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问道:“黄老,不是说好了吗?我们推迟一天走,也是想给你一个考虑的时间。”
“姑娘,现在不是走不走的问题,是我们家玉婵在家里要死要活,我们劝也劝了,但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我们说的话她都不听,我是想请你劝劝她。”
我看了看虞姬,又看了看涟妈妈,虞姬倒是不说话,不表示支持,也不表示反对。我知道她经这两天奔波劳累,惊吓,不太想再管闲事了。我也知道她并不是无情,而是认为,自己不是大夫,去了也无用。
倒是涟妈妈一听黄老这么一说,眼睛早红了,拉了拉我的手道:“珊珊去看看吧,好歹一条人命。我知道你怕去了没办法,但是去了就是她不听你的,你也尽力了,以后不后悔。”
我知道涟妈妈这样:又是想起女儿的遭遇了!我又转向了虞姬道:“你说呢?”
“去吧!涟妈妈说得对,一语惊醒梦中人,去看看总是不错的,劝不劝得好,只要我们尽心意就行了。”虞姬犹豫了一下说道。
说句实话,像虞姬这种出身于富贵之家,却能这样体恤老百姓的人真不多。我心想,假若项羽得了天下,有虞姬这样的女人陪在身边,不一定就不会是个有为的君主,但历史是不会有假若的。真是造物弄人啊!我在心里长叹了一声。
“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黄玉婵。”我轻声道。我们一行人到了黄老的店铺,只看见黄大娘正在劝玉婵吃什么药,玉婵默不作声,只是呆滞望着走进来的我们。
我们走到了玉婵的面前,她仍旧呆呆的看着我们。黄老太太又把药端了过来喂她吃药,玉婵发疯似的狂叫,双手乱挥舞着,把黄大娘手里的药打翻在地,哭叫道:“我不吃,我不吃,你们要杀死我的宝宝,我恨你们……你们都是坏人。”
我总算明白了,玉婵的肚子都那么大了,怎么能再打胎。古代的医疗条件那么差,搞不好一尸两命。
我对黄大娘道:“大娘,你想给她打胎,你知道不知道这个打胎有可能会死人的。”
“我知道,但我不能看着玉婵生下孩子啊!要是把这个孽子生下来,她的一生真的就毁了。”黄大娘流着泪道。
“但是玉婵的孩子月份大了,你如果打胎的话,就会一尸两命,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为了救她,我也差点命丧黄泉,你们求我救她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说。”我气愤道。
自己辛辛苦苦用命救回来的人,她们为了所谓的毁了一辈子,而要冒着生命危险来为玉婵打胎,难道名声,贞洁比生命还重要吗?
如果在二十一世纪,这个情况下打胎,我会支持。谁愿意生下一个被强暴而怀孕的孩子呢?可是这是在古代,这么大的月份打胎无异于就是杀人,这样可恶的封建社会。
我知道我不可能说服她们,但这玉婵的性命却非救不可。我对黄老夫妇道:“我们明天就要离开,玉婵我带走,你们愿意来就跟着来,不愿意随便你们。”
黄老夫妇惊讶道:“你这是…………”
“如果想让玉婵活下来。就得必须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你们不要,我要。”我斩针载铁道。
虞微在旁边惊讶道:“你这是………”
我道:“阿姐,想救玉婵,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母亲你说对吗?”
涟妈妈流着泪点点头道:“珊珊,你做得对,如果我能早遇到你,我女儿就不会……”
虞微更加惊讶了,问我道:“珊珊,你和涟妈妈不是亲生母女吗?”
我朝虞姬轻笑道:“这事以后我再和你解释,现你怎么看玉婵这件事。”
虞微道:“按道理来讲,我不该管你的事,但是现在你是我的义妹,我不得不说两句,这个孩子生下来,你带,将来你又怎么嫁人?”
我道:“阿姐,我嫁不嫁人还不知道呢,我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我还考虑这个问题干嘛!”
黄老夫妇如梦初醒道:“姑娘,我们一家明天就跟你走,你去哪儿,我们也去哪儿。玉婵的事,我们也不逼她打胎了,等她把孩子生下再说。”
“我们请你过来,确实想要你来劝劝玉婵。但你要的六辆马车已经改装完毕,想要你来试试效果。”
我想这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原本想先去逛逛街,预备走时的东西。没想到来黄老喊我来看玉婵,既然来了,不如先试试马车也好。
我和虞姬,涟妈妈,一起来的护卫,都试了下这个夹层及开关按纽的活动性,大家都觉得非常适应,心情也非常好。
我真的没想到黄大山竟然有这样的手艺,我想如果把黄老一家带到荆州,不但可以解决我很多的问题,而且他们还可以靠这门手艺养活自己。
我急于要回客栈告诉虞灏和老杞他们这车辆的消息,我要他们早准备该准备的东西,也许可以提前走。
临出门时,老黄又把我当时给玉婵的披风还给我,另外拿了两套黄小山的男式长袍,我有些感动,也有些讶异,黄老竟然想得如此周到。
我们回到客栈时候,已经中午了!店家正在准备午膳,老杞,虞灏师兄弟三人坐在在一起闲聊,老杞时而用手语,时而用毛笔在羊皮纸上写字与他们交流,我看着他们脸上,时而微笑,时而有些悲伤,似乎相谈甚欢。
我走过去,对他们说道:“我想我们今天下午午膳后就离开这儿吧!早走就少一分危险。”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我的观点。
我于是又想问问老杞是怎样逃离追踪的,却没想到虞灏对我说道:“珊珊姐,你肯定想知道杞大哥是怎么逃脱的,对吧!”
我微笑点头道:“对。”
虞灏把我拉到一边道:“珊珊姐你问我就行了,让杞师哥和二师哥先叙叙旧。”
“行,那你说说。”我又微笑道。
虞灏竟然洋洋得意道:“杞师哥说,那天他要四护卫送我阿姐和涟妈妈来柏树林集合之后。干脆自己驾起马车就往前冲,为了要我阿姐她们顺利离开,就用针扎了两马屁股,马车像飞一样的前奔,其它几个护卫紧跟其上,敌人也用迅不掩雷之势追了上了。”
“哎!”虞灏叹了一口气道,“几个护卫和他们激战在一起,可惜的是,对方人多,护卫为了戏演真一些,只好硬着头皮上,最后都折在那儿。”
“杞师哥只得驾着马车继续前行,越走越远,却见前面出现一断崖。两匹马一时又刹不住,继续往前冲。杞师哥自己想,这次自己肯定死定了,却脑中灵光一现,想起来这马车是夹层的。”
“在马车快要掉入断崖时,杞师哥迅速爬进马车内,启动机关,掉入夹层,再启动机关,两腿着地,着地滚了两滚迅速窜入灌木丛中,马车直接摔入山崖。本来还担心雪地留有脚印,没想到那天偏偏又下起了大雪,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脚印痕迹填平了。”
“之后,他看着敌人朝断涯下瞧了很久,见断崖深不见底,又到在四周到处检查一翻,在断崖边左看看,右搜搜,见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以为你们确实坠崖了,才回去复命。是那马车夹层救了他的命啊!”虞灏一口气说完了老杞逃命的过程。
“那他后来又怎么赶来救我了”我又问道。
“这个你得问涟妈妈和我阿姐了。二师哥的事我倒是可以和你说说。”虞灏又道。
“说他干嘛,我没好气道。我差一点让他杀了。”我直恨道。
“珊珊姐,你不要怪二师兄嘛!他不知道情况。再说他根本不想杀人。他之所以想杀你,完全是因为你玩了花招,杀了她义哥。不管怎么说这位义哥曾经救过他的命,也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过他。他都在慢慢改造他了,要不是给你杀了,也许以后大当家的真的会做个好人。”虞灏道。
“行啊!虞灏,才几个小时,你就什么都向着你二师哥了,我还是你阿姐呢?再说你这个二师哥虽说师出同门,可你今日辰时才见到他,你就认为他是好人了。我只知道他差点把我给砍了,如果不是杞大哥赶到,我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尸体。”我埂咽道。
什么鬼啊!差点把我杀了,还要我原谅他,门都没有,我虽说杀大当家确实用声东击西的方式,但我没错啊!在这种情况下,我还做什么君子,杀一个少一个敌人,换了任何人只要有机会,也会这么干的。
再说那大当家的前面干的那些事已经够死十回了,难道做了这么多杀人放火的坏事,只要悔改就不要承担责任了,那么人的道德何在?公义又何在?
虞灏看我伤心了,就轻声道:“珊珊姐,既然你不喜欢说他,咱们就不说他好不,反正我这个二师兄就是半路出来的,我又不认识他,他也是今日辰时在杞大哥的介绍下,才知道有我这个小师弟的存在。我给你说点这小镇人对你的见闻。”
“什么见闻,是不是有人背后说我坏话?”我微笑道。
“不是啦!你听我说,今天我出客栈门去镇上买点东西,听见好多人在说:昨晚上从天上降下来一个神女,把大石门山这土匪杀了片甲不留,还把黄老家的闺女救回来了。”虞灏绘声绘色的讲道。
“你瞧,都把你说成天降神女了,二师哥那点小事,珊珊姐你也就别计较了,你不看我面上,也得看杞大哥面上啊!”虞灏道。
“是你二师哥让你来说的??”我道。
“不是……不是…那个,那个,…你们一个是我阿姐,一个是我二师哥……而且这一路去荆洲路途遥远,我还得靠你们两个呢?”虞灏又道。
“好啊!你这个臭小子,以前不总是自信满满,目中无人吗?才几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我轻笑道。
“珊珊姐,我的好阿姐,你就别这样子讥讽我好不好嘛!我这叫初生之牛不畏虎,好不?可经过这几天的事,我已经知道,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把虞微阿姐送到姐夫身边的,好在我们在路上遇到你和大师哥,现在又加上了二师哥,这一路上若你们相助,小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虞灏道。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你容我细细思量下。”我轻声道。心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小子这几天改变不小啊!其实就我救虞姬来说,我也是有私心的。
我刚想着,听见涟妈妈在喊我道:“珊珊,你快来吃点东西,听老杞说讲,你说今下午就要离开长霞坡镇。”
“对的,母亲,我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我怕那绑虞微姐的人又会追来。虽然有虞师弟的二师哥在,但是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好,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敌人是谁?”我有些焦急道。
想到这儿,我再也没有心情跟虞灏开什么玩笑了!立即收起那斤斤计较的心思。我干脆直接走到杞大哥那一桌和他们一起午膳。我想清了其中的要害,心中反而坦然放开了。
午餐后,我对虞灏的二师兄施了一礼道:“二师哥,今早是珊珊不对,珊珊给你赔礼道歉,请二师哥原谅。”
那人道:“珊珊姑娘,你能知错就改,我心中甚感欣慰,我叫林若海。你既是大师哥的妺妹,又是虞师弟的结义姐姐,你以后就叫林若海吧!不要见外。”
我操,我只不过客气一下,你倒是顺杆子往上爬了,我只是看在杞大哥和虞灏的面上,叫你一声二师哥,你这还当真了。
你还要我叫你林若海,还说不要见外,叫全名就是见外了好不?你明明心里不愿意跟我打交道,表面上还要装着一副大度的样子,虚伪!我在内心诽谤道。
我表面却道“林若海,林师兄,感谢你不和我一般见识,我还是叫你林师兄好!”
没想到他却哼了一声道:“随你。”那语气竟然有些和秦湘煜相象,我开始迷糊了,要不是那张长的完全不像的脸,我简直会认为他就是秦湘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