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晖眼看着公安不相信自己，就扯着嗓子，向郁葱哀嚎，道“郁老师，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郁葱把受伤的小手揣在口袋里藏着，瑟瑟发抖地躲在大步走来的小哥哥身后。
她耷拉着小脑袋，神色委屈，黑润的杏眸湿润，看起来脆弱极了……
贺东晖表情一大，就扯动脸上的伤，疼得面目狰狞。
“公安叔叔，公安婶子，我真的碰都没碰郁葱，都是晏衔打的我们，看看我这一身的伤，糊的满脸血，我这都破相了，以后连找对象都难。”
“你们的心眼，可真脏……”郁葱从小哥哥身后，探出小脑袋，唯唯诺诺的辩驳。
一双哭唧唧的杏眸，打量着晏衔。
幸好他一点伤都没有，不然她会内疚的。
晏衔如今可不会直接用拳头揍人，会把手磨秃了皮的。
他还要给小姑娘洗衣做饭，为了几个杂碎伤了手，他们也配？
案子就这么定了下来，那五个人都被拘留，不过因为贺东晖才十五岁，还未满十八岁，需要联系监护人处理。
郁葱明白相对于成年人，法律对未成年的处罚会比较轻，但有些人分明从根就坏了。
她和霍公安表达了几句感谢，才和晏衔走出公安局的大门。
她昂着小脑袋，清澈灵动的杏眸注视着他。
“老晏啊，今天多谢，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以后多多给你做好吃的。”
“好……”晏衔嘴角一抽，眼底却骤然一亮。
又被她叫出新称呼了？
委屈时：小哥哥。
外人面前：晏知青。
学生面前：晏老师。
套近乎时：老晏。
生气时：晏衔！
“咱俩天下第一好，我肯定不跟你客气。”郁葱垫着脚尖，伸出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能帮我弄点奶粉吗？羊奶、牛奶、猪奶、不拘着什么奶都行。”
“奶粉我明天能弄来，咱们大队的猪昨天就产崽了，正好有现成的猪奶。”晏衔每天拿着养猪的十个工分，也不是都交给平安那些小孩子来干。
他作为猪棚的负责人，心里还是有数的，每天都会去看几眼。
最近，还自学了母猪的产后护理等书籍。
“是吗？”郁葱心头一喜，道“这大好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昨天我白天看的时候就感觉差不多了，结果半夜过去时就发现母猪生了，因为时间太晚，就没打扰小葱。”
晏衔白天陪着小姑娘，晚上才是属于自己的时间。
郁葱美滋滋的，问道“生了几个？”
“二十二头。”晏衔骨节分明的大手，把她扶上牛背。
郁葱熟练的坐稳，掀开小包，瞅着两只小狗崽睡得香甜，心里软软的。
忽而听到小哥哥口中的数字，惊呼道“这么多啊？”
“每头母猪每年能生两胎，每胎正常的十二三头，有的刚产仔的也许少点，在三四只左右，但要是照顾好了，一胎也能产二十一二头的。”
晏衔最近可是没少学习。
不然，杨柳大队的那小母猪初产顶天也就五六头。
“想不到我家小哥哥还是养猪小能手！”郁葱多少常识还是有的，知道母猪初产了这么多崽儿，定然少不了小哥哥的功劳。
想不到啊，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小哥哥居然猥琐发育！
她决定回去，不仅要当着众多社员的面表扬小哥哥，还要让他给扫盲班的学员传授一些养猪知识。
晏衔还不知道小姑娘已经给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了，寻思着她喜欢毛茸茸小东西，就主动请缨。
“母猪刚下完崽儿，见到生人脾气会有点大，回去后我把小狗崽抱过去，等喂完猪奶再抱过来。”
“我觉得，我自从有了老晏的照顾，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要是别人看见我养狗，一定会说我糟蹋粮食，刚吃饱饭就多管闲事。
可老晏就和那些人不一样，你不仅不会对我挑三拣四，还会主动给我帮忙。”
郁葱担心小哥哥管个一次半次就不耐烦了，提前给他顺毛。
紧接着，又是一顿迷魂汤送上。
“老晏，我忽然发现你不仅长的好看，心眼也好，对小动物也特别有爱心。”
“都是和小葱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的。”晏衔就连打下哏都南市大黑市，那阵都没有这么开心过，可眼下走路脚都发飘。
原来，在小姑娘心里他居然这么优秀……
他回杨柳大队之前，特意上了趟“厕所”，把小姑娘要用的东西，都告诉雄黄，晚上给他送来。
不仅如此，他还把桌上的白酒拿走了。
雄黄：“……”
挺突然的……
猪圈。
晏衔让小姑娘等在门口，他亲自给母猪的腹部用白酒擦拭了一遍，又用干净的抹布擦了第二遍。
把小猪仔扒拉到一边，给母猪下面垫好干草，强制母猪侧躺好，才把两只小狗崽放过去吃猪奶。
小狗崽儿饿坏了，就算感觉味道不咋对，还是本能的张开嘴巴。
连牙还都没长出来，就一咬一个准。
它两用前脚把母猪的肉按住，连舌头都看出使劲了。
两小只吃得津津有味，一会儿就吃着睡着了。
晏衔用干净的布给两小只擦干净，细细打量。
头黑、身子黑、尾巴黑、脚黑、舌头黑，浑身如浸了墨汁的黑色皮毛，没有一丝杂色，色泽油亮。
别看才十来天的样子，就已经能看出骨架大了。
若是他没看错的话，两小只应该是血统纯正的五黑犬，
五黑犬属于中华田园犬，生命力强，对主人忠诚度极高，是看家护院的好手。
稍加训练就是通人性的猎犬。
“以后好好保护你们的主人知道？”晏衔拿出两块粗布的布头，给两小只裹得只露出小脑袋，一手握着一只，大步迈出猪圈。
母猪哼了哼，又去喂自己的那二十二个小崽子。
门口，郁葱伸着小脖子往里瞅，见人出来，就朝着他的大手瞧。
两小只被小哥哥裹得板板正正，像婴儿那般只露出小脑袋，被倒手几次依旧睡得香甜。
“好可爱，老晏是不是也觉得特别可爱？”
“希望它两长大后，能回报小葱的这份爱。”晏衔对两小只寄予厚望，再长大点，就能护着小姑娘了。
“是护着你和我，两个人。”郁葱身子探过去，接过来一只，道“另外一只给你抱，也像我这样抱着，不要用手捏着，小狗崽儿会不舒服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