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胡镇江每日放学,不管从学院哪个门出来,总能让他们看到。
只是,不管换他们任何一个人跟踪着他,他总能让他们跟一段路,就找不到人了。
气得老太太每天吃饭时,胃口都不好了,吃什么都吃不香。弄得大家都跟着倒霉,因为,老太太一不高兴,不给钱买肉。
大家几天没肉吃,怨气十足,特别是那几个男的,他们可是顿顿吃惯肉了,突然被停掉多难熬?又不懂找谁去发气?
几天过去了,没有什么进展。老太太一想到张怀山那边的处境,她又急了。平时舍不得灯油的她,今天也不心疼灯油了,大晚上的也把大家叫过来,一伙人围在油灯前一起商量。
“说吧?该怎么办?”老太太问。
“娘,那小子滑的很,不如我们明天见他出院门,直接把他抓了,人都抓到了,还怕问不出他们买的宅子在哪儿吗?”
张大海每天回来吃饭,听他们说怎么跟丢的,听都听烦了,主要是没肉吃,肚子寡得很,干活都没力气。
“娘,老二说的不错。”
“好,明天就按老二说的来做。”老太太拍板。
第二天,张铁富正好沐休,他跟着去门口堵人。
一到放学时间,胡镇江很快就走出校门,这回他走的是东侧门,人才跨出门槛,就听道熟悉的声音。
“出来了!”
他抬头,就看到对面不远处,张铁富与张三丫正向他这边跑来,看他的眼神就像饿狼看到了肥羊。
咦?今天换策略了吗?怎么不悄悄再跟踪他了呢?
心中有疑问归有疑问,可该跑路的时候他还是会跑路的。
“你这白……臭小……哎!镇江,你别跑,给我停下!”张铁富边在后面追边叫。
胡镇江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对方叫他停他就停?
“镇江,等等大伯,大伯有重要的事跟你说。”张铁富跑得气喘吁吁,感觉再这么跑下去,他的心就要跳出喉咙来了。
他都多久没这么跑过了?估计今晚回去睡一觉起来后,明天这大腿肯定疼得,走路都辛苦。
后边的张三丫,追了半天都没跑上来。她觉得她都快喘不上气了,她停在半道上,两手按在膝盖上,在那里呼哧呼哧的用力喘着气。
她不追了,她脑子一转,调转身子的方向,往另外一边走,她找她奶说去?
晚上,大伙儿又坐在桌前讨论。
“娘,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那几个,整天的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住好的,然后咱们在这里都吃糠咽菜吧。”说起来许氏就来气:“那小子肯定知道,前些天我们都在后边跟着他。”
“算了,要不明天我们进学院,直接找他们夫子去?”老太太觉得这样反而更简单。
“娘,不行的。像我们这种外人不跟夫子约好,守门的人是不可能会给我们进去。”
张铁富跟掌柜的外出办事一段时间,眼界也开了许多,比以前在乡下只会种地的时候,懂的东西多了。
“那就和他们说,我们是大官老爷的亲戚,他们总不会不给老三岳父面子吧?”
“奶,就算你说是皇上的亲戚,他们也不给进,无凭无据的,谁信你啊?”张胜益一开口老太太就蔫了,谁叫张胜益现在是他们这屋里,最有学问的人?
“娘,要不,咱们再去永安村一趟?说不定……”李氏提议。
“永安村?你能进去?”李氏的话马上被老太太打断了:“自从那个老妖婆发话之后,我们哪次去那里,不是只到村口,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护卫给赶离了村子的?”
张怀山这次倒没和老太太讲这事,所以在老太太印象中,永安村村口那里,还是有带刀的护卫守着的。
所以,去永安村找那几个孩子这事,她想都不会去想。
“那还能怎么办?”李氏真的想不到什么法子了,她看向自家的男人,希望他能想出个好主意来。可惜,他家男人也是皱眉不展。
“这样吧!明天咱们再去学院,这回不跟踪他,也不抓他人了,咱们就坐在正门等着。”老太太想了一会儿。
“娘?”
老太太,这是干嘛呢?越老越糊涂了吧?以为就这么坐在正门口,那小子放学出来看到是她,就会自己走到她面前吗?
许氏也只敢在心里这么腹诽老太太了。
“你,你,你们,只要是女的。明日,全都给我去学院门口哭去,有多惨就哭多惨,有多不孝就说多不孝,声音要大。”
“对,就该这么做。”张铁富知道自己娘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了,他拍掌:“只要让他们学院的同窗,和夫子们都知道他们这么不孝,我看他以后怎么还有脸还继续在那里念书?要想继续念书,考取功名就必须得孝敬我们。”
“对所有的房契,地契还有那个作坊,还有那些生意,全都要上交。”
许氏乐了,思绪立马飞远,她已经看到胡镇江,在众多同窗和夫子们面前抬不起头的样子。
为了能继续在学院念书,他对他们唯唯诺诺,躬着身低着头,把他们一个一个请进他们的新家。
她还看到胡镇义将房契,地契等双手递到他们面前。
“我要让他们给我买十个金簪子,十个玉手镯,还有……”
众人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张大丫,没人理她,让她自己沉浸在她的世界中,独自快乐着。
张大柱看看大家,羞答答的小声说:“我……我想要自己一个屋子,我要娶……”娶媳妇,后面几个字,张大柱已经说不出口了,因为此时他的脸已经修的黑红黑红的,根本不敢抬头看向众人。
平时,他就是个最容易被大家忽略的人,此时他说话又小声,大家的注意力更不在他身上,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
“奶,我以后每天要吃两个鸡腿,还要吃……”
“少给我捣乱。”张安宝的话没说完,就被老太太一巴掌呼到脑袋上。
“哎呦,奶,疼。”张安宝捂着被老太太打的地方,两眼含着泪,委屈的看向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