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寂攥着拳,声音从身后响起。
“苏,你走错房间了。”北原苍从后面抱住她:“不过既然来了,就改日再去吧。”他拉她进房间里。
苏寂垂眸顺从跟他走。
“我说过会服从你,用得着特地设个圈套吗?”被北原苍按坐在床边,苏寂讽刺看向他。
北原苍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坐在她旁边侧身环住她,手轻抚她柔顺的发丝,眼神是苏寂不懂的温柔。
北原苍这个人,要么热烈要么冰冻,就算再克制,也没有温柔的时候。今天一反常态,还把她骗到这里......苏寂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打量这个房间,却没有任何发现。
“一眨眼,仆和苏都已经在一起四年多了呢......”北原苍突然开口,嗓音低柔,“这么久仆一直没有碰苏,是因为仆想等事情结束,带苏回瀛洲,成婚时再和苏亲近。”
“但是,苏,”他目光压迫直直盯着苏寂:“告诉仆,你是不是和别人有过肌肤之亲?”
苏寂一愣,抿唇:“没有。”
“没有?”北原苍箍紧她,额头抵着她的,强迫她望着他充满威胁的眼,“再想想,仆再给苏一次机会。”
“没有。”苏寂面无表情,眼里的温度降至冰点,她倒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北原苍阴冷盯着苏寂,半晌,看她没有任何悔改之心,一把把她推了出去,“既然苏这么肯定,仆就来亲自检查。”
苏寂被推倒在床上,手臂因为惯性狠狠砸到墙上,痛得她一时没起来,就看见北原苍缓缓压下来。
平白无故飞来横祸,苏寂本就压抑着火气,又被这么对待,直接冷了脸,一脚踹过去。“别告诉我,你扯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个。”
北原苍伸手想抓住她的脚,却被躲了过去,苏寂翻身站起,距北原苍三米远:“理由。”
“你听谁说的,我跟别人有肌肤之亲。”
北原苍在原地静静看着她,突然笑了笑,从腰间取下一个荷包,打开,拿出一样东西。
口弦。
苏寂脸色白了白,眼睁睁看着他把口弦放到唇边,吹奏她听不到的曲调。
她没能力在他吹响之前拿到口弦。
身体开始僵硬,然后不受控制地一步步走向北原苍,他微笑着放下口弦,声音温柔:“仆不是跟苏说过么,如果有一天苏离开了,仆会让苏沿着原路,一步步走回来。”
“怎么总是记不住仆的话呢......”
“对了,苏想知道事谁告诉仆你的事的对吧,苏真的不知道吗,这么私密的事,谁才能知道呢?”北原苍把走到他面前的苏寂拥入怀中,“当然是,和苏亲近的人了。”
口鼻埋在她颈间深吸一口气,他打横抱起苏寂轻轻放在床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挑开她的腰带。
苏寂全身都不受控制,她也不想浪费力气做无谓的努力。“你是说,识心......”她有些茫然,抬眸询问看他。
北原苍意味深长的牵起嘴角。
“你跟他说了我跟你在一起的事?”
“没有。”
苏寂皱眉,不解地看着他。
“他提出的条件是找到你。”因为识心态度很明确,瀛洲组织没有用逼迫的手段,只把他关了起来,北原苍从他嘴里得到了更多事情,比如,识心和苏寂曾经睡在一起。
他们两个互相对对方有意,北原苍不信他们没做别的。
苏寂这才明白这无妄之灾是怎么来的,也没怪识心,毕竟他只是为了找到她。不过......“北原,苏真的和他没什么,苏不是还和北原睡在一起吗,也没什么啊......”她把睁大黑白分明的眸子,酝酿出几点湿意,看起来无辜又水润。
北原苍目光如炬,手指点在苏寂眼角带出星点水渍:“无妨,仆会知道的。”他翻身,手臂撑在苏寂头侧,盯着苏寂的唇,头一点点低下去,一只手伸出扯下床帐。
从外面看,只能看到微微晃动的床和偶尔飘飞的床帐。
......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然后是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的瀛洲语言。
北原苍神色莫测,撩起床帐下床整理好仪表,跟着门口的人离开了。
苏寂躺在床上,身体还是僵硬的,北原苍并没有解除对蛊虫的控制,很奇怪,明明就算她能自由活动也逃不了。
更奇怪的是北原苍,亲了她几口之后突然变了脸色,看起来似乎有些痛苦,然后就老老实实抱着她休息。
气氛不可谓不尴尬,让她心情都好了很多。
折腾得她也累了,闭着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北原苍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苏寂还在睡,他伸手摩挲着她安睡的脸,神色看不分明。
睡着的人皱了皱眉,转脸想要把脸上不安分的因素甩开,却一直没能做到。
烦躁睁开眼就看见似乎在发愣的北原苍,苏寂又闭上眼。
她真的是烦他烦到了再也不想见到的地步。
北原苍知道她的想法,却出奇地没有生气,他收回手,转头透过窗子看天边的夕阳,“苏,仆可能要食言了。”
苏寂依然闭着眼睛,北原苍的话她从来都没信过,食不食言她也无所谓。
“苏为什么就不能,在乎仆一下呢......”他声音轻轻的,神情有些脆弱。
没有回应。
北原苍自嘲地笑了下,收起脆弱的样子,又变成精明强干的武士,他伸手扭过苏寂的脸,用匕首威胁性地抵着她的颈,迫使她不得不睁眼看他:“说你喜欢我。”
苏寂皱眉,北原苍今天是真的很不对劲,对上他逼迫的目光,她张口:“你到底怎么了?”
北原苍不管,只加大了力气,匕刃划破苏寂的脖子,有血沁出。
抿抿唇,苏寂垂眸:“我喜欢你。”
“看着我,再说一遍。”
苏寂无奈地对上他的双眼,里面浓厚的情感让她一惊,也只是一瞬,她不带感情地又说了一遍那四个字。
“我喜欢你......”北原苍垂眸低喃,像是在咀嚼其中的含义。
“可是苏不喜欢仆。”他深深凝视苏寂,眸色黯淡。
似乎在悲伤。
悲伤什么?苏寂不懂。
他松开对她束缚的力道,站起身,后退几步,朝她行了个武士礼。
然后是掷地有声的瀛洲语言,苏寂听不懂,只静静看着他。
他双手握柄举起身上常年佩戴的刺刀,刀刃对着自己,刺下——
仆食言了,真是抱歉。
仆是个武士。
仆喜欢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