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告诉你,是谁想要你那条命,这条件够有诚意吧?”
“……”
林中静悄悄,没有回应,只余几调鸟鸣在头顶盘绕。
头领的耐心极差,只等了几秒。
“既然沈少爷不考虑,我也就不客气了。”
他偏头示意其余人。
“等等,”低沉悦耳的男声响起,“你说的是真的?”
头领笑:“那还有假?我们只要祁家人的命,上面可特别吩咐过,只要你把祁家人交出来,我保证你安安全全离开。”
“你们怎么证明真假?”男声谨慎道。
“沈少爷,你还有的选吗?”头领冷下脸,“趁我还有耐心,劝你别闹到最后连自己的命都丢了。”
沈饶靠着树干,仰头望着树荫,眼前有一瞬的发晕。
他晃晃脑,努力保持清醒,从树后走出来。
枪口瞬间都对准他。
沈饶举起双手,空匣的枪落地,他咧开唇笑了,如林间最美的妖孽。
“你们可要说话算话。”
即使浑身狼狈不堪,也难遮掩近妖的绝色,反而多了些战损美。
“头,”手下低声说,“这人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明明是个男人,他刚才都被晃了神下,那些爱这口的有钱变态肯定喜欢。
头领拿枪托怼了他一下,手下立马闭嘴。
“沈少爷,祁家的小姐呢?”头领问。
“我把她藏起来了,”沈饶说,“我带你们去找。”
他迎着枪口往前走了几步。
心性多疑的头领盯着他身上的伤,问了一句。
“我听说你们很恩爱,这一天的舍命逃亡,怎么舍得出卖对方了?”
“再恩爱有我的命重要?”沈饶的表情狰狞几分,“要不是为了她家的权势,我会这么拼命?”
他嗤声:“命都要丢了,这些也不重要。”
“你出卖她,她难道不会提前跑吗?”头领问。
“蠢女人,受了伤走不了,”沈饶可憎道,“你们杀了她,就不能杀我了!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可以给很多很多的钱!你们想要多少都行!”
头领看他的眼神有些讥诮。
什么情比金坚,爱的要死要活,真大难临头还不是各自飞。
“好啊,沈少爷,请吧。”
手下绑住沈饶的手,个个看他的目光如看猎物的鹰隼,阴狠毒辣。
沈饶在前面带路。
“等杀了祁家人,就把他的腿砍下来,”头领压低声音对手下说,“给四仔和狗陪葬。”
手下盯着沈饶那双笔直的长腿点头。
可惜了。
不过能卖给爱玩残缺的变态。
沈家老宅。
沈老夫人昏迷,昨晚就已经插了氧气管,情况不容乐观。
“我就进去看看老夫人,你们让开!”
“抱歉三夫人,没有老夫人的吩咐,不接受任何人探视。”
这是金荟第五次被拦在门外,她气急败坏道。
“你们还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底盘?给我滚开!”
“这是主楼,您没有权利指使主楼的人。”管家适时出现,弯腰恭敬道,“三夫人请回吧,老夫人一旦醒来马上传达给您。”
对这位在沈家多年的老管家,金荟是有些怕的。
她咬着手指在门口来回走了几圈,才看一眼紧闭的大门离开。
“给我等着!”
“管家,”盛闫从里面出来,“外面情况怎么样?大少爷有消息吗?”
管家摇摇头:“刚传来消息,已经有线索了,但人还没找到,至于外面……”
他头疼的紧闭双眼,盛闫还没来得及疑惑,便听到楼下传来吵闹声。
“你们要做什么?”
“这里是主楼,不能随便进!”
“谁让你们把东西搬进来的?”
“快出去!”
‘哐哐哐——’
“啊!”
下面响起巨大的打砸,佣人尖叫后便没了动静。
盛闫皱眉想要下楼,被管家拦住。
“盛医生顾好老夫人,我去处理。”
盛闫止住步子,深深看他一眼:“好,您注意安全。”
楼下。
昨天离开的一众人又重新聚集到主厅,往里搬着乱七八糟的行李,原本奢华的客厅此时面目全非。
为首的沈敬之手撑着高尔夫球杆,大喇喇地坐在唯一完好的主座沙发上,角落里脸吓得煞白的佣人抱在一起
他们都是普通人,平日里哪见过这阵仗。
沈家大多人虽虚伪,但豪门的礼仪不少,就连最横的大少爷也从未苛待下面的人。
“二爷,您这是做什么?”管家上前。
“管家也老眼昏花了?”沈敬之接过佣人颤颤巍巍递来的茶,“既然我回来了,当然要搬回沈家。”
“您的别馆在后面,老夫人一直为您保留着。”管家好声好气道。
“呵,”沈敬之轻笑,“我回来,可不是当清闲少爷的,我的宝贝大侄子生死未卜,伯母也昏迷不醒,这偌大的沈家不能没有人管啊。”
“你们说是不是?”他看向众人。
“是!”他带来的黑衣齐齐喊道。
管家被震的耳朵发瓮。
沈敬之满意地笑了,他再侧头睨管家。
“您说是不是?”
管家抿唇不言语。
“有老太太的首肯,我现在是沈家的代理人。”
沈敬之站起身挥了几下手中的高尔夫球杆,抬高,落下。
‘砰!’
又打碎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刺耳的声响叫佣人们身躯猛地一缩。
“我住在这,有问题吗?管家。”沈敬之抵着球杆笑。
“您就不怕我们报警吗?”
“哈哈,”沈敬之嘴快咧到耳后根,“你把老太太摇起来,问问她敢不敢。”
“……”管家后退一步,指挥道,“还不快给二爷搬行李?”
佣人看看两边,只好硬着头皮搬。
“我总不能比我大侄子住的地方低吧?”沈敬之朝佣人喊道。
佣人为难地看向管家,管家点点头。
“搬到大少爷楼上。”
老夫人因为腿脚不便,她住在二楼,沈饶在三楼,而顶楼是沈家父母的卧房,平日里除了打扫很少有人能上的区域。
众人看沈敬之的眼神都变了。
他高尔夫球杆搭在肩头,迈着步子四处闲逛,到侧厅,沈敬之的眼睛倏地亮了。
“呦,还有这种好东西呢?”
管家大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