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已经下达,独立团全团一千两百多号人全动了起来。
孙得胜听说李云龙不让骑兵连参加本次进攻,这哪行啊?于是他立即跑到团部来找李云龙,就算不给个主攻任务,起码也不能不让咱上吧?
“团长,我们骑兵连什么时候上啊?”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骑兵连两个月之内没有作战任务!你们的任务就是训练!”
“团长,这我就不服了!你在会上明明说了,独立团全体出动,我想问你一句,我们骑兵连还算不算独立团的编制?”
“废话,当然算独立团的编制!”
“那好,独立团骑兵连已经做好战斗准备,请团长分配任务!”
“好你个孙得胜,你不要钻老子的空子!这次是高地攻坚战,而且是佯攻,骑兵目标太大,冲上去简直就是活靶子!再说了,我李云龙就这么点家当,我不能拿骑兵当步兵使,好钢要使在刀刃上,是不是?”
“既然这样,那我们把马留下,骑兵连改步兵连,全体参加攻击!”
“不行!骑兵比马还金贵,你们不能去!”
孙得胜急了,大叫道:“政委,政委……”
李云龙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怒道:“你喊什么?”
郭凌峰听到动静出来,问道:“怎么了?”
孙得胜愤愤不平,道:“政委,你给评评理!团长的命令那是军令吧?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骑兵连的兄弟们还在等着我呢,我就这么回去,也不好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就在刚才,团部的炊事员和马夫跑到我骑兵连来借马刀,还说一些风凉话!你们骑兵连人是宝贝疙瘩,马是宝贝疙瘩,总不能马刀也是宝贝疙瘩吧?借我们使使,砍完了鬼子再还给你们!政委,你说,这话谁受得了?”
郭凌峰已经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于是打圆场道:“团长,孙连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李云龙嘴硬道:“不行,骑兵连不能参加战斗!”
郭凌峰微笑道:“谁让你下命令时让全团参加战斗的?骑兵连不算咱独立团的人了?俗话说:‘军令如山倒’,如果朝令夕改,你这个团长还有威信吗?”
孙得胜帮腔道:“就是,还是政委说话有水平!军令如山倒!”
李云龙怒道:“好你个郭凌峰,刚说你跟老子对脾气,你就跟老子对着干是吧?”
郭凌峰也不甘示弱:“好你个李云龙,你以为跟你对脾气是什么光彩的事吗?你下的命令,全团参加战斗,把骑兵连放在后面观战算怎么回事?你这不是打击战士们的士气吗?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让不让骑兵连参加战斗?”
李云龙被呛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道:“我的郭大政委,老子说不过你行了吧?好,骑兵连徒步参加战斗,出击顺序排在全团最后,执行吧!”
孙得胜叫道:“什么?我们排最后?炊事员和马夫都排在我们前面?”
李云龙又是一脚踢过去,吼道:“你特娘的讲什么条件?没听政委说了么,军令如山倒!”
孙得胜只好“啪”一声立正站好,敬礼道:“骑兵连保证完成任务!”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
程瞎子被撤下来了,他的团伤亡过半,剩下这几百人中伤员占了一半左右,几乎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接到撤退命令时,程瞎子也给旅长陈赓再次打电话请战:“旅长,再给我们团一次机会吧?我保证,我这次一定攻下李家坡!”
“你们团损失太重,你拿什么攻下李家坡?你不用说了,我已经调独立团上了,执行命令吧,跟独立团做好交接!”
“什么?又是李云龙?怎么好事都是他的啊?我们团整整攻击了八个小时,山崎大队已经伤亡过半了,这时候让独立团上,这不是让他们捞现成的吗?旅长,我想不通!”
“想不通就慢慢想,现在马上执行命令,有什么事等打完仗再说!”
“好……我执行命令!”
程瞎子带人撤出阵地时是真惨啊,足有三百多个伤员,而且个个都是灰头土脸。
李云龙带着独立团接管阵地,这两团人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一边兵强马壮,另一边丢盔弃甲。
李云龙这厮还站在路边冲那些战士们说风凉话:“告诉你们程瞎子,当年老子怎么教他放枪,现在就怎么教他打仗,让他在山坡下好好学着点!”
郭凌峰听得满脑袋黑线,这货也太欠揍了!这话他听了都生出痛扁他一顿的冲动,要是程瞎子听到还不得跟他拼命?还好程瞎子已经下了山坡,没听到这些话,总算避免了一场激烈的军内打斗。
按照进攻方案,独立团开始土工掘进,全团一千多人一起开挖,速度相当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向前掘进了三十多米。
山崎明显觉出了不对劲,于是下令猛烈攻击,一时间打得热火朝天。独立团的战士们蜷曲在战壕中,暂时停下了挖掘工作。等这轮攻击过后,他们拍拍身上的尘土,挥动手中的铁锹,继续挖掘起来。
李云龙、郭凌峰和孔捷也没闲着,他们也在挖掘队伍的最前端,每人手中一把铁锹,挖得可起劲了。独立团可不讲什么官僚主义,打起仗来上至团长下到炊事员都是争先恐后。
照理说,身为指挥员不应该将自己摆在最危险的位置,可这次不一样,在队伍最前方才会有更好的视野,更利于指挥员纵观全局。
山崎又发动了几次攻击,可独立团的人全不露头,他这几轮攻击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很快,独立团终于向前掘进了五十米左右。
李云龙找来一个铁皮喇叭,让李俊这个大嗓门喊道:“小日本山崎大队长听着,八路军独立团团长李云龙听说阁下武士世家出身,精通剑道!李团长认为你们的剑道不过是中国剑术的皮毛而已,师徒名分早在唐朝时期已有定论!要是阁下珍惜武士的荣誉,就停止射击,走出工事,我们李团长愿与阁下用刀剑进行正式决斗!李团长用军人的荣誉担保,如果败在阁下的剑下,八路军独立团立即停止攻击,给贵军让开道路……”
郭凌峰趴在李云龙身边笑道:“老李,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还决斗?”
李云龙笑道:“老子逗山崎那小子玩呢!不过真要决斗老子也不怕,山崎要敢走出工事来决斗,老子就真跟他打上一场!谁怕谁啊?”
顿了顿,李云龙表情渐渐严肃:“古代的剑客狭路相逢,哪怕对手是天下第一剑客也要敢于亮剑,倒在对手的剑下不丢人,不敢亮剑那才是真的孬种!军人,就要有这种亮剑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