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苑墅,车库。
沈饶先一步下车,闷头往前走,祁烟将车子停好,大步跟上,在他踏上两阶楼梯时,拽住他的手腕。
沈饶步子顿住,扶着木质楼梯的另一只手,青筋微微凸起,他垂下眼睑,看向她握在自己腕间的手。
几秒后。
他挑起眉梢,绷紧的薄唇,勾起一点嘲讽的弧度。
“员工拉老板的手不太好吧?你这可是性骚扰。”
“……”
祁烟觉得后半句话有点耳熟,不过她没深究,指了指他手背上的伤口,一板一眼道。
“沈老板,把伤口处理一下。”
“不用。”
沈饶冷声拒绝,大力往回抽手,可祁烟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再怎么挣都牢牢地粘着。
他站在比她高两步的台阶上,瞪着她淡然的眉眼,心里忽然起了把无名火,烧的浑身烦躁,忍不住开口刺她。
“用不着你这个‘员工’操心,管好你自己,我不需要你来关心。”
他将‘员工’两个字咬的很重,几乎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
“那你想谁来关心?”
祁烟突然抬起头,箍住他的掌心上攀,抬脚踩上一阶楼梯,缓缓接近。
眨眼间,两人的距离缩短,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频率。
祁烟捏着他的小臂,清亮的眸直视过来,语调平缓地再次重复。
“不想我关心,那你想要谁来?”
“……”
冷冽的雪松气不由分说地缠上来,侵占性十足。
沈饶被气息浸的头昏脑涨,又正在气头上,咬紧牙关,说话根本不过大脑。
“谁来都行,就不要你!”
“……”
空气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
手臂被松开,熟悉的香气也远离,耳边,清越的嗓音不轻不重地响起。
“好。”
说完。
祁烟直接转身下楼,被她的决然扎疼,沈饶指尖碰触还残留她温度的臂膀,唇不自觉抿的很紧。
他上楼的脚步沉重,微阖的眼角洇红,刚稳稳踩上三阶,腰腹倏地被一记力道揽住,强势且不容拒绝。
等沈饶反应过来,他已经脚底凌空,整个人被扛了起来。
他顿时又羞又恼,脸胀的通红,跟条扑腾的鱼似得,拼命挣扎。
“你,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啪——’
一道清脆的皮肉碰撞声,响彻在空旷的别墅中,同时还有祁烟‘老实点’的警告。
沈饶:“……”
沈饶:“!!!”
这下,沈饶彻底老实了,只是撑着她肩膀的手发着颤。
祁烟捞过医药箱,将人放到沙发上,还贴心的拿垫子给他垫着屁股。
沈饶揪着软垫猛地扔到一边,被祁烟眼疾手快地接住,好声好气道。
“垫一垫,不然会疼。”
“……”
到底是谁弄疼的?!
他本就臊红的脸,现在快要滴出血来,长长的眼睫挂着水珠,瞳仁上移,愤愤地瞪她。
“有你这种打老板……的员工吗?”
沈饶憋着气,那两个字实在说不出口。
祁烟不管他满是怨控的视线,拿出酒精棉球给他伤口消毒,沈饶不想配合,却在她抬起微沉的眸时,又顿住。
他低垂脑袋,感受着某处的痛感,闭了闭眼。
“疼吗?”
她没给人处理过伤口,对自己又向来没轻没重,怕弄疼他,只好,用酒精棉球边轻擦伤口,边问。
沈饶冷嗤:“你说哪?”
“……”祁烟给他扎好,对上他晦暗的黑眸,“都问。”
“下面还疼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揉揉?”
她满脸真诚地伸出手。
回应她的是咔滋咔滋的咬牙声。
“不、需、要。”
他一字一顿道。
“好。”
祁烟没执着,收拾完医药箱,又去拉他的手,却被躲过。
沈饶冷着一张脸,表情硬的像石头。
“别碰我。”
“好。”
祁烟乖乖应声。
“……”
她事事答应,沈饶也没高兴到哪里去,挪着身子往旁边坐。
她的气息,让他喘不过气,想离她远些。
下一秒,却被拉住,转头,是她那双微弯的清眸。
“沈老板,伤是怎么弄的?你还没告诉我。”
她一只手勾过他的肩膀,指尖挑着他的耳垂,轻轻揉捏。
就算知道是他自己弄的,她还是想听他说。
沈饶被她拨乱了心弦,黑眸有一瞬间的迷离,又很快清醒,躲开她的触碰,冷言道。
“不要打听老板的私事。”
“……”
她搪塞沈饶的话,被他扔了回来。
“哈……”
祁烟头靠在他肩头,低低地笑起来。
就在沈饶皱着眉要起身时。
抬手按住他,欺身而上,手伏在他的胸口,往大衣里探,红唇虚在他的唇际,缓缓吐气。
“沈老板,我能吻你吗?”
沈饶眉间皱的更深,晦涩的瞳孔轻颤,他侧开脸,抓住她作乱的手,冰冷的语气染着不易察觉的暗哑。
“不行,哪有员工亲老板的?你这是以下犯上……”
话还没说完,剩下的全被堵进唇齿之间。
不容抗拒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许久,她才给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唔……”
他反抗的手早不知何时被她桎梏,只能喘着粗气,透过雾蒙的视野,看她殷红的唇张合。
祁烟舔了舔唇上的水渍,手指滑过他的腰腹,睨着他因忍耐猩红的眸子,眼底透出些暗色。
她的手往下在即将触到某处滚烫时,吻住他的薄唇,徐徐开口。
“沈老板,我要以下犯上了。”
“……”
沈饶短促地喘气,揪紧她的衣襟,浸满欲.色的眸如一汪春水。
他浑身烫的惊人,连指骨都透着粉,淡色的薄唇被亲的又红又肿。
“祁烟……住手……”
“什么?我听不清。”
祁烟状似懵懂的望他。
沈饶肩膀剧颤,咬紧了下唇,低沉磁性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快带上哭腔。
“祁,祁烟……别这样……”
祁烟笑:“别那样?你不说出来,我不懂。”
“呜……”
沈饶被激地扬起脖颈,浓稠迷离的眸,变的粘稠炽热。
他胸口起伏,咬住食指的指骨,含糊地诉着。
“你,你怎么这么坏……”
他越想越委屈。
从没见过祁烟这么坏心眼的人。
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什么都在掌控,但她就是不明说,就是捉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