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裴矩
武当山。
“恭迎掌教回山——！”
相比于先前人丁稀少的景象，如今的武当山，也是初具规模，气势恢宏……
数百名弟子齐聚于山巅处的白石广场，动作整齐划一。
至于寇仲等记名弟子，则是在一干入门弟子的前列，相比于当初拜师之前，这一段时日的修炼，也是让他们各自的实力，有了明显的进步。
“国师大人这处道场，倒是让裴某大开眼界。”
说话之人，却是一名两鬓斑白的中年文士，比起先前惨死于叶晨之手的边不负，此人身上更是多了几分不羁，双目间更是不时闪过一丝癫狂之色。
裴矩！
或者说，是石之轩。
此人身兼魔门中花间派和补天阁的掌门，一身马甲无数，曾化名裴矩出仕为官，亦曾伪装为圣僧大德，在佛门之中也有不小的影响力。
不得不承认，石之轩与宋缺，都是大唐之中一等一的人才。
在朝堂之上，石之轩使用另一身份裴矩出仕为官，为大隋经略西域，在几年之间连横合纵，将强大的草原帝国突厥一分为二，改变了自魏晋以来中原的弱势局面。
而在武功方面。
石之轩不仅将花间派和补天阁这两道，截然相反的两种心法，合二为一，创出了同时兼具生、死二气的天一真气。
更是借助佛学义理之中，“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间”的高深思想作为理论依据，以及无数次生死之际的战斗，创出了不死印法这等奇功，利用生死二气的极速转换来借劲化劲，将别人攻来的真气(死气)转化为生气，回复自己的气血。
使自己的真气内力，生生不息永不衰竭。
除此之外，石之轩还与魔门第一大派阴癸派掌门祝玉妍，有过一段难以忘怀的感情。
可以说……
曾经的石之轩，完美阐释了出道即巅峰，这一句话。
但不幸的是，石之轩的表现引来了佛门的忌惮，随后便遇到慈航静斋的传人碧秀心，二人一见倾心，生下一女石青璇……之后便传来了石之轩害死爱妻的消息。
而石之轩自身精神也遭到了重创，产生了双重人格，时而为杀人不眨眼的绝代高手，时而为愁怀满襟的骚人墨客。
相比于隐居磨刀堂，又娶丑妻明志的宋缺，石之轩这一生无疑是悲剧的。
“裴兄，请！”
招呼着裴矩步入紫霄宫中，叶晨也是暗叹。
这一次能够请来石之轩前来武当，还是要多亏了杨广的面子。
或许石之轩在朝廷之中的马甲裴矩，之所以能够多年安之若素，恐怕也是离不开杨广的照拂，二人之间多半是保留着某种默契……
“不知国师大人唤裴某来此，所谓何事？”
“事到如今，邪王还准备掩饰自己的身份么？实不相瞒，前些时日贫道曾亲自前往帝踏峰走了一趟……”
淡淡的话语响起，令原本刚刚端起茶盏的石之轩，手掌忍不住一颤。
武功到了这般境地，又怎么可能连一只小小的茶盏都端不稳？
可见叶晨这番开门见山的话语，给了石之轩多大的震撼。
“哦，看来国师早已知道裴某的身份。”
随着这一番话出口，面前的石之轩，浑身气质猛地一变。
虽说还是先前那副文士打扮，但眼眸之中淡淡的杀意，却是令人胆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势，而非先前那种文人墨客的样子。
“那么今日……国师大人想要与裴某谈些什么？”
“哦？”
叶晨挑眉，丝毫不在意石之轩这番表现，而是幽幽道：“难道邪王一点也不好奇，这一趟的结果如何？”
“如何？”
毕竟在石之轩眼中，害死自己爱妻的，便是慈航静斋之人。
若非她们的逼迫，一向对不死印法毫无兴趣的爱妻，又怎么会不小心翻开石之轩留在书房之中的心法，导致自身真气冲突，当场身陨……
“当日梵清惠邀请了四大圣僧，以及宁道奇合围，在帝踏峰与我交手，无一幸存！除此之外，还有一名自称是慈航静斋创始者地尼的老尼从死关之中走出，却也同样死于贫道之手……”
“想不到啊……想不到，梵清惠那个女人，诡计多端，也有这种下场。”
听到这番结果，饶是石之轩有所预料，心中也是一颤。
随后……
便是一阵大笑，满脸癫狂之色，双目之中却又缓缓流下一行泪珠。
这番变化，若是旁人看来，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深知石之轩过往经历的叶晨，也是只能同情地看了对方一眼，低声道：“邪王，死者已矣，还请节哀……”
“多谢国师，替石某报得此仇。”
深深地朝叶晨行了一礼，随后石之轩也是恢复了原本风轻云淡的神色，似乎先前声泪俱下，若癫若狂的人，并不是他。
“既然国师已经灭了四大圣僧和宁道奇，又逼得慈航静斋封山百年，想来国师邀我来此，多半是为了彻底解决后患……毕竟陛下近些时日的动作，牵连实在是有些广，就连石某人听闻之时，也是颇为惊讶，想来这些多半也都是国师大人的手笔吧？”
“不错。”
对此，叶晨也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并没有想要掩饰的打算。
毕竟这些事情，他大都亲身参与，若是石之轩有心探查，凭对方这么多年在朝中积累的关系，恐怕也不难得出这一结论。
“那么……石某斗胆想问一句，我能得到什么？”
魔门重利，哪怕是石之轩这般人物，也是深谙此间精髓，一上来便是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对此，叶晨自然是早有预料，淡笑道。
“邪帝舍利的下落，如何？”
“邪帝舍利，你知道在哪？”
听到“邪帝舍利”四个字，石之轩眼中也是闪过一丝骇人的精芒。
当世之中，能够修复他精神上破绽的办法，只有两个。
一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石青璇，从根源上解决这一问题。
二是利用邪极宗至宝邪帝舍利之中奇异的能量，来使得功法圆满，消除这一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