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们身后走的李二蛋几人就纳闷了,他们想帮帮忙背一背张清清,可是几个孩子都不同意,都说不累,可是,竟然不觉得累又为什么每人才背一会就换人了呢?一换就是轮一圈的来,换完一圈后,后面全程几乎又都是老二或是老三背了。
他们这是刚开始背所以身体不适应?不是吧?这么解释好像又有些……不是,是很牵强了,反正好奇怪。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真要轮着背的话,从老大到老三几个大些的男孩就可以了,可为什么那个老四也要背?那个老四也不比他们的妹妹大多少呀?再说,老三不是力大如牛吗?他们妹妹那瘦弱的身板,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没重量的好不好?
几人相视好几眼,一直想不明白。
李二蛋他们不知道,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的暗十和他们一样,也是很不明白。
他一路跟着一路看着也一路纠结着,这算是事情吗?这事他要不要上报?如果不算是个事,上报了会不会被骂?可是如果算是事情,他不上报,以后主子知道会不会罚他?要是误了主子的事他可是很内疚的,以至于他一路的纠结呀好纠结!
暗十好想快点到休息的时候,然后他才能跑回去问问暗一,毕竟暗一跟主子的时间是最久的,也是最了解主子的人。
黑衣骑队这次跟在大队伍的最后面,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步伐整齐划一的缓缓前行,在他们最后面还有个女孩一步一步紧跟着,和整个队伍格格不入。
本来他们主子说要赶快回到京城的,可是后来又改变主意说让他们感受民间疾苦,于是他们就有了这几天一路陪着流民们逃荒的经历了。
还感受民间疾苦呢?他们主子是什么人?天塌下来都不关他事的那种,于是都纷纷去暗一那里打听,暗一也不敢说,于是他们就得到了一丢丢的信息,说是和这队流民中的几个孩子有关,难道主子看上了准备招到府中培养?可是看上了直接把人抓回去就行了,主子什么时候会为了一个人这么费心思过呀?
一个个的都看向坐骑在最最前面的人。好奇怪!
又走了几天,满是干裂的土地看不到了,干旱已经不明显。看到的树木显得比家乡的要茂盛许多,地上的草也没有枯死。
他们中途还遇到有水的水湖,流民们当时像看到了金山银山,两眼亮得发光,不管不顾,呼啦啦的就往湖里跑,大家终于都能饱饱的喝上一顿水,除了把水灌满肚子还一个个的把装水的壶都装满。
这才让大家一下从半死不活的状态复活回来,对生活又起了新的希望。
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张清清从老三张镇远前背上醒来,人还有些迷糊呢,就听到有很多人欢呼着说京城到了。
京城到了?张清清一下子清醒,她问老三:“三哥,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应该是吧?要不他们怎么那么高兴?”老三伸长脖子向前看,可是队伍太长,他这么看也是徒劳。
“都说是到京城了,可是我刚才跑过去看,城门上分明写的是三个字。”李二蛋跑到前面打听消息回来。
他念一个字就伸出一个指头:“京城,京城是两个字,可城门上写的是三个字,好像不对呀。”
李二蛋虽然不认得字,也没读过书,可是简单的十以内的算法他还是会的,何况数数?
队伍前面的人不走,队伍后面的人自然也无法向前挪动步子,于是整个队伍就这么停在路上。
过一会,又传来各种哭泣的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刘海柱急吼吼地跑回来:“不是京城,这是云洲城。听说是我们这些流民太多,怕有染病的,又怕流民进城后闹事不好管,所以关了城门一个都不给进。”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又回去吧?”黎大山有些急,好不容易都看到绿油油的草地了,也到了有水喝的地方。
“……”刘海柱摇头。
“大伙都没走,我们也跟着等等看。”张镇义安慰:“肯定会有法子的。”
这时身后“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
众人纷纷转过头看,原来是那黑衣骑队,见到马儿缓缓走近,原本站在路中间的流民们,都一个个的自动让出了一条道。
这百来号人,把整条官道上所有流民的目光都吸引住了,包括张清清几兄妹。
只见他们走到城门下,其中一人从胸口那里摸出一块牌,向城门上的守兵晃了晃,然后城墙上就有一个篮子被麻绳绑着,缓缓降下。
黑衣人把手中的牌放到篮子上,负责守门的士兵把绳子向上收,确认那块牌的真伪后,又把篮子放下,黑衣人把篮子里面的牌收到怀中,很快城门就打开了。
“哒哒哒……”百来个黑衣骑兵整齐的走进城门,后面的流民看到城门开了,就急忙跟上只想来个混水摸鱼。只是人才走到城门处,就被里面的守兵给推出来,很快城门又紧紧的关上。
看到没有进城的希望,有些流民又开始呜咽起来。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已经看到了希望,难道又让他们返回吗?回去绝对是个死啊。
“后面那个女的怎么能跟他们进去?”有些流民看到队伍最后面跟着走进城门里的女孩,心里不平。明明和他们一样,一副流民的样子。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女的命好,被那些大人买了。”
“他们要买人,我们怎么不知道?这女的还不如我们家那几个赔钱货好看呢。”一个妇人马上开口。
“是啊是啊,早知道我也拉我家的孙女上去问一问。”
“听说,在那些富贵人家里就算是个下人,过的都比我们好多了。不只天天有肉吃,每月还有工钱拿呢。”
“是啊是啊,长得水灵一点的,要是被主家看中,说不定还能收到房里做个通房或者是妾什么的,到时全家都跟着一起享福。”
“那不是?把闺女卖给他们,我们不只得一笔卖身钱,闺女在他们那里也过得好。若是命好一点,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全家人每天都跟着有肉吃。”
“我们村以前有个就是这样,给地主做妾,每天穿金戴银的,可羡慕死个人了。”
众人酸唧唧的在那里围绕这个事情又讨论起来,短暂缓解了不能进城的苦恼。
天色渐渐暗下来,之前的流民们一直坐在城门前不走。
在流民们等待城门打开期间,已经又陆陆续续有更多的流民队伍到达,导致城门聚集的流民越来越多。
从城门上往下看,城门外面乌压压一片全是流民,能看到的目测不少于一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