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礼把手机朝上,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随后手指轻点,熟悉的声音就出现在了祁远的耳边。
“好,我答应你。”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录音戛然而止,祁远也从一开始的随意,逐渐坐直了身子。
祁远瞪大眼,看着桌上的手机,心底的震惊迫使祁远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这次祁远可不止是演出来的震惊,而是,各种意义上的惊诧。
好不容易才消化了一下录音里的内容,祁远猛地抬头看向季淮礼。
季淮礼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把这个录音给他听,是为了警告他吗?
不过,听录音里季淮礼的意思,是以为他和宋泊简在一起了。
难不成是因为宋泊简回国先找了他,所以季淮礼才会这么以为的。
眉宇间闪过一抹思索,祁远好像明白了,季淮礼这是打算和宋泊简走虐恋情深的路子啊。
竟然用宋家继承人的位置来逼迫宋泊简离开他,然后把这个录音给他这个情敌听,让他知难而退。
至于宋泊简会答应季淮礼,祁远倒不意外,宋泊简又不喜欢他,季淮礼提的条件,那不是正中宋泊简下怀吗。
阴还是他季淮礼阴啊,整这么一出,不是明摆着告诉祁远宋泊简就没拿他当个人嘛,随手就能交易出去。
这要是原身听了这录音,指不定怎么伤心呢,当然了,这会儿祁远也是要装一下的。
一个猛子,祁远就站了起来,悄悄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眼眶迅速泛红。
“不可能,这个录音是假的,季淮礼,你为了夺回简哥,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我不信简哥会说出这种话。”
祁远是知道的,宋泊简以前虽然心底厌恶原身,但是面儿上,还是把原身给笼络的挺好的。
每当原身对宋泊简失望的时候,宋泊简就给点儿希望,不近不远地吊着原身。
面对原身的时候,也是温柔有礼,毕竟还有用得到原身的地方嘛。
“小远,我不会骗你。”
季淮礼盯着祁远,视线落在了祁远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上,声音都低沉了几分。
他这第一次见祁远哭,居然是为了宋泊简。
眼见着那滴泪珠还是顺着祁远白皙的脸颊滚落了下来,心尖儿突然泛起一阵儿密密麻麻的疼痛。
季淮礼不由皱了皱眉,抽了一张桌上的纸巾,站起身,朝祁远走了过去。
他不喜欢看见祁远哭,尤其是为了别人哭。
“我不信,我要去问简哥。”
悲愤交加之下,祁远狠狠瞪了季淮礼一眼,根本没注意季淮礼手里的纸巾,转身就跑了出去。
季淮礼的步子就这么顿在了原地,看着被祁远大力摔上的门,只是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纸巾。
就算是知道祁远会因为宋泊简难过,他还是,难以接受啊。
不过他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祁远因为别人在他面前掉眼泪。
一跑出门儿,祁远的眼泪就憋回去了,可算是出来了。
不过祁远没有去问宋泊简的打算,原身这种恋爱脑,到了宋泊简面前,估计也是屁都问不出来一个。
说不定宋泊简三两句话,就又能把他哄的团团转,问不问结果都一样。
而且就算是知道了宋泊简心里压根儿不在乎他又怎么样,只要宋泊简是救过原身的那个人。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该舔还得舔。
所以祁远直接去了厕所,他得去看看,主角受中药了没。
不过祁远没想到,他一进厕所,没看见顾白,倒是碰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看着站在洗手池跟前,满脸通红,衣领已经被扯成一团的江琏,祁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尤其是,对方像是喝多了一般,摇摇晃晃朝他走过来的时候。
“统哥,搞什么啊,顾白呢?”
江琏这状态明显不对啊,而且祁远左看右看,厕所都不像有其他人的样子啊。
“完蛋了,顾白没喝那杯酒,叫江琏给喝了。”
666闻言也是赶紧翻了翻刚才那杯酒的经过,随后在祁远的脑子里发出了一声儿尖锐的爆鸣。
谁知道顾白端了那杯酒正要喝的时候,被季淮礼的那个三叔打断了啊。
搞得顾白一口没喝,把酒又放回去了,祁远也被叫走了,根本没看见这幕。
然后这杯酒,就被江琏端走喝了。
听完666的转述,祁远看了一眼已经走到他跟前,满脸潮红,气息不稳的江琏。
真是倒了霉了,他就知道,主角攻叫他准没好事儿,这不是耽误他做任务嘛。
现在这个江琏怎么办,可不能让人发现江琏中药了。
江琏可是江家独子,不比顾白这个又没身份又没背景的穷鬼,药是他下的,这要是被逮出来了,那江家哪能放过他。
祁家和江家的合作也得告吹,祁远自私归自私,但祁家人都对他不错,他也不能把人家害了。
“小,小远,我,我好热。”
江琏盯着祁远白玉似的脸,只觉得喉间干渴,祁远看起来很凉快的样子,他好想,碰一碰祁远。
可是他不敢,纵使全身都烫的快冒烟儿了,他也紧紧克制着自己的手。
潜意识告诉他,这样做不太礼貌,祁远会生气的,他不想让祁远生气。
带着几分无措的声音在祁远耳边响起,看着眼前碎发湿哒哒黏在额前的人。
祁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有些害怕,万一有人进来了怎么办,只能疯狂戳着666。
“快带他去泡个冷水澡。”
系统给的药,不会对人的身体产生什么损伤,当然也不会无解。
冷水澡,这会儿能带江琏去哪儿泡冷水澡啊,江家的卧房都在二楼往上了。
去楼上,必然会经过宴厅,这要是被人发现了江琏的异样,那不完犊子了吗。
“江琏,你听我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知道吗?”
祁远想了想,还是先问问江琏吧,毕竟这是他家嘛不是,趁着江琏现在还挺清醒的时候。
“好。”
江琏顺从地点了点头,甚至因为祁远的话,脑子都快成为一团浆糊了,硬是清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