太虚】遗骸中的投影。
若是有星辰黯淡,便代表一位武者陨落,令人唏嘘。
他看了眼对门,阮白露的房间。
一时间,钟言脑中某些五块钱的回忆涌了上来。
他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阮白露。
“等等,大离朝的钟言做的事,和我神州的钟言有什么关系?”
他自顾自辩解道。
这时,对门的房门忽然被推开,穿着素衣的阮白露似乎有些疲惫地走出房门,她似乎做了噩梦,被惊出一身冷汗,几缕发丝被汗水黏着在侧脸,平添了几分妩媚与妖娆。
“咳咳咳......”
这让钟言想起了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他别过脸去,引起了阮白露的注意。
“你......起这么早?”
阮白露迟疑着询问。
“呃,是啊,做了个噩梦,被惊醒了。”
钟言搪塞一句。
“噩梦......确实是噩梦。”
阮白露闻言,喃喃自语般嗫嚅着,又看了一眼钟言。
她昨晚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梦到自己与眼前的钟言私定终身,还耳鬓厮磨,做了一些羞愧之事,甚至还共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梦境过于真实,甚至让她在醒来之后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幻术蛊惑。
现在,虽然大半的梦境记忆都已经逐渐消散,但梦中自己对钟言的那种心情却总像是树缝漏下的阳光,挠骚着她的心头,令阮白露不得安心。
“干脆去练剑好了。”
她自顾自地说道,只有练剑才能扫清内心烦扰。
而钟言见到阮白露,又想起昨晚自己临睡前的思路,便开口问道。
“对了,阮姑娘,你知道如果想要依靠自己从凡骨境踏入旭光的大门,除了真意传承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吗?”
听到钟言的询问,阮白露将那些旖旎的梦境从脑海中驱赶走,微微皱眉。
“不靠真意传承?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方法......等等。”
正当她准备理所当然地回答时,某种灵感却经由钟言的话启发了阮白露。
“......确实,在【太虚】时代,人们也并非依靠真意传承来锤炼自身,那么那时候......”
阮白露嘴里念叨着,她瞥了钟言一眼,留下一句自己要闭关思考一段时间,便回到了房间里。
一直到下午,阮白露也没见出来的迹象,钟言只好把饭菜放到她门前,随后自己练剑。
不得不说,《七杀剑诀》确实是比《止虚剑法》更进一步的武学,光是一晚上真意传承的消化,就让钟言像是以前几天的强度锻炼了大半年一般,现在的他,相当有自信接下阮白露的十招。
一天后,钟言照例在门口练剑,几招凌厉杀招后,阮白露房间的门打开了。
她似乎相当憔悴,如同经历了一番死斗,可那琥珀色的双眼却神采奕奕,有着非凡的光芒。
阮白露一看见钟言正在练剑,便随手一挥,招来一根桃花枝,握在手里,当做剑锋。
“来,我们切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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