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辰显露出自己的真身之后,敖广认出了青辰,却仍然忍不住继续追问刚才的那个问题,看上去仍然是那种热情冒进的少年人心性。
这和青辰原本设想的东海龙王形象完全不同,也不知道后来敖广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让他成为了“泯然众人矣”的敖仲永。
“你很在乎自己的实力被肯定吗?那我可以放心跟你们说,不,其实你们已经很强了,尤其是这个五行方位大阵大阵,能不能跟我说下是哪个人才领悟发明的?”说着青辰竟然激动起来了,“太tm是个人才了,很强!而且是越练越强!”
这话一出口,龙族尤其是那些后辈们都忍不住喜上眉梢,既是为自己,也是为族长感到高兴。
这时候,从刚才开始就被青辰遗忘在一旁的青龙终于找到机会,一改自己之前冒犯青辰的印象,“首领啊,这个大阵是咱们族长在修炼混沌法则经过崆峒海争夺之战后,与族中混沌乱龙前辈一起推演而出,在克敌制胜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一脸的自豪,嗯,也是,几千年前那个时候巫族和妖族大战正酣,恰好妖族分身乏术,无力在崆峒海这边分出更多的兵力守住,想必在这种时候龙族就决心抢回崆峒海,并且还成功了。
不过,打下来容易,想守住就不一定了,在巫族和妖族大战的时候妖族是无暇顾及崆峒海,可是万一巫妖停战,尤其是在这些年以来鸿钧的干涉下一直是巫族妖族的和平时期,这种时候,万一妖族在休养喘息之余狼子野心再起,想抵御强敌,能创造出这么强大的守城阵法,还真是不错。
所以刚才青辰就是在鼓励他们,然而,问题也已经很明显了。
“阵法是很强,只可惜,后辈不行,箕裘颓堕啊。”说着,青辰捏起这个“小泥鳅”,“就拿这个小青龙而言,所使用的噬神狱天焰软绵无力,一点损伤都没有。”
小青龙……郁闷了。
因为青辰的话音刚落,小青龙青臣就接收到来自四面八方几乎所有的同族鄙视的目光,咳!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偏偏只是例行的去那群人族那里去捞点其他海洋生物的献祭品,怎么就偏偏被这种级别的大人物给招惹上了,而且还这么睚眦必报!
不知道是不是青辰说上瘾,竟然当着所有龙族的面开起批评大会来了,简直是把所有人都数落了一遍。
“还有刚才的五行方位大阵,本可以是杀伤性很强的阵法,你们能从混沌法则中领悟出来本身是一种可喜的事情,但是彼此配合之间,个体的实力之间,却良莠不齐,难以协调,刚才只是我破了你们的龙卷水刃,竟然有人连自己的阵脚都没有站稳了,使得我有机会趁机从阵法中逃脱而出,这难道不是愚蠢的行为?”
刚才还喜形于色的那些龙族后辈这时候都低下了头,确实,很多人都是刚才随着其他身边同伴的反应,看见有别人松懈了运功,于是也就一起将身上的压力都卸了下去,于是阵法的角落就出现了越来越明显的破绽。
“首领教训的是,不过眼下,既然首领有自己的打算,我们这么多人在此,也不是谈话的所在,”龙崎拱手说,“不如还是找地方先大家坐下来,再慢慢商议之后的大业,可好?”
不知为何,青辰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味的地方——他对这种事情比较敏感,龙崎是成熟了,做事情也比以前更加稳健了,更加有实力,有魄力有手腕,但是刚才说的话,就是让他有点不对味。
怎么说呢,就好想有种自己脱离这个团体,成为了外人的感觉,话语中是有那种被往外推的力量。
好嘛,其实他本来也不是龙族,一直都是外人,都是自己一直都自作主张把自己看作是他们的首领,其实人家后来重新开立门户,夺回家园,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还上门来打搅人家,人家只是碍于打不过你才没有把你扫地出门而已,你应该识趣,即使对方是你的老部下。
“其实,也不用了,我本来也是偶然才来到此处海滨,”青辰咳嗽了几声,“原本,我是想去南海。”
“南海?”龙崎惊呼了一声,“那是充满瘴气和毒蛊的地方,除了毒虫瘴气林便是诡异莫测的毒蛊深海,你去那里干嘛?”
青辰注意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变成了同辈的“你”。
看来人真的是会随着环境而改变的啊,龙也是一样,尤其是在自己当了领导之后,自己刚才也有错误,太颐指气使,自以为是地批评了一通他的部下,这其实是在否他的面子。
因为眼前的这批龙族,已经不是当初的那几万龙族,而是数十万乃至于甚至可能有百万之数的新龙族,自己不过是个人族,不可能一直是他们的首领。
青辰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耸耸肩,平静地说:“只是去那里看看,对了,我听说那里的海底有个神秘的生灵存在,似乎还挺厉害,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龙崎摇摇头,其他的龙族也似乎都没有知道这件事情的,这不由得让青辰有些大失所望。
青辰踌躇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在龙族找个人一起去比较好,毕竟在深海龙族也更加方便,“那我还是去问下乱龙吧,还别说,挺像他当初在囚龙谷的时候,该不会南海底下也是个同样厉害的凶兽吧……”
“首领!”龙崎有些面色为难地说,“我就老实跟您说吧,混沌长老如今已不在我崆峒海之中。”
“什么?”青辰大惊,“刚才你们不还说他在闭关吗?”
“的确是闭关,但是在哪儿闭关,这就没法说了。”龙崎脸色很难看,“他的脾性您也知道,这些年我们一直以为您已经不在,他没有再感受到过您的气息波动,也以为您不在了,也不喜和我们这些后辈住在一起,所以早在我们搬回崆峒海之后一千年,就离开了崆峒海,不知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