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外面有人唱小曲,你快陪我出去看看。”
就在曹昆发呆的时候,岳灵珊一身大红嫁衣的跑过来,兴致勃勃的拉着曹昆起身。她瞧着曹昆,脸颊微红,娇嗔的拍了曹昆一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怎么就不穿戴整齐?”
曹昆哈哈一笑,牵着岳灵珊的手:“你想听小曲?”
岳灵珊眯着大眼睛果然被转移了视线:“我还没听过呢,你快陪我去,小林子,难道你不喜欢听?”
“我倒是喜欢听你唱,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听的曲子。”
“瞎说,我可不会唱。”
“我可没有瞎说,今晚上就让你唱一曲肝肠寸断泪洒红袖床。”
“不可能,我根本不会唱的。你若是想听,可以去找娘。娘唱小曲可好听了,我小时候经常哄我睡觉。”
曹昆挂了岳灵珊一下鼻梁,心说我正经昆,岂能去惦记宁女侠?
除非她主动来唱那才能勉强听上一曲。
“哎呀,你快去换衣服,手上全是汗水,我鼻梁都脏了。”
岳灵珊推着曹昆去换衣服,揉了揉鼻梁,气呼呼的跺了跺脚。
随即又笑了,背着手在院子走来走去:“成亲了果然好,终于没人管着了。”
她颇为自得的晃动着身子,迈动着八字步走的开心。以前在老岳和宁女侠面前,她走路姿势可都是被严格要求的。
这可苦了天性活泼的岳灵珊。
曹昆穿戴整齐,走出卧室。岳灵珊正背着手在花坛边,她弯着腰双腿直愣愣的站着,翘起的小屁屁浑圆无比。
那脸蛋带着笑容,像是跟篱笆内的花朵在攀比,瞧瞧谁更好看。
曹昆不动声色走过去,站在身后,扬起巴掌拍下去。
啪。
“哎呀!”
岳灵珊原地跳了起来,小手往后一捂,红着脸撑起身子,直接跳了个面对面。
“小林子,你作死呢你。”
她瞧见是曹昆,扬起玉手就扑过来。本以为曹昆会迫不及待的抱着她,却不想曹昆转身就跑,。
岳灵珊愣了愣,随即气的跺脚:“你站住。”
她追赶上去,却感觉比抱着还开心了。追到身前纵身一跃,趴在了曹昆后背上:“还跑,你跑得掉?”
岳灵珊凶巴巴的趴在曹昆耳边说道。
曹昆笑道:“我可没有跑,有好东西当然不能忘记了岳母大人,咱们去喊她一起去。”
“你可真孝顺。”
岳灵珊嘟着嘴。
“孝顺是每个孩子应该做的事情。”
来到新房隔壁,敲了敲门,宁中则早就听到两人的动静,并且换好了衣服。
“走吧。”
她瞧着曹昆背着岳灵珊,目光一喜,却嗔怪的说道:“都成亲了还胡闹,快快下来。”
岳灵珊搂着脖子不松手,曹昆一转身就这么背着身上的小累赘往外走去:‘娘,外面有人表演,咱们去看看吧。’
“早就听到你们大呼小叫的,我倒要听听唱的什么样子。”
宁中则微微扬起下巴。
曹昆笑道:“自然是不如娘你唱的好听的。”
宁中则早就知道岳灵珊的谈话,毕竟都在一个院子,听的真切。她闻言笑骂:“娘也就会唱哄孩子的小曲,你怕是听不到了。不过若是早日让娘抱上孙子,娘那宝贝孙子倒是可以听一下。”
曹昆心说哄孩子,其实我也是一个孩子呢。
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需要哄着如睡。
不然不是玩手姬,就是玩游戏。
三人有说有笑的来到外面,岳灵珊也跳了下来。倒是没有走出去,只是站在门口树下,母女俩牵着手躲在大树后面伸着脑袋瞧着前面的台子。
台子上方,一身红衣长裙的小和尚分外妖娆,手持折扇,眉目含春,看的底下的江湖群雄一个个叉拉着腿,伸长了脖子,像是长颈鹿一般,那脑袋都大了一圈似得。
任盈盈带着几个乐师盘膝在后方,她抚琴的样子很美,再加上本来长得动人,一时间倒也吸引了不少人去看——比如曹昆。
曹昆知道小和尚是个非男非女的可怕人物,自然不会去多看。
但是江湖中人大多不知道底细,反而觉得小和尚更美艳动人几分。一时间小和尚成了焦点,其余的包括宁女侠等,都黯然无光了起来。
都道古人有文化,文化本就是传承与古人。什么是底蕴?底蕴谁也说不出来?什么是古香古色,古香古色并非是穿着打扮,说话方式等。
古香古色是一举一动,融入了骨子里的东西。这是一个时代的符号,是文化的印记。
不是你穿上古装就成了古人,不是你说话文嗖嗖的,也就成了古人。
古人之所以古人,归根结底还是文化。
从牙牙学语,到读书认字,这些文化一点点融入血肉,一点点融入骨骼,一点点成为你的行为标准。
说白了,一个时代都有一个时代的印记。
明朝与宋朝的印记同样不一样。
这种大道理曹昆是不懂的,但是瞧着小和尚在台子上一颦一笑,虽然还未开口。再联想后世那些视频中的古装美女,总感觉后者矫揉造作,没有小和尚的自然。
那一举一动的风情,一颦一笑的眉眼,甚至一个低头,都有着历史的隔阂。
小和尚唱的果然是‘赤伶’,曹昆前几日给了他词曲,自己还唱了几遍。如今听来,却觉得这词曲虽然都是用后世的文字写就的,却仿佛穿越了时空一般,直白的文字从小和尚的口中唱出来,偏偏多了一层的历史气息。
要说这江湖上的音律大家,除了刘正风却找不出别的什么人了。刘正风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躲在人群中小声嘀咕:“唱的倒是好听,只是词曲太过浅白,毫无意义。”
老者暗暗一笑:“林家子本就是纨绔子弟,能作曲写词已经是破不容易。不过我倒是好奇,那笑傲江湖曲却比这个不知高明多少,满满的江湖气息,也不知他是如何写出的。”
刘正风翻着白眼,他正要说话,却微微一怔。
只听小和尚来了一句‘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刘正风刹那变色:“他倒是真敢写,这女子倒也是真的敢唱。她……咦,这女子……”
刘正风眯着眼伸着脖子,却越看越觉得熟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