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周末的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苏寂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周一早上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被子里温暖舒适,真是不想起床。
早安日报甜美的声音在舒缓的旋律里响起:“早上好,今天是......晴,零下10到零下3摄氏度,天气寒冷,请穿厚衣物。”
“接下来是早头条......”
苏寂在被子里伸展了四肢,一下坐起来,长发经过一夜的折腾自由地糊在脸上,让她整个人都透出慵懒随意又不失邋遢的气质。
早死早超生和早起早挨冻的道理在某种程度上是有些相似的。
开了灯,房间里明晃晃的刺目,拉开窗帘,外面还是黑蒙蒙的。
不过等洗漱完换好衣服的时候就已经亮得差不多了。
本来严律是请了保姆来照顾她的,不过剧情里苏寂不喜欢和陌生人住一起,就辞退了,只有钟点工定时过来打扫。
所以早餐还是只能在外面吃。
出门的时候楼道里的空气森凉,到了外面就是森冷了,泛白光的日头挂在天上起不到一点作用,没过一会鼻子就冻红了。
某种审美来看,白皙的皮肤衬着红红的鼻头,加上眼里冻出来的斑点湿意,整体分外令人心动。
高级公寓旁边只有很有格调的餐厅,那种摆个摊就能迎客的手艺娴熟的中年阿姨是没有的。
反正时间还早,苏寂穿过街道走到下城区,即便戴了针织帽头发也被吹得凌乱冷硬。
这个时候要工作的人已经骑着电瓶车或者走在街道上了,道路两侧的摊贩叫卖着,纷纷扰扰喧喧闹闹,市井的味道很重,苏寂愉悦地牵起嘴角,在一个面善的阿姨的早点摊坐下来。
“一碗小米粥、一个鸡蛋饼。”
小米粥特别养胃,喝完胃里暖暖的格外舒服。鸡蛋饼可以支撑一上午的能量消耗,两者搭配在她眼里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小米粥熬久了或者是隔夜的粥的话,尝起来就会很苦,那种苦味像是能把舌头苦掉,不过也只在舌头上停留,全部喝到胃里就感觉不到了。
阿姨的小米粥不苦,温度有些烫,喝完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苏寂满足地喟叹一声,心情又好了些。
付完钱,她沿着路走了一会儿,然后站在路边抬手招出租。
反正有钱嘛,那就怎么舒服怎么来好了。
遗憾的是下城区的居民区出租很少,等了半天也只等到一辆已经载客的。
静静站在原地,行人和车辆匆匆从她面前经过,如果不是别人偶尔的打量,她会觉得自己已经和这个世界脱离了。
莫名生出些局促。
不太好的感觉。
这么想着,她迈开脚步缓缓前行,没有目的地没有计划目标,好像她只是在这个城市随意停留的旅人,而不是一个要按时到校的高中生。
人总有些时候无感于自己的角色以及身上的义务。
像是灵肉脱离,灵与肉又可类比于人和所处的环境。
神思不属的时候,一阵凉风自后向前从耳边掠过,一辆自行车伴着警示车铃刹在她前面。
“苏同学,”面容精致的男生吐出白气,羞涩地笑出两个梨涡:“是要去学校吗,要不要坐我的车?”
苏寂缓慢眨眼的过程中反应过来,大概是一个学校的同学,认出了她并友好地要载她到学校。
可是......她眉间不易察觉得皱出一丝褶皱,目光在自行车光秃冷硬的后座看了眼,就这么坐上去的话,一定又硌又冰。
动了下眼瞳,她思索着怎样委婉拒绝的时候,男生解下脖子上的围巾铺在后座上。
看到校花在看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后脑勺:“这样的话,坐上去就不会冷了。”
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校花呢,不过出现在这里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校花的家里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富有。
不管怎样,他今天真是幸运呢。
男生露出洁白的牙齿:“我是高一三班的高良姜,苏同学就不用客气了。”
在男生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看见对方白皙无暇的面上晕开笑,眼眸弯弯的衬得眸子愈发黑亮了。
像雨后的山荷花一样,清透美丽又脆弱。
让人想用尽全部力量去呵护的无可比拟又能轻易摧毁的灵美。
手指无意识动了动,察觉之后立即蜷起。
“苏、苏同学笑什么?”他耳根微红。
苏寂已经坐在车后座上,有下面的围巾垫着确实很软。
闻言抬头温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高良姜同学很贴心呢。”
别人用了十年的名字,她总不能直接说出来让他以后都变了对自己名字的印象。
男生的脸上爬上一丝红晕,他踩上脚蹬,微微侧头对身后的人轻声道:“抓住我的衣服,坐好了。”
苏寂笑着说了一声好。
温里之药有三姜,干姜炮姜高良姜。
某一方面来说,高良姜同学是很有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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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城区离学校是有些远的,骑车的话要挨许久的冷风,即便坐在男生身后,苏寂还是被冻得缩着脖子低着头。
太冷了,她不自觉拉近了和男生能挡风的的背的距离,从后面看过去,像是她娇弱的倚着男生的背。
没有真正的倚上去,苏寂并不在意这自己都看不到的视觉效果。
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由于她之前耽误了太久,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不远处只有几个匆匆往学校赶的学生。
腕上的表指向七点二十。
早自习的时间,这个时候芳龄三十精力充足的班主任一定背着手在教室里转悠,顺便抓抓某个来迟的学生。
男生要去自行车棚锁车,苏寂微笑着和他道了谢,自己一个人往教学楼主楼的高一二班教室走。
走廊里读书声朗朗,是从教室里传出来的,班主任果然不出所料地正在讲台上走来走去,视线移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看到了背着书包刚走进来的人,瞬间皱了眉。
“怎么这么晚才来?”
班上学生的视线投过来,读书声却没断,因为对这种场景已经习以为常了,即便迟到的人是苏校花,也不过是增加了一份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