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这才不敢相信似的接过孩子,轻轻拍了两下,孩子发出了微弱的哭声,这孩子的命算真大,在子宫里捂了那么久,竟然还活过来了。
我又顺手又把孩子的胎衣从肚子里拽了出来,鲜血淋漓,我两辈子第一次做这种事,心虽然提到了嗓子上,那手术还是很顺利,好在大人小孩都保住了。
我对大夫道:“你可以依照你平时为伤兵缝合伤口一样进行缝合。”大夫依言而行。
接连几天我都留在南华寺,古时候的医疗条件实在太差了,我怕一个不小心,黄玉婵的伤口就感染,到时候好不容易抢救回来的命又丢了。
好在那大夫在处理伤口处绝对是一流的医术,黄玉婵的伤口并没有出现任何感染状态。人也渐渐清醒过来,我忙告诉她生了一个女孩子,并把孩子抱给她看,没想到她竟然表现出很冷淡,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就仔细向涟妈妈问了一下黄玉婵这段时间的心理变化。涟妈妈说黄玉婵这几个月除了念佛,吃饭就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要硬是说有的话,就是从不吵闹,发疯,一念佛经,整个人精神都好了。
这事不对,以黄玉婵这么爱惜这个孩子的程度,不至于看见孩子这么无动于衷,肯定是清醒过来之后,记起了什么不堪的事,才不喜欢这孩子的。
岁月如梭,一个月很快又过去了,我是不能时时刻刻守着黄玉婵的,往往是先天上山,过日又下山,这样往返之间我感觉略微有些疲惫。
这天在看完孩子之后,我打算彻底和黄玉婵聊一次。当我问黄玉婵突然之间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孩子时,她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待她哭了一段时间才道:“玉婵,你与我说说,你到底记起了什么?”
玉婵落泪道:“姐姐,我记起了很多事,我记起我们原来在咸阳欢乐的过日子,我也记起了我们到长霞坡的日子,石门山的土匪,我杀了我娘。姐姐,我亲手杀了我娘………我爹爹不会原谅我的,我两个哥哥也不会原谅我的。”
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u0027道:“玉婵,不哭,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从此你将过上平安的生活,你爹只是迫于华南寺是佛门圣地,才来得少的,大山,小山在心里早就原谅你了。”
“姐姐,可我自己原谅不了我自己,那孩子并不是石门土匪的,而是我在咸阳与一豪门公子的孩子………”
原来如此,难怪玉婵疯癫时都要保护这孩子,玉婵这是为心爱之人生孩子。可让我不能明白的是,为何现在玉婵却不愿意看见这个孩子呢?
我正想问她,却不曾想玉婵对我缓缓道来:“我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一天,我们店里的生意特别忙,两个哥哥都在忙别的事情。我父亲让我去给一客户送一辆马车。我照着父亲给我的地址来到咸阳中街一栋楼房前。我敲开了小院的大门,然后把马车赶到了院里。我看到一个身穿华衣锦服的少年公子,正在院里和丫鬟奴仆们打闹。”
“忽然间,他看到了我,对着我微微一笑,我顿时愣住了,我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美好的笑容,我魔怔了!我死死的盯着他看,目光再也回不过来。有一奴仆见我这样就道:你一个送马车的丫头,你这样盯着我们家少爷看,你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我听了这句话,羞愧的低下了头。却没想到那少年随即喝斥奴仆道:你这奴才是怎么说话的,这里轮到你说话了吗?人家姑娘是来送马车的,正所谓来者都是客,有你这样跟客人说话的吗?你给我滚下去,罚半月的俸录。”
我听到这儿,顿时明白了。像玉婵这样单纯的姑娘,初次见到这样一个富家子弟俊美少年,对她这样身份卑微的女子这般和颜悦色,这对她来简直就是受宠若惊!这时,她彻底沦陷了。
但是对于一个年纪稍大的女性来讲,立即会知道这不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作派吗?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只不过是一时心善罢了,但是在黄玉婵心中却成了十全十美的如意情郎。
果然,又听玉婵轻轻道:“从此以后我只要有时间都会到他家院前去转一转。去得次数多了,他也就注意到我了。他问我,我是不是喜欢他。我羞涩的点了点头。于是,在某一天,他和几个富家少年正好要一起出去玩,他要我一起去,我一开始有一些不敢。但实在是经不住他的诱惑,就跟他一起出去了。”
“有了一次就有两次,有了两次就有三次。长此以往,我就跟他在一起了。当时我的父母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有一天我去找他的时候,看到他们家已经人去楼空,我伤心绝望,痛苦。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父亲也突然说要搬走。”
“我不想走,我想在家等他回来。但是父亲却说再留在咸阳的话会很危险,这个时候,我们都应该出去避一避。我这才明白。那少年一家搬走,应该也是去备避祸了,一下子是不会回来了。”
“于是我心灰意冷的跟着父母来到了长霞坡镇,可是到了长霞坡镇后,我又碰到了石门山的土匪,于是我被抢到了土匪窝,我本想一死了之。却意外发现自己怀孕了,我想生的生下这个孩子,你这是他的孩子。”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黄玉婵疯颠的时候还这么想保住这个孩子了。
我轻轻拍着她肩膀:“玉婵,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你是想生下这个孩子,以后好与他团聚。但是你知不知道,也许他根本就不在意你,也不在意这个孩子,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走的时候都不来找你。”
“我知道,珊珊姐姐,我错了,我还杀了我母亲,根本就不是个人。但我全部记起这些事情来的时候,我的心好痛。我只有在念经的时候心里才能得到片刻的平静,珊珊姐,我是个罪人。你救了我的命,我想既然只有佛才能让我的心灵得到平静,我宁愿青灯古佛来赎清我的罪孽。”玉婵又埂,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