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饶给她夹菜的手一顿,淡薄的眸光瞥到她身上,将夹着的肉片放到她碗里不疾不徐地说。
“我要是在你下属面前躺地上打滚,应该能让你这个,在他们心中不可僭越的严肃上级颜面扫地吧。”
祁烟哽了下,一言难尽地觑他:“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哼,”沈饶扬头冷哼,“有用就行。”
“嗐——”
祁烟扶住突突直跳的额头,是既无语又想笑,多亏她没有坚持,不然那场面,真的很难想象。
晚间睡前,沈饶自告奋勇说:“你最近太累了,我也该帮你做点什么,我帮你洗澡吧。”
祁烟在浴室前解衣服的手顿住,敞着大半的领口,雪白透亮的肌肤,以及轮廓精致的锁骨大方地直晃眼。
她眯着眸子,似笑非笑地倚在门边:“你确定?”
“我,我确定啊。”
沈饶一点都不怂。
“好啊,你给我洗。”
祁烟唇角的笑意更浓,指尖挑起衬衫的边缘,布料顺着光洁的皮肤滑落在地。
“……”
沈饶看着眼前的场面和她眼中惹人的笑。
他,他现在有些不确定了。
下一秒,鼻尖一热。
“沈饶,沈饶?”
祁烟匆忙套上衣服给他止鼻血,十分无奈:“只是看看身子就流鼻血了,结婚以后你怎么办?”
沈饶拿纸捂着鼻子,嗓音有点闷,语气却很燥:“流鼻血又不是不能做,不影响我发挥,放心,你跑不了。”
祁烟:“……”
祁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鼻血止住了吗?我先去洗澡了。”
“等会儿,”沈饶拽住她的手腕,“不是说好我给你洗吗?”
“你这样……”还怎么洗?
“就是肝火有点旺,小事,流点鼻血正好排排火气,”沈饶将带血的纸扔进脏纸篓,推着她说,“走走走,我给你洗。”
祁烟能怎么办?
任他胡闹呗。
结果这澡她是不用出力,但在热雾弥漫中,沈饶那排火气的鼻血就没停过。
她坐在铺好浴巾的盥洗台上,瞅着鼻孔里塞着纸给她擦腿的沈饶,有点想笑。
“你不难受吗?”
沈饶抬头白她,“你说呢?”
不知是热气蒸的,还是自己燥的,他脸庞覆着浓调的粉红,眼眸里还有层雾蒙蒙的潮热。
他人都要憋炸了。
那方面他对祁烟本就旺盛,现在还只能看不能碰。
他快疯了。
“难受还往上凑?”祁烟看不懂他。
“……”沈饶按住她的长腿,凑近些头抵上去,热气喷洒在馨香的皮肤,“那能怎么办?太喜欢你了,看看不吃也行啊。”
太喜欢了,反而不舍得吃了。
沈饶吻着她的小腿想。
祁烟眼尾染上一缕潮红,笑说:“要我帮你?”
沈饶喘息着望她,很想说让她帮帮自己,但她最近真的太累了,沈饶不舍得她再使力气。
蹲在地上被欲色浸染的男人,蹭着她,哑声说:“你坐着别动就行。”
接下来嘛。
你懂的……
沈饶没敢缠她多久,给她清理好后,体贴入微地擦身子,吹头发,再给她套睡衣,祁烟任他摆布,让抬手就抬手,让抬腿就抬腿,听话得不行。
沈饶一瞬间感觉自己有点畜生。
在床上搂着她问:“你会不会嫌我烦?”
眼都闭上了的祁烟:“?”
“从何说起啊?”
“我是不是太频繁了?”他不安地问。
“纵欲过度是不行,”祁烟赞同道,“那明天分房睡?”
“你想都不要想!”
沈饶抱紧她,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里似的。
“那你就不要问了嘛。”祁烟阖上眼,窝进他胸膛里。
“……”沈饶抿抿唇,“我是怕你嫌我烦……”
他感觉自己的胸膛传来细微的震动,是怀里的人在闷笑。
沈饶真有点生气了:“你在笑什么?”
“我觉得你这句话蛮好笑的。”
祁烟不知何时搂住他的精壮的腰,手指勾上他的腰窝,听到他微沉的呼吸和喉结滚动的吞咽声,又笑道。
“都这么久了,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喜欢看你沉浸欲望,还有哭泣的样子,沈饶——”
她拉长尾音,张口咬了咬他的喉结,“后者你不是利用的很好吗?”
沈饶身躯一滞,垂眸看着她,黑眸暗了暗:“你早就知道?”
“嗯哼~”
两个处在各自领域金字塔尖的人物,心眼子能当漏勺用,怎么可能看不出对方的小心思。
眼泪是沈饶让她心软的手段,他不介意在她面前哭一辈子,哭个肝肠寸断。
“别紧张,”祁烟伸手抚慰他僵硬的后颈,轻声哄着,“我也说了,我都很喜欢,怎么会嫌你烦呢?”
她跟大部分人不同。
大概是强者的自得吧,她欣赏有心机的人,或许是自傲吧,她很佩服沈饶能让她心甘情愿俯首。
单枪匹马,不靠打骂不靠武器,驯服了笼子里看似平和实则燥怒危险的狮子,怎么能不让人佩服呢?
她自己都不信,她会像别人敞开心扉,对一个人笑个不停。
可是现在呢?
一切都实现了。
就跟做梦一样。
不。
以前的她甚至不会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
比做梦还奇幻。
沈饶被她亲了下唇角,听着她的话,心里的紧张瞬间被化解了,接着就是无语。
“你真的好像神经病啊,祁烟。”
哪有人会喜欢处处算计自己的人?
祁烟会喜欢,因为在她眼里是可爱的把戏,是争取自己利益的实力。
“那喜欢神经病的你算什么?”祁烟笑着反问。
“我比你更神经病。”沈饶闷头说。
“咱俩这样算什么?”
“算病友喜结连理。”
“……”
祁烟没忍住笑了起来,笑倒在他怀里,戳着他的腰。
“我就说吧,沈饶,你真的很会讲笑话。”
沈饶绷着严肃脸:“我没有幽默细胞,是您太抬举我了。”
垂下黝黑瞳仁,戏谑说:“最近见我老是在笑,搞不懂你在笑什么,难道我脸上有花?”
祁烟盯着他愣了儿神,小声说:“没有花。”
“那你在笑什么呢?”沈饶挑眉,“什么让你比看见花儿还欣喜?说来给爷听听。”
“还用问吗?”
祁烟弯起眸子,一字一顿地说给他听。
“你比花还让我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