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是三小只生日。
万倩来的时候,身后带着她表哥王丞。
万倩是扁栀所有认识人里头,除了毒蝎,知道她生了三个孩子的。
当初毒蝎很艰难的时候,万倩没少照顾孩子。
“干妈来啦~宝贝们,快点列队欢迎~”万倩的性子很欢脱,孩子们特别喜欢她。
扁栀安静些,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画着油画的,身上沾染星星点点的油墨。
万丞也给几个孩子准备礼物,礼物贵重,布灵布灵的在盒子里头闪着。
最新一季度的童款长命镯,一个能在北美买一套别墅。
给孩子递了礼物,万倩坐到扁栀身边,“师傅,”她抬了抬下巴,万丞跟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闹,可高兴了,“真不考虑一下么?我表哥人中龙凤,三十了,大处男一个,我姑姑都要以为他是gay了,千年大铁树,在你身上开了花,行行好,要么收了呗?”
这五年,这话题在万倩这里怎么都过不去。
最夸张的时候,扁栀在抢救室呢,出来时,这人在一边削着苹果劝她,“真的,这男人,真的不错,长得好,八国血统,不苟言笑,偏偏对你,对孩子格外有耐心,给条活路呗。”
连万家老太太都上门来说过。
扁栀描着油画,已经对这个话题免疫,抬手落笔流畅有力度,有思想。
“心里还是周岁淮呢?不能吧,这都五年了,该换人啦。”万倩用肩膀抵了低扁栀的肩膀。
扁栀拿着画笔的手顿了顿,而后,重新开始描,“不换,”万倩扭头看扁栀,之前,她几乎都不搭理这个话题的,今天这么变性了?
扁栀又说:“这辈子,不打算换。”
万倩目瞪口呆的看着扁栀。
扁栀又淡淡说:“孩子手里的镯子,太贵重了,你待会儿给我个银行卡号,我把钱给你转回去,你把钱给人家。”
万倩叹了口气,“要分这么清楚啊?”
扁栀点点头,“嗯。”
万倩啧了声,“周岁淮有那么好么?哎,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之前再好,也受不起时间的磋磨,五年了,你想想啊,人生有几个五年啊,再说了,现在周岁淮在娱乐圈风生水起,多少女明星贴着他,上次我表弟回国,说好多姑娘贴着他呢,冷不丁什么时候就看上个顺眼的,到时候你怎么办?”
“要不,回去拉,”万倩碰了碰扁栀的肩膀,画笔在画板上拉了一道很长的线,“孩子一起带回去,一个个萝卜头一般整整齐齐的摆在他跟前,跟他说,我给你生了三个小孩,你要是不要,难道他还能拒绝啊?”
“到时候,不管怎么样,他得先把孩子拎回家吧?七个孩子,你还能不比那些外头的女人有胜算?”
“再说了,周岁淮在你这里,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分分钟秒杀的事情。”
扁栀低垂着眼,把画笔放进桶里,她低声说:“这次,不一样,他不会那么轻易松口了。”
再者。
她也不能把孩子当做索他回头的工具。
她希望——
他们之间的爱,纯粹一点。
恨,也纯粹一点。
下午的时候,扁栀带着孩子去了基地。
基地里顾言几个是没了边的宠着几个小孩,满草地里撒欢,扁栀没看一会儿,人已经坐到大马上头去了。
也不杵,弯着眉眼,一个个咯咯的笑。
扁栀嘴角勾起放松的笑,往外走出去的时候,不知道哪里路过的游客,跑步带风,一下子把扁栀撞倒了。
手心在地上磋磨出一道血红色的伤口。
廖明阳急急忙忙的过来,拿着碘伏,“哎呦,这谁啊,怎么走路不看啊,”那人知道自己撞了人,没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风一样的跑走了。
廖明阳拿着碘伏,看着扁栀口吻有点着急:“手要处理一下。”他示意扁栀伸手。
扁栀拿过廖明阳手里的碘伏,自己随便抹了两下,折回基地,“没事。”
顾言几个远远看见了,气疯了都,张牙舞爪的要把人找出来,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冲出去了。
后来把人找到了,摁着让人说了好几个对不起。
之后怎么了,扁栀没听,她带着孩子在房子里头吃零食呢,一会儿顾言进来了,眉头紧紧锁着,问,“老大,没事吧?”
很长一段时间,基地里的兄弟都是这样。
表面上风淡云轻,她病情一有个风吹草动,下头的几个,第二天眼底的黑眼圈比她还厉害。
“没事,”是真的没事,她身上的伤比这个厉害的多了去了,这点小伤扁栀都没放在心上。
因为这些,底下的人禁止让人过来采风跟旅游了。
扁栀带着孩子回去的时候,听见顾言在那头对林灵说:“要是周岁淮在这,要是之前的周岁淮,手磨破了这么多,不知道要心疼多久呢,那人真该死,早知道,我该狠狠给他一巴掌!”
林灵碰了碰顾言,顾言转过头来,看到扁栀后,嘴巴动了动,“老大,我,我就是嘴碎,你,没听见什么吧?”
扁栀跟着孩子上车,淡淡说:“没有。”
回到家里,几个臭孩子的小伙伴们都来给庆祝生日了,扁栀怕吵,但是也不至于上楼,坐在客厅里头的一角,听孩子聊天。
“哎,你们知道么?周岁淮出唱片了,可好听了。”
“是么?给我听听呀。”
“我没带,明天上学了,给你带过去?”门口有高中生路过,真是追星的年纪。
“哎,我好想见我偶像哦,你们不知道,上次粉丝见面会,我表姐去了,她说周岁淮本人可比电视上帅多了,皮肤那是真的好,我好羡慕她。”
“也不知道谁那么命好未来能够当周岁淮的女朋友,周岁淮不是有小孩么?他之前的女朋友也太不知足了,这么帅的男人,都舍得放走、”
“对啊,听周岁淮说,是人家甩了他呢,谁啊,眼光这么高呢。”
“不过我现在觉得周岁淮对程玉玉有好感呢,他们上次还一起参加活动了呢,我觉得,他们一定暗暗出对象了。”
“……”
扁栀靠在椅子上,听着外头,一口一个周岁淮,一口一个周岁淮的。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从早到晚,一直有人在她耳边不断的说起这个人。
她将杯子里已经放凉的茶水喝了,苦涩的想:啊——我就是你们嘴里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但,能不能别念叨周岁淮了,再念叨下去,她的心都要被念叨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