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寂用扫把沾满灰的一头打向秦功堰，他倾斜身体去躲，她就趁机卯足了力气一脚踢在他腿窝上，秦功堰腿一软单膝跪地，苏寂随手抡起一把椅子作势要砸过去，秦功堰伸手想挡住，苏寂整个人的重量随着椅子压过去，把他压倒在地上。
她拿起几本脏湿的书穿过椅子拍在他脸上，眼神幽暗：“记住了，千万不要随便欺负别人。”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秦功堰咬着牙，脸上脏兮兮看不清表情，只余下那一双通红的眼：“我恨你。”少年青涩的脸配合变声期微哑的嗓子说出来，更像是在赌气。
苏寂微怔，皱着眉目光放空：“恨一个人，那么简单吗？”
她起身：“果然是小孩子。”
......
当晚又是一个梦。
还是那个莲花池，小男孩躺在池里的莲花上，莲花是普通的白莲，随着时间流逝却变得仙气飘飘，遗世而独立。
小男孩的脸色越来越白。
“你恨否？”莲花座凭空出现，悬浮其上的大脸慈眉善目。
男孩睁开明净得令人羞惭的眸子，声音虚弱：“否。”
“你怨否？”
“否。”
“你怒否？”
“否。”
佛祖眉眼愈发慈善，他从虚空凝聚一只大手，隔着一层光晕远远抚摸男孩的脸：“善。”
男孩重又闭上眸子，任身下的莲花吸取自己的精气。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恨别人。”
“太不值了。”
隐约中，苏寂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想法。
......
又是艰难起床的早上，一脸困倦地到了教室，苏寂刚想坐下，桌面反射的光掠过她眼角，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餐巾纸放在上面，立刻变得透明。
油，很多，椅子上也都是。
目光在教室里的同学身上看了下，他们或是做自己的事情，或是小心把目光投过来，秦功堰坐在位置上，上身挺直拿着书在看。
她又弯腰看了看桌洞，里面土、废纸树叶什么的弄了一堆，塞了大半个空间。
走上前一步，苏寂停在秦功堰旁边：“要么弄干净，要么搬一套干净的桌椅给我。”
秦功堰啪地把书拍在桌子上，口气很冲：“凭什么，又不是我弄的！”
“呵，”苏寂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班里只有你一个人用甘油涂手，如果你要说我桌子上的不是甘油，我也不介意找老师看一下。”
“我帮你弄，”秦功堰站起身，眼睛直直盯着苏寂：“你晚上放学去操场。”
这是，约架啊......挑挑眉，她含笑点头。
......
晚上放学，吴雪晴从别人那听说这件事，非要跟苏寂一起去，苏寂没办法，只能任她跟着，偶然回头却发现后面不远不近跟着一票人。
几乎班里的人都来了，苏寂愣了愣，吴雪晴见怪不怪地拉着她继续走：“没事，大家都很好奇嘛......”
秦功堰提前一步到操场，看苏寂过来，直接朝她扑了过去。
苏寂也迎上去。
其他人围成一圈，挤在一起踮脚伸头看着圈里的情况，突然就响起一声怒吼：“张伟，你又揪我头发！”那女生直接打向揪她头发的男生，有人被误伤，于是加入战局，然后是越来越多的人。
“李洋你这个懦夫，让你甩我！”一巴掌甩过去。
“王小明你这个大臭脚，让你他妈天天脱鞋！”一脚踹过去。
“让你抢我东西！”
“让你超三八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