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烟将袖子卷到手肘处,散漫的哼笑。
“专线手机坏了,你告诉他们我还活着就行,至于其他事,少管。”
最后的两个字,掺着独裁的冷厉霸道。
这才是真实的她。
虽不会拒绝任务,但其他事,不接受任何人插手。
白娅也赞同,元老会爱指手画脚的毛病确实烦人。
不过,她瞥向祁烟,瞬间变了副脸色。
“你不会要给那个大少爷擦屁股吧,可别忘了,你只是来当保镖的。”
没有任何证明,搞这种程度的爆炸,跟恐怖袭击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沈氏名下荒地的废弃大楼也不行啊!
祁烟扯唇笑了,这时电梯门也应声而开。
“不赶快解决完回去,你想一直待在帝都?”
白娅鼓着腮帮子跟在身后,小声念叨着。
“我还是觉得你管的太多了,哪里轮到你帮他善后。”
自己做的事,就应该自己负责!
“也是我疏忽,警惕心下降,没想到他会送我走,如果我没离开,就不会出这种事。”
祁烟缓声道。
走到一处独立病房前时,瞥眸看她。
“所以别怨他了,我也有错。”
“你有个屁的错,是他不知好歹!”
“阿娅。”
祁烟唇抿成直线,嗓音温柔又严肃。
“……”
白娅住嘴,瞪她一眼,闹别扭的甩开脸。
不再骂了,心里却止不住的嘀咕。
惯,你就惯吧!
祁烟没再管她,抬脚走进病房。
病房内,左俞正歪在沙发上玩消消乐,见两人进来,只是往旁边挪出个位置,便继续玩。
白娅一屁股坐上他空出的位置,撑着下巴看对面。
病床上的男人全身裹着绷带,只那双带着伤疤的眼,还有能出气说话的口鼻,露在外面。
他警惕的盯着站在床边的祁烟,咽了口唾沫,浑身绷直僵硬,却不能挪动分毫。
祁烟垂着淡漠的眸,两人就这么无声的对峙,谁也没先开口。
直到柯丰背部的绷带被冷汗浸透,才哆嗦着嘴,努力稳住声线。
“你到底是谁?”
今天上午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本来没有任何悬念的局势,被这个女人的到来突然打破。
还是完全无法反抗,颠覆性的镇压。
他知道这个女人,让他们损失了很多弟兄,本来只以为是个身手比较好的职业保镖,没想到……
即便柯丰再小心,也不可能想到,武装直升机会出现在帝都郊区,更别说那种毫不犹豫的扫射。
以及她对他做的那些事……
一触及到回忆,柯丰的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
太荒诞了!
这人根本不按规则行事!
祁烟没回答他,声调缓慢,不掺杂任何情绪。
“我之前问你的问题,还没告诉我。”
柯丰咬着牙根,忍着因恐惧抖动的身体,怒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问我也没用!你最好放了我,不然组织不会放过你!”
最后的威胁他自己也没底,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是吗?我很期待,他们怎么不放过我。”
祁烟冲的他弯起眉眼,笑的如沐春风,美的晃眼。
可落在的柯丰眼里,却感受不到任何春意,只觉得背脊发凉,如坠冰窖。
还想再说两句警告,怎么都张不开嘴。
祁烟没再理会他,抬手接过白娅递上来资料,随意翻看着,边看边念着。
“柯丰,三十五岁,江城旧区人,十岁父母双亡,自此跟周遭社会人士混迹,十八岁因偷盗被意外划伤眼,后来划伤你的店家,全家被残忍杀害,你销声匿迹,三年前有人在边境线看过你……”
越听,柯丰越心惊,他的曾经应该已经被销毁了。
她是从哪里查到的!
祁烟似是看出他的惊骇,合上资料,揉着手腕,慢悠悠道。
“要想人不知,也应该换张脸。”
“……”
柯丰已经被震撼到麻木,睁着那双浑浊的眼,死死盯着她。
“我看你也是个有身份的,何必为了别人弄得一身腥,你放了我,不要再管,这件事我们就当翻篇了,本来就与你无关,我睁一只眼,你也闭一只眼,不是很好?”
他的威胁没有作用,只好的劝她不要自找麻烦。
祁烟挑起眼尾,清眸静静凝视过来,让人心底发寒。
就在柯丰感觉呼吸不畅时,她收回视线,将资料拍到床头。
无悲无喜道。
“或许你听过付倾璇吗?”
“谁……”
柯丰刚想说这是谁,忽然想起什么,盯着她的脸,不停地吞咽快速分泌的口水。
可怎么都缓解不了喉咙的干涩。
“你,你是,是……”
“是。”
祁烟向他笑,笑意不达眼底。
如果说之前的柯丰是恐惧忌惮,那么现在他就只剩下绝望和骇然。
怪不得,怪不得觉得她有点眼熟。
当年这个付倾璇卧底在他们之中,收集了很多证据情报,他们还是在她意外牺牲后,知道这人在组织里卧底过。
后来知晓她背后身份,更是觉得劫后余生,提心吊胆的藏到国外,直到近几年,组织才敢回国行动。
只是没想到,才刚对沈饶下手,就牵扯出最忌惮的势力。
完了,要完了……
柯丰连咬牙切齿的力气都没有,可还是强撑着低吼。
“我们没动她!她不是因组织死的!”
祁烟点点头:“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针对他们?
柯丰恍惚不解,他以为是要报仇,才死咬着他们不放。
“为什么?”
祁烟被逗笑了,指尖勾起下面厚厚的资料,直接摔到他脸上,声音冷的像带着冰碴。
“你觉得为什么?”
柯丰看着纸面上面密密麻麻的犯罪记录,绝望的闭上了眼,不过还是扯着嘴嘲道。
“还真是正义,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祁烟看都没看他,拿着剩余的纸张晃了晃。
“希望你在刑场上还能这么觉得。”
“……”
柯丰嘴角的笑僵住,最后拉平。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说,别以为有权有势,就什么都能成,我这辈子最恨你们这种人。”
顿了顿,他望着祁烟张狂道。
“我无父无母,没有牵挂,你可对我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