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东京的时间不长,总共就几天而已,家里一切如故,因为有着白玛守家,倒是不用齐苏过多操心。
黑瞎子看着整洁如新的大宅院,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家里有人看着就是好,每次出门回来打扫房屋能要他半条命。
张海客伸了伸懒腰,手指搭在下颚骨上,小心翼翼的撕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齐苏挺疼惜他的,伸手在张海客轻微泛着红的脸颊边缘揉了揉,“以后少戴这玩意,本来就伤皮肤。”
何况还是从活人脸上扒下来的,齐苏嫌弃的不行,这东西实在有伤天和。
张海客很享受被齐苏关心的感觉,闻言温顺的颔首,“都听你的。”
之后齐苏就没多言,他坐不住,刚歇了没多久,便径直的往楼上走去,张启山看他转身的背景,目光在细软的侧腰着重顿留,“你要去哪?”
齐苏头也没回,“洗澡。”
张启山面不改色,“要我一起吗?”
听到这齐苏身形微微一踉跄,差点来个平地摔,顾不得如雷的心跳,齐苏连忙稳住身体,面红耳赤的瞪向张启山,“不许跟过来。”
这几个混蛋就喜欢耍流氓,齐苏的脸色不太好,张启山顿在原地,遗憾的耸耸肩,张海客看到有人吃瘪,向张启山投了个意味不明的目光。
“你还真是急躁。”
张千军万马张海言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深深地笑意。
“张海客你也好意思提这个。”张鈤山突然语气幽幽的插进话,作为血气方刚的男人,只能说懂得都懂。
齐苏洗了下澡,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舒服的低吟了声,一副葛优躺的懒散姿势,头发散开已经长到脚踝骨那了。
黑瞎子单手撑着下巴,侧目看去,齐苏的身后有着一行清晰的水迹,他轻轻叹气,白玛这地算是白扫了。
知道这小孩平时有多懒,黑瞎子拿过吹风机拍拍他的腿,“过来给你吹头发。”
齐苏依言乖乖的坐好,黑瞎子绕到身后攥起一缕发丝,刚洗完的挺符合还是湿哒哒的,黑瞎子浑不在意,认真仔细的伺候。
刚洗完澡,身上热气未消,吹风机口离得又近,齐苏不适的歪歪头,胸前本就松垮的衣领随着他大弧度的动作敞开了一大片,露出雪白的肌肤,更要命的是,他对面就坐着张千军万马。
暖调的光线洒在那片外露的肌体,泛着莹润的光泽,像是块可口甜美的的巧克力。
向来勾人风情的桃花眼慵懒的半瞌,纤细浓密的睫毛不安分的颤抖着,白里透红的面颊染着暧昧粉嫩的色彩,让人不敢多看。
张千军万马的目光有些失神,他借着玩手机的动作试图摆脱这难熬的局面,因为只要他稍稍抬眸就能看见一幅慵懒的美人出浴图,眼睛不经意的落了过去,大片的肌肤白的晃眼,视线微顿随即仿佛被烫了一下,仓惶的挪移。
吴斜刚接了个吴贰白的来电,汇报完行程,结果一抬眼就看到有人暗戳戳的觊觎他家小苏,立刻给气笑了,这个外家姓张的,不仅人黑手辣,还十分擅长装蒜,长的倒是人模狗样,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老太太的尾款到账了吗?”休息了一会,齐苏想到了什么,勉强打起精神,声音含混的询问黑瞎子,好歹是他们辛苦一场的劳务费,不要回来可不成。
黑瞎子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专心啃着西瓜,寒冬腊月的季节吃西瓜也就这种脑回路才想得出来,扫了眼齐苏,黑瞎子慢悠悠吐出嘴里的瓜子,笑吟吟道,“在飞机上就给了,有瞎瞎我出马,没人敢不付尾款。”
齐苏没再说什么,这货难得做事有始有终,且出来不让自己吃亏,事实上,老太太应该给他们送面锦旗,要不是有他们及时搭救,她的死状估摸比俄罗斯人还要凄惨。
浅聊了几句,张海军检查了下厨房,发现冰箱里的食材接近耗磬,拿着手机就去了附近的商圈采买,齐苏也没管他,自顾的躺着发呆。
楼上的白玛听到有动静,连忙出来查看,见是好大儿回来,兴奋的招手,“小官我就猜到你该回来了。”
随后她蹭蹭几下跃过那些台阶,从后面一跳紧紧的用双臂勾住张启灵的脖颈。
白玛身形纤细,挂在张启灵身上愈发的玲玲,就像是个小小的人形挂件。
张启灵目光微微闪动,垂眸看向自家兴奋莫名的母亲,无奈的叹气,“妈你当心点,小心摔倒了。”
白玛才不在意,胡乱的点点头应付了事,即便是张启灵也拿自家耍无赖的母亲没办法,只能由着了,母子温情的画面美好而又暖心,其他几人都挺识趣,没一个过去打搅。
齐苏微微抬眸,白玛的身子经过这段时间精心调养气血恢复了正常,脸颊健康粉嫩,充满了勃勃生机。
白玛跟张启灵稍作寒暄心情极好,她不经意的侧过脸,结果恰巧对视上齐苏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微愣过后瞬间笑的像朵花似的,“儿媳妇外国好不好玩,小官没惹你生气吧。”
齐苏再也保持不住原来的葛优躺,因受惊过度,整个人剧烈的晃动了几下,差点没从边缘摔下去。
什么叫语出惊人,这便是了。
解语臣眼疾手快,单臂结结实实的搂住了齐苏清瘦的腰肢。
没过几秒,齐苏撕心裂肺的咳嗽,惊的说不出来话,解语臣心疼的不行,碍于白玛的身份只能压抑着不满。
“小七我帮你揉揉。”
说着齐苏的视线一阵地转,他很快就被解雨臣搁到了腿上,一只好看修长的手正在轻轻的揉着胸口,齐苏缓了一缓惊吓到的情绪,颤巍巍的抬眸,瞥见白玛嘴唇微张,似乎还要出声,心里登时一突。
“伯母我知道你心意,有这心就好,什么儿媳妇不儿媳妇,以后还是和大家一样叫我小苏就成。”
齐苏的语速又急又快,求生欲极强的他已经敏感的察觉到有好几道意味不明的视线纷纷落在他身上,作为修罗场的受害人,齐苏当机立断掐灭白玛接下来要说的话语。
不利于团结的话少说。
张海言似笑非笑的勾起唇,看着齐苏惊慌失措,心中攒着口郁气,他绕过沙发,直接坐在了齐苏身旁,目光微垂,定定的凝视着那一小截莹白如玉,粉粉嫩嫩的足裸。
齐苏看到张海言,笑眯眯的凑了过去,不曾想没等靠近,他的一只小腿忽然被人用手心紧紧握住,齐苏疑惑的朝着张海言看去,“阿言你松手。”
他怎么不知道张海言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齐苏嘴上说着脚也跟着动了几下,张海言看着那张勾人漂亮的脸蛋,心里一阵痒痒,手劲也用力握紧了几分,身体微倾,半响沙哑低沉的嗓音擦着齐苏的耳畔。
“今晚要我陪你入睡吗?”
吴斜脸色微沉,一只手紧攥着手机,恨不得直接丢张海言头上去,这些家伙,一个没看好就跑齐苏面前献殷勤。
刘丧看了会戏就去喂猫了,自从小白猫出去浪,之后这屋里的猫就没见少过,三天两头的拐几只回来,刘丧撬开几盒猫罐头。
刚才还端着架子,高冷不可攀的几只猫咪立刻喵喵叫着缠上了刘丧。
解语臣小心的避让开那些猫,一只肥硕的橘黄加菲发现了他,横冲直撞的跑到脚边,前肢亲昵的扫过裤腿,似是要抱抱,解语臣眉心微蹙,他其实不是特别喜欢猫儿,总觉着这种宠物太过脆弱,还要花费精神去照顾。
“到换毛的季节就该头疼了。”解语臣口嫌体正直,明明心里有些拒绝,实际上却是一把抱起撒娇的加菲,熟悉的撸了起来。
齐苏瞬间不开心了,换毛是所有猫科动物铲屎官都无法避免的难题,他思来想去,最后心一横,恶狠狠道,“到时候全给做绝育手术。”
“喵喵喵?”
才刚踏进屋,小白猫就听见这晴天霹雳,顿时竖起全身的毛,感觉整个猫身都不好了,叫声也愈发娇弱可怜。
吴斜不厚道的偷笑,“是该做绝育了,看看这屋里猫多的快无法立脚。”
圣婴转了转视线,觉得奇怪,他没看到那只从喜马拉雅山上带回来的东西,“那只小家伙跑去哪了?”
白玛笑了笑,缓声解释道,“你们没回来,它一开始还挺难过的,最近也不知道结识了什么朋友,倒是玩的有点乐不思蜀。”
圣婴也跟着笑,“这样下去,九尾你都快成动物园园长了。”
随后不久,张海客买完菜回来,恰好到了饭点,会下厨的几人自觉去了厨房帮忙,阿宁知道齐苏回国,宛如闻到腥味的鲨鱼,兴致勃勃的拉着江子算登门。
她看了看围绕着齐苏的男人,然后眼睛瞥向柔软的腰肢,神色愈发诡异难辨,“老板最近过的挺滋润吧。”
秒懂阿宁的言下之意,齐苏恨的是咬牙切齿,这女人还能不能有点女人风范。
“你给我滚蛋,安心做好你的事。”
阿宁笑意盈盈,充耳未闻,平时她工作枯燥乏味,也就看看齐苏的乐子能缓解缓解压力。
她也不在乎齐苏恶劣的态度,自顾从桌上的果篮拿了个苹果,在齐苏近乎吃人的目光中,假惺惺的安慰起来。
“老板,你最近是不是也到了心情不好的那几天,这小脾气真暴躁。”
忙里偷闲也跟着赶来齐家凑热闹的苏难见状一时有些惊呆,她脚步微缓,迟疑着没敢往前,阿宁实在是头铁,明明前段时间才刚被整过,怎么还去挑衅这小气吧啦的人。
慢了一节拍的汪灿不明所以,还奇怪苏难怎么不进去,他探头看看,屋里也没洪水猛兽,“难姐你傻站着干嘛?”
汪灿的话惊醒了苏难,她瞪了一眼汪灿,看到苏难到来,圣婴笑着伸手打招呼,“美人几天没见,想死我了。”
苏难明媚的俏脸微僵,毫不掩饰嫌弃的表情,径直绕过口花花的圣婴。
“不好意思,我对岁数超过我年龄的老年人不感兴趣。”
苏难话音刚落,立刻引发了一连串的笑声,吴斜是最大声那个,笑够了之后缓了缓愉快的心情,意有所指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还老牛吃嫩草。”
在场几个老牛皆是面露不悦,吴斜这句话打击面杀伤力十足。
张启灵无动于衷,神色无悲无喜,反正齐苏钟爱他这款,被偏爱的表示有恃无恐。
齐苏的警惕性挺高,一看情况不妙立刻冲吴斜悄悄使着眼色,“小三爷这话不对,年纪大的才懂疼人。”
张千军万马默默地看着,这话题他没法参与,解语臣目光不着痕迹的扫来,勾动了下唇角,表情隐晦的难以辨认。
吴斜笑而不语,他就是故意的,可那又如何,齐苏感觉心累,这些人一言不合就用激烈的词语互损,结果最后为难的却是他。
真是够了。
江子算从厨房出来,敏感的意识到眼前的氛围微妙,连忙上前打圆场,“饭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可以吃饭了。”
齐苏挣扎着从沙发上起身,胡乱拢了下耳际的碎发,脚步慢悠悠的,张启山眼疾手快,攥住齐苏的手腕,动作强硬而不失温柔的把他拉到身边的位置。
“坐这。”
齐苏也没当回事,平静的坐了下来,他现在饿的不行了,有什么问题等他填满肚子再议,解语臣放下加菲去洗手。
张海客递来一碗白米饭,齐苏是真饿了,扒饭的速度明显比其他人还要快,白玛担心他噎到,一直在劝,“小苏你慢慢吃。”
黑瞎子生怕齐苏不够吃,夹菜的筷子始终没停过,他这不要钱殷勤的劲看的几人严重生理不适,齐苏用手挡了挡饭碗,先是跟白玛交涉了一会,然后看向黑瞎子。
“你要把我喂成猪了。”
阿宁和苏难孤单影只的坐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唯有用沉默表示,苏难表情有点僵,两人互视一眼后阿宁率先反应过来,气的咬牙,“我讨厌所有秀恩爱的。”
尽管看了无数次,阿宁还是绷不住,她此刻无比的后悔,自己就不该来这找虐,苏难理解的拍拍她肩膀。
“习惯就好。”
阿宁剧烈的抽动着眉心,呵,她并没有被安慰到。
齐苏听到说话声,搁了筷子,缓缓面向阿宁,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你也该谈场甜甜的恋爱了,少往我身边凑。”
阿宁立刻变色,语调谄媚道,“别啊老板,恋爱哪有赚钱香,没了我,你家的产业都要出问题。”
她是喜欢凑齐苏的热闹,但不代表愿意亲身上阵,谈恋爱太费心神了。
阿宁敬谢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