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辛丑也走了。
湖边只剩下那些大仙们跳大神。
夜渐渐深了，他们的舞姿也渐渐诡异。
夜里起了雾，那些穿着道袍和尚袍的大仙们在薄雾里施法，念咒，耍剑。
方之璇姐妹冷的发抖，浑身都湿透了，衣服都黏在身上。
她们一边抖一边争吵。
方之璇怒骂道：“你是傻的吗，几句话就把你吓成这样？”
“你不是躲了吗，最后落水的不还是我？”方之锦哭道：“都是你让我推的！”
“我什么时候让你推她了？”
“她落水后，我问你救不救，是你不理的！”
“方之锦，闭嘴！”
姐妹俩狗咬狗咬了一整夜。
两根大萝卜一样在淤泥里插了一晚上。
大仙们大神都跳好收工了，安辛丑的助理在车里睡了一觉，过来给他们结账。
方之璇嘴唇都发紫了，央求道：“把我们拉出来吧！”
胖和尚双手合十，不忍地低头口中默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念毕，扬长而去。
安辛丑的助理临走前，把方之璇的包包放在岸边，告诉她她的手机在里面。
想要自救，就走到岸边拿手机。
说完，助理也走了。
姐妹俩后来什么时候自救成功的，没人关心。
听说俩人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方彦淮正在寰宇焦头烂额。
他们合作的项目出了大事，是大东洋的问题。
方之璇当时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接。
如果这次处理不好，大东洋元气大伤，他哪顾得上方之璇？
开完会，他腆着脸敲开桑胤衡的办公室门，语气已经谦卑到了极点。
“胤衡，我们两家老交情了，何必弄成这样？都是我两个妹妹不懂事，之锦太任性了，回头我让她去自首...”
“你的人偷工减料，盖了一半的楼塌了，你觉得是我的责任？”
“不不...”方彦淮陪着笑脸：“当然不是，只是这事情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怎么回旋，你告诉我？塌掉的楼可以恢复原状吗，被砸死摔死的工人可以起死回生吗？还有，我的人失踪了，你能立刻带到我面前来吗？”
当然不能...
方彦淮噤声了。
桑胤衡说完就低下头继续工作。
这已经是最客气的逐客令了。
方彦淮摸了摸鼻子，想了想还是关上房门，退了出来。
走出寰宇的时候，方之璇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方彦淮接通了，再也压不住情绪咆哮起来：“你不是挺聪明的吗？你不是运筹帷幄吗？现在有什么事要不停给我打电话？方之璇，你没本事抓住桑胤衡，对付一个女人也被你弄的乱七八糟拖泥带水，我告诉你...”
“哥，你带方之锦去自首...”方之璇有气无力地打断了他的吼叫。
“你说什么？”方彦淮愣了愣：“你疯了吗？你是觉得我们方家最近很风光？你晓不晓得会影响股价？”
“如果之锦不去自首，坐牢，就难消桑胤衡心头之恨，你还不了解他吗？现在是项目出事，你想让大东洋也出事吗？而且之锦在里面或许更安全一点，为了她好，为了大东洋好，这是最好的办法...”
方彦淮不吭声了，他认认真真地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