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山洞里,几个男孩一边哭一边用力摇晃着躺在地上没有生气的女孩。
“妹妹,你快睁开眼呀!”
“妹妹……”
“妹妹,快醒醒,你这样哥哥害怕。”
“呜呜呜……”
耳边,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
张清清觉得好吵,耳朵都快受不住,身体正被谁摇得一晃一晃的,记得刚才她才交待完后事,她这是已经寿终正寝了吗?可是已死的人还能听到这么大声的哭声?而且……头还会晕?还有…妹妹,这是什么称呼?哥哥、姐姐她一个都没有呀。
孩子们不该叫她妈妈的吗?媳妇呢?怎么没有女人的哭声?还有孙子呢?怎么没人哭着喊她奶奶呢?看来媳妇和孙子们都不孝呢?不行!财产必须重新分配。
张清清猛地睁开眼睛。
这时,张清清看到身边跪着四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最大的看起来大概十几岁的样子,最小的也有七八岁,几个都是边哭边使劲摇她的身体。
她的视线快速在身边转了一周,没有看到一个她认识的人,她儿子、媳妇还有孙子们呢?这四个孩子是谁家的呀?就在这一瞬间,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猛地灌进脑海。
从记忆中张清清得知,这个原身也叫张清清,今年六岁,上面有四个很疼爱她的哥哥,原身的母亲在生下原身后因落下病根,一直没得医治,在原身三岁那年就去了。
原身的爹这次上京赶考,遇到一个老爹在京城当大官的官家小姐。为富贵,为少奋斗几十年,他就利用他的好皮相,勾搭上人家,已经在京城和那官家小姐成亲。
怕他们这几个前妻留下的孩子扯他后腿,更是为了讨好他的新夫人,渣爹一封断亲书由京城寄到了东城村。很快原身和几个哥哥就被狠心的爷爷、奶奶、伯婶们赶出家门。
几个孩子净身出户,身无分文,就连换洗的衣服都没能带一件出来,唯一能从张家带出来的就只有一张按了手印的断亲书。
什么都没有的兄妹几人,无家可归,村里的里正为了讨好渣爹一家人,对他们不闻不问,几人只能暂时住在后山的山洞里。
昨天,家中奶奶和二叔趁原身落单时把她抓走,以十两的银钱卖给村里张屠夫的傻儿子做童养媳。
原身自然不愿与疼爱她的哥哥们分开,于是趁张屠夫不备,偷偷跑出来,可是很快就被张屠夫发现,还一棍子打到后脑勺上,流好多血,人就这么晕死过去。
张清清有些懵,传说中的牛头马面呢?传说中的孟婆汤呢?还有传说中的投胎重新做人呢?怎么到她这里都统统给省了?
张清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张清清的脑袋被撞到的地方很疼,想到这原身的处境,她心里也是无奈的。
她想起身,可是全身无力,头还阵阵的昏,只能又闭上眼。
“妹妹!”几个孩子看到才睁开眼睛的妹妹,还没来得及高兴,又看到妹妹把眼睛闭上。几个孩子吓得又大声哭嚎。还伸手拼命的摇晃她的身体,她的头更疼也更晕。
她怀疑再这么摇下去她会不会又归西?张清清缓了缓,咬牙忍着头疼,这才幽幽地再次睁开眼睛。
看到张清清又睁开眼,几个孩子的哭声像按住暂停键似的停住,一双双清澈又紧张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就怕她下一秒又把眼睛闭上,然后再怎么哭怎么摇都不再睁开眼睛。
又缓一会儿后,张清清终于有一些精力去打量这个山洞:也许是白天的原故,洞里没有点灯火之类照明的东西,所以显得很昏暗。
洞顶黑乎乎的看不出洞有多高,洞壁看上去也是黑乎乎的湿湿的,洞中几块石头垒成个小灶,上面放着一个破掉一半的瓦罐,不知道是去哪里捡回来的?这是他们的锅,平时专门煮东西吃用的。地上一小块地方铺垫着一些干稻草,和她现在躺着的地方一样,这是他们睡觉的“床”。然后就是几个竹筒,看着挺新,切口并不是很平整,这是他们自己砍回来做竹碗用的。
再看,就没什么了,真的“家”徒四壁。
“妹妹!”
老大张镇义见妹妹醒来,不像以往那样叫他们大哥二哥或者哥哥们,反而认真打量洞里的情况。他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但是让他说个明白,他又说不出口,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哎!”下意识的叹气声从嘴里吐出来。
“妹妹,你……是不是饿了?”老二张镇靖观察着妹妹,小心的问。
“咕噜。”
还没等到张清清地回答,大家就听到张清清肚子里传出来的声音。
若是以前,张清清在小辈们面前这反应,一定会老脸一红的,只是现在换上一张失血过多的脸,惨白惨白的,根本就红不起来。
“告诉你件好事喔!哥哥们在草丛里找到好几个野鸡蛋呢!等下就煮给你吃。”老四张镇江最喜欢看妹妹笑,以往一听到有吃的,妹妹就会开心的笑,所以他急忙告诉妹妹这事,想让妹妹马上开心。
“妹妹……你……”老三张镇远见这样妹妹都不笑,他有些急,咬咬牙:“三哥那份也给你吃,三哥今天不饿。”
看到他们这样,张清清心里一阵阵地暖意从心里涌出来,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原身的感受?
张清清想摇头,可是脑袋疼,算了。
想到他们现在的处境,她马上给自己打气:都是有过一世生活经历的现代人,这种处境怎么可能难倒得了她?
想到眼下最重要的事,她问:“……嗯……”对和自己孙子一样大的孩子叫哥,她有点叫不出口呢!
“我的卖身契还在张屠夫那里吧。”虽然问,可是她很肯定。
她的话让几人脸色一白,刚才只顾着把昏迷的妹妹给背回来,根本没有想到卖身契这东西。只要张屠夫手上还有妹妹的卖身契,无论妹妹去哪里都是他的人,他们去报官肯定还会反过来被判个奴隶私逃的罪名。
“咕噜咕噜……”张清清低头看向自己那扁扁的肚子一眼,哎!看来眼下最最重要的是解决肚子问题。
“…哥…哥哥们,我肚子饿。”这称呼一旦出口,那种别扭的感觉就马上消失。
软软糯糯的声音让几个男孩子们瞬间安心不少,他们熟悉的妹妹回来了。
“好,好,二哥马上去给妹妹煮鸡蛋。”今天轮到张镇靖负责煮食。
看着在生火煮鸡蛋的张镇靖,张清清在想,这次是运气好他们能找到野鸡蛋吃,那下顿呢?张清清正想着去哪里弄吃的,突然脑海中“叮”的一声响起一个机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