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是公园。西区附近都是豪门别墅。如果开发高端房地产,西区豪门别墅多的是,未必都卖得出去。如果建设普通商品房,就会亏本。”
“我早就已经仔细研究过了。西区没有足够大的娱乐场所。所以我打算建高端娱乐场所,提供高尔夫球场,网球球场之类的大型娱乐活动场地,以及在内室设置高端酒吧等,作为提供上层社会消费的综合娱乐场所。”
听起来是很新鲜,可是西区那片房区是因为地段环境寂静,没有商业街所以才卖得好的。谁不知道大富豪去那都是图个安静的。表小姐要是这么一折腾,这不反了嘛。她怕自己多嘴,可是想了想觉得还得说。
“可是表小姐。”
“那一片都是居住区。”
陆相挽知道。
花溪别墅就在西区,州庄也在西区。
“人定的规矩是可以打破的。”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二十还是想劝,可是陆相挽不想听。陆相挽在唇间竖起食指示意二十安静。
“我赌我会赢。”
“好了,就这样。不要再说了。”
她笑着拍拍二十的肩头示意二十宽心。二十只能轻轻叹气,她就看在表小姐赚钱和算计的本事这么大的份上相信她,反正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非圣贤的嘛。
直升机终于在凌氏大楼顶上的停机坪停下。
陆相挽一路就往办公室里走,那几位自以为很重要的老古板还坐在会议室里抗议呢。陆相挽可看都懒得往里头张望一眼,二十还算是和她有默契,自觉进去把那些老东西驱赶离开。不管她是好说还是歹说,反正丝毫没扰到陆相挽的清净。
待她走进办公室复命,陆相挽也丝毫不关心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把外头的文件都送过来,今晚我在公司睡。”
二十可还什么都没说呢。她站在那不动。陆相挽掀眼皮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措辞,可她就是什么都不想听,“不用说了,你处理的很好。”
那就好。
得到陆相挽表扬,二十还挺得意的,她决定回去就和二十四嘚瑟。陆相挽看见她可爱傲娇的小表情,立马就猜到她在想什么。她幼稚的样子让她想起她的小孩。
“孩子们都好吗?”
算起来,孩子从国外接回来到今天也已经有一个多月,她这段时间总是很忙碌,也没心思特意回家和他们吃顿饭,半夜凌晨回去的时候,孩子们也早就睡了,挨个进门替他们把被子盖好,亲吻他们的额头。也没怎么说过话。
“按照您的安排,小少爷们已经到国际小学报到上课。”
一眨眼她的两个男孩都已经八岁了。
还真是时光如梭。
“嗯。下去吧。”
“是。”
二十给她关上门,来来回回又抱了许多文件进去。最近秋分到了,办公室里的毯子太薄,她就托二十四今天重新送一张适宜冷暖的垫子和毯子过来,两人给陆相挽休息室里的床重新换了一遍四件套。
陆相挽在忙,贺寂州也几个礼拜没来打扰,她起初以为他罢了拉她投资的心,没成想他去了一趟许懿从前匿身的小岛,一去就是一个礼拜,就为了搬弄移栽许懿从前在院子前后种的百合花。他到了地可庆幸花没死,就是杂草多了点高了点,所以他费了点时间精力才给全部弄回来。
他一回来就从后院兴高采烈地跑进前院去寻她,每跑一步嘴里都在叫唤许懿出来看花,他迫不及待要朝许懿邀功,他料定许懿一定会觉得高兴惊喜,然后对他欣喜的。
许懿还在前院的池塘里给池子里的红鲤鱼喂鱼食,她是听着了贺寂州的叫唤,只是不想搭理而已。他左右环顾,东张西望,才在院子东边寻着她。他是一句话都来不及说,拉着她就往后院跑。
许懿现在已经八个月的孕身,身子本来就重得很,她平时除了走动更何况哪里跑过步,被贺寂州拉着穿过前院,客厅,大堂和两条长廊才总算是到了后院。他抓得太紧,跑得又快,许懿忙着跑都来不及,哪来的力气甩开他。待贺寂州终于停下的时候,她立马撑着腰气喘吁吁的。
“许懿,你看我带回来什么?”
他手指着那些百合花,大声咧咧还在兴奋邀功呢,许懿还在喘气,她头晕眼花得眼睛都睁不开,只能一手撑着柱子,一手拍抚自己的胸膛给自己顺气。贺寂州转过头想看许懿感动的表情,这才意外发现许懿不舒服。
“你怎么了?”
他走过来扶她,被许懿用力推开。她背靠在柱子上借力站着,贺寂州不知所措看着她,走过去揽着她的肩去摸她的额头,脸色分明这么白,可也没发烧啊。贺寂州也不懂医,只能叫专业的来看看。
“姜妈,叫老魏过来。快。”
“是。”
许懿慢慢缓和过来,她眼前明朗许多之后终于看见面前的地上突然多了很多很多的水仙花。她脸上没有贺寂州想要的欣喜,只是眸子颤颤悠悠得瞪大,里面的瞳孔晃啊晃。一刹那而已,她立马就恢复了平静。
“都是你在小岛上种的,我特意亲自去移植回来的。你看有没有少。”
贺寂州欣喜得很,可许懿怎么有点怕。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这句话已经注定他俩的结局,许懿从贺寂州的手里挣脱出来,背对着那些移栽回来的水仙花站着。她不敢看,那些花于她已经是带着血的锋利刀子,扎心剜肉的尖刺。多么大多么大的嘲讽。
她要走。
可贺寂州不会让她就这么一声不吭就走,好歹他这么辛劳,她总得对他表个态。许懿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现在心里很慌,身体四处都好像刺得疼,她使劲往回推贺寂州抓着她的手挣脱开。
“我不记得了。其实你不用这么煞费苦心。”
贺寂州傻哈哈的,还以为许懿感动了,以为这句是对他的表扬。
“没关系,我乐意的。”
她的脸色越发惨白。她抬头看贺寂州一眼,他还在对她笑,那笑在许懿看来不过只是凶手得逞之后的哈哈大笑,“我身体不舒服,先上去休息。这些花你处理吧。”
贺寂州急忙伸手搀扶她,“我扶你。”
“不用!”
许懿突然失控大吼,吓了贺寂州一跳。她眼睛里红丝斑斑,贺寂州看着她的样子愣着。许懿将全部情绪重新忍着,“我的意思是说,你留在这处理这些花,不然会蔫坏的。”
贺寂州觉得她怪,但也就这么放过她,没有多问,“那你小心点。”
“好。”
许懿越走越快,急忙在拐弯之后的廊道下的石椅上坐下。她的脚软,她是强撑着才走到这里。贺寂州一定不知道,他不知道秋水仙的花语是:无悔青春。
什么无悔。
怎么会无悔?
她和贺寂州之间的孽缘。
她现在悔了。
这些花显得她过去到底是多么蠢笨,是对她现在最大的嘲讽,像是自己扇到自己脸上的巴掌,和别人无关,所以就算她死了,她也得受着。就算如此,可也受不了别人搬到明面上嘲讽,更何况是害得她自扇巴掌的那位的帮凶,真是应了那句自作孽是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