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么好?”沈饶气得咬了她一口,“你就不能换句词?”
祁烟轻嘶了声,一抬眸便撞上他通红的眼眶,愣了下,忙伸出手去碰他。
“怎么了这是?”
她开始反思自己那句话说的不对。
可她一共也没说几个字啊。
沈饶侧脸躲过她的手。
他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就是很生气,心脏一抽一抽疼得发闷,特别是看到她那张永远淡然,毫不在意任何事的脸。
她连自己都不在意!
沈饶收回眼尾余光,紧抿着唇不吭声了。
这可急坏了祁烟。
她坐直身子,好言好语道:“你别生气,我错了,对不起。”
沈饶的脸色更差了:“你道什么歉?我有说你错了吗?”
祁烟瞬间福至心灵,靠近他些,说:“那,我爱你。”
“……”沈饶心跳露了拍数,一时反应不过来。
偏偏祁烟还以为他没听见,足以摄人的清眸捕捉到他漆黑的瞳仁,与他对视道。
“我爱你。”
说罢,她还讨好地亲亲他的唇角。
“别生气。”她又说。
“……没,没生气。”
这下,沈饶再硬的脾气也软了,跟委屈垂耳的大狗一样,毛全顺了,就剩湿漉漉地黑眸望来。
“祁烟,你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不累?”他说,“你别总说好了,我觉得不好。”
看着他红通通地眼睛,祁烟忽然明白了,她蹙蹙眉。
“牧叔是不是都跟你说了什么?”
“……”沈饶不说话,就那么噙着水光看她。
眼睛是会说话的。
她能看清楚其中满栽的心疼和爱意
祁烟有点烦躁,不过烦躁不是对他。
她烦躁于这个从未有人问过的问题,烦躁于如何回答。
她几次欲言又止。
她想说她不累,不用为她担心,得到的越多相应的就该承担多少压力,多少危险。
这些都是理所应当。
但……
她触到沈饶映着她的眸光时,这些话全咽回了肚子里。
她说过不骗他。
祁烟认命般跌回座椅,难得露出丧气样来。
“累啊,好累,”她闭上眼,唇边衔着似有若无笑,“接到保护你的任务前,我跟陀螺一样连转了好几年,回去后要转一辈子,处理不完的公文、琐事。”
“我父亲今年才不到五十,就一头的白发了,看着像我爷爷。”
“祁烟……”
“在你这,我更像是在度假,”祁烟头抵进他怀里,低声道,“干脆跟你私奔算了。”
最后一句声音太小,沈饶没听清。
“你后面说什么?”
“没什么,”祁烟仰头,环住他的腰笑,“以后只要看看你,我就不累了。”
私奔是不可能私奔了。
她有家族,沈饶有家业,他们都不是能自私的人。
“……”沈饶脸一臊,斥她,“油嘴滑舌。”
“真的。”祁烟抱紧他,听他胸膛内有力的心跳。
她忽然懂了家族让她‘先成家再立业’的意思了。
先成家,才会为了家在业上更卖力。
她无奈地笑笑,真是自戴枷锁。
不过……
祁烟往他怀里埋了埋,这‘枷锁’挺暖的。
沈饶垂眸,黑眸柔得不像话,他回拥她,轻声说。
“那你累了,就来抱抱我,我一直都在。”
“好啊,”祁烟笑道,“我来找你充充电。”
“我找你也行,”沈饶吻过她的眉心,“我当你的移动充电桩,随叫随到,不叫也到。”
这太有画面感了,祁烟噗嗤一声,闷在他怀里笑得双肩颤动。
沈饶怕她笑岔气,摇摇她的肩膀。
“别笑了。”
祁烟还在笑。
“真的是,”沈饶无奈,“有这么好笑吗?”
“哈——”
祁烟唇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有些人真是,光是站在那,你就想笑。
“不要笑了,”沈饶佯装凶狠,“再笑咬你。”
祁烟不敢笑了,毕竟他咬人确实疼。
见她乖乖拉直唇角,沈饶扬眉,起了歹念,俯身含住她的耳朵,不轻不重地啃咬。
祁烟没绷住:“怎么不笑了还咬我?”
“我想咬。”他含糊不清道。
“你又不是狗……”祁烟想躲,被他按住。
“我是狗,”沈饶亲吻她的耳鬓,慢慢厮磨,“你的狗。”
“……”
没多久,他嗓调喑哑道:“阿烟,摸摸你的狗。”
呼吸稍重的祁烟说:“……好。”
等到祁烟从‘妖精窟’逃出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她看看时间,十分唾弃经不住诱惑的自己,在回卧室沈饶顺势搂住她腰时,跟触电似闪开。
独留一脸懵逼的沈饶。
他看看停在半空的手,再望向不远处的祁烟,唇线绷紧。
这是……
提了他的裤子不认账?
祁烟躲他,一直持续到睡前,他盯着床上的两条被子,似要盯出个洞来。
而当事人毫无所觉地掀开一张进去,躺下前还贴心拍拍旁边的被子示意。
“你睡这。”
“……”
沈饶才不管她,伸手去拉她的那条,祁烟眼疾手快地滚成一团压着两边,头缩在被子里,单露出双无辜的清眸。
“你的在那边。”
沈饶咬牙,颚下暴出一条忍耐的青筋:“你要跟我分床?”
“还在一张床上,不算分床。”祁烟说。
“不跟你一被窝,还不算分床?”沈饶还在扯被子,可惜分毫未动。
“你不要太过分!”沈饶有些委屈,“玩完我就丢,刚才不让我抱就算了,现在都不跟我一起睡了,你是不是有别的狗了?
“……”祁烟被呛了下,“你在说些什么啊?”
沈饶站在床边直勾勾盯她,一言不发。
“咳,”祁烟打破这古怪的氛围,“咱们睡觉好不好?”
“别的‘狗’有我大……”
“停停停!”祁烟猛地坐起身,拉开被子,“我服了,我服了,睡!一起睡!”
沈饶一条腿曲起抵在她腿间,低头俯视她,眼神危险道。
“你看过别的‘狗’的?”
祁烟麻了:“你不要闹了……”
沈饶不依不饶,眸底晦暗难辨,浑身透着股阴沉。
“回答我。”
“……没有。”
祁烟被墨发掩住的耳尖有些发烫,她眼神闪躲,被沈饶掰正只能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