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知道主子的这个问题,并不需要他来回答,所以,他安静的立在一旁,等吩咐就好。
两块棉布不是很大,看那布边的断口和布块的不等大小,就知道是从某件中衣撕出来。
胡清清一目十行,一会儿就看完上面的字。
写的有些啰嗦,看来用的不是自己的血,所以不心疼吧?
前面写了一大堆,无非就是向胡镇义讲明,张怀山他们以前,那么对待他们兄妹几人,只是想让他们成才,所以才对他们特别的严格教导。
正因为他们如此严格对待他们兄妹,他们兄妹才会变得如今这么有出息,还说什么棍棒之下出孝子之类的话。
而真正的目的是在最后两行字,说白了,就是希望胡镇义兄妹几人,不该恨他这个处处为他们着想的严父。
希望他们能明白,他做为一个父亲的苦心,快点想办法救出他们。
胡清清冷笑,按照张怀山这两块破布上面写的意思,是说他们现在赚钱了,有出息了,那是张怀山他们一家子,以前虐待他们兄妹几人的效果吗?
还好,这是用木条沾着血液写的,不是用毛笔沾墨,没有什么笔锋可言,字迹模仿起来容易得很。
“去弄碗鸡血,再弄两片和这个一样大小的布过来。”胡清清吩咐青龙。
没过去多长时间,胡清清就弄好一份,把改了内容重新写过的布块再看一遍,没什么问题了这才递给青龙:“再找个人送去我大哥那里。”
胡镇义此时,正在自己屋里来回的走着。
他的心很乱,因为他知道明天,张怀山他们就要上路了。
他现在很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在他出发前去看他一眼?他怕不去,将来会后悔。毕竟不知道,这次之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胡镇义的屋外,张镇靖兄弟几人站在外面,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窗口里看,一个个的眉头紧锁。
“大哥怎么可以这样?那人不是早就与我们没关系了吗?为什么还要为这种人烦忧?”沐休回来的胡镇江,已经知道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看到自己大哥这样他真的想不通。
“妹妹说了,也许因为他是大哥,大哥是爹和娘第一个生的孩子……”胡镇远把之前胡清清,对他们说的话,又转述一遍给胡镇江。
“可是,那是大哥小时候的事了。自从娘去后,一次又一次,经过那么多次无情的对待,大哥怎的对那些人还未心寒?”
“不看了,越看越看得我上火,我们去妹妹那里吧?”胡镇靖怕自己等下气得吃不下饭。
看到几兄弟一个个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胡清清自然知道他们这是为了什么?安慰道:“没事,大哥很快就好了。
“会吗?”胡镇靖不是不信胡清清,而是在这方面,他对自己的大哥没什么信心。
“不会又有什么关系?大哥又不可能救得他们出来, 我们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就好,大哥那里就算现在想不通,很快他也会想通的。”
胡清清说完,把一个有几层的木盒拿出来,每一层放一碟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开的美食:“来,这里可是我新弄出来的美食,要不要吃吃看好不好?”
“吃。”胡镇远可是家里兄弟几人中,排第一的吃货,怎么可能会拒绝。
说完手就往前伸去,饭前洗手的好习惯都顾不上,看来之前打虫的经历已经忘记了。
见几个吃得马上忘记了刚才的烦恼,胡清清笑了,能用美食解决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屋里,胡镇义打开下人刚刚拿给他的两块布片看,越看越无语,越看越不知道他是该笑呢?还是该气?
“无耻,脸皮真够厚。”胡镇义都不知道张怀山这些年,读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他都忍住骂了这么一句。
这张怀山以为他胡镇义是什么人?是皇上的爹还是皇上的娘?张怀山有什么脸让他去和皇上说,妹妹太小不懂事,做公主不合适?
合适不合适的,由他一个乡下的农家人说了算?皇上没脑子?
竟然还有脸说,皇上如果想要乡下女娃子做女儿,他们可以让大丫或三丫进宫孝敬皇上,做皇上最听话的公主。
他们没什么要求,只求他们一家人都能够放出来,再随便给老太太封一个什么?一品或二品的诰命夫人就行。
最无耻的就是:没有张怀山他们以前的严格教诲,也没有现在这么出息的他们。
所以他们的肥皂作坊,与那些鸡、鸭生意,该上交他们张家管理。这些将来,可要做为张家的祖产一代代传下去。
不管他们去哪里?他们的东西就是张家的东西,他们城里的屋子、村里的屋子还有各种田地,都属于张家的产业。
至于以前的断亲书与那个什么还养育恩书的,现在过去了就过去了,往后无需再提。
他们是张家的骨血,一辈子就该为张家效力,现在他们张家的领头族亲们,都在牢里受难,他们兄弟就算是散尽家财,也要把他们给救出来……
最后,胡镇义“啪”地把那两块写满血字的布,拍在桌案上。
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他估计,他会气到吐血。
这么不正常的想法,肯定是老太太叫写的吧?一个个都让老太太教和与她一个样了,就连读了多年圣贤书的张怀山也不例外。
“噼啪!”一声,整张桌子马上四分五裂,七零八落的木块就掉在他脚边。
胡镇义一愣,还真是……他忘记控制力道了。
他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此刻的他,似乎又看到管家,一边摇头一边去吩咐其他人,给他弄新桌子的样子了。
也是这一拍,胡镇义心中的郁气一下子,就拍去了一大半。
他之前还在纠结,要不要去看张怀山他们一面,送他们一程?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没必要纠结要不要去的问题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看来不是乱说的,古人不曾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