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寂州正在看戏,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就眉头紧皱。指着凌夏浔大吼。
“你敢动她?”
“警方只是请贺太太去做个笔录,仅此而已。”
薄时漠没空听他们在这里吵架,拉住贺寂州示意他闭嘴。
“既然人不在,各位就请回吧。”
“好歹这里还是我的私宅。”
私宅——
凌夏浔呵笑。
这是要告他们擅闯私宅的意思吗?
凌夏浔嘴角两边都咧着。
总之这出好戏已经完美落幕了不是吗?
该下场就得下场,赘余的东西演多了反而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薄总说得对。”
“希望薄总有了罪犯的消息,大公无私地给警局打个电话,毕竟配合警察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他说完紧紧盯着薄时漠的眸子,脚下在往后退几步,转身之后就突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走。”
警察跟在他身后一一离开。
只有贺寂州还在雾里雾外。
“有病。”
薄时漠隔着直升机的玻璃和他对视。凌夏浔眸子里的喜,告诉他事情绝对不简单。
“白一,你去查查他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资料并不难查,薄时漠回到琛芫总裁办公室之后,白一就已经得到递上来的第一手数据。薄时漠大致浏览了一遍,就缄默不言。贺寂州看他微微皱着眉头,心下好奇立马从他手里抢过那几张纸,这才只是看顶上几行,他眉头就已经紧缩。
“陆相挽出资105亿美金,占股99%。这凌夏浔还真够敢写的啊。”
白一去看薄时漠的脸色。
薄时漠偏头去看着落地窗外。
只有贺寂州还沉浸在研究纸上资料的数据分析。
“这已经不是笔小数目,还没算上抽逃出资的部分和那些赔款。这七七八八加起来三百多亿美金总是要的吧。”
他左转头看薄时漠,右转头看站在办公桌边的白一,左转右转左转右转,他就是想要知道自己的猜测得不得到认可,怎么从头到尾没一个人搭理他。说好看资料,结果一个个心不在焉。
“啧,白一,我问你呢。”
他把资料甩扔在桌上,往后用力靠着椅背。
听到叫唤自己名字,白一这才收回放在薄时漠身上的眼神去看贺寂州。但又不知道要不要说,又瞥了几眼薄时漠。贺寂州见他又去瞧薄时漠,那是彻底没耐心了。
“我叫你说话。”
他怎么觉得两人心里都有数了,都不想说,都瞒着他呢。
“算过了,凌氏已经成了买空卖空的皮包公司。其中对凌氏的巨额赔偿占了比较大的比例,凌夏浔狮子大张口就要了三百亿美金赔偿。”
三百亿美金——
贺寂州瞪大了眼睛。
虽然他确实也觉得薄时漠很有钱,但是,三百亿美金,也不是说掏就掏的吧。
“他有毛病吧?狮子大张口也不是这么个张口法。”
贺寂州用力靠在椅背上。突然想起来什么还没问。又往前倾。
“那一共需要多少?”
白一偏头看着薄时漠。他应该已经心里有数。
可贺寂州没数啊,他可还眼巴巴等着答案呢。
“差不多八百二十亿美金。”
八百二十亿美金,还真没谁可以一口气就拿出八百二十亿美金的吧?贺寂州转头看了薄时漠一眼,这里也就老漠肯定除外。陆相挽就更不用说了。
“这就是把陆相挽五马分尸,她也赔不起吧。”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点诡异。贺寂州去看白一,白一目光躲避去看薄时漠。
他好像,猜到了。
“老漠,你在想什么?你不会是要帮她填坑吧?”
贺寂州气得站起来。
“八百多亿美金怎么能说拿就拿?!”
现在的局势,也就贺寂州看不明白。
“贺总,这是刑事犯罪,而且把柄在凌夏浔手里,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手里。”
“那又怎么了?”
贺寂州可是从来不把凌夏浔放在眼里。他眼里那双清澈的眸子,还真让白一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怎么了’。
“上次强奸罪加上薄堪重婚罪的事,漠哥几乎差点赔掉整个薄氏集团。最重要的是,凌夏浔不比那个姓李的贪官好骗。这次太太是直接栽在凌夏浔手里,我们上次是侥幸从凌夏浔手里逃过一劫,但这次他肯定严防死守,我们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忽悠过去。”
说来说去。就是一定要救陆相挽的意思,对吧。贺寂州就想不明白了,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用八百多亿美金去换,这不有病吗?
“啊,那照你的说,就这么直直把钱送过去啊?”
“都出去!”
两人话太多,叽叽喳喳吵得薄时漠头疼,他干脆全部都吼出去。可贺寂州不干,从前个个都比他聪明,今儿这里就只有他一个还能带点脑子,他怎么能出去。他就得站在这,非得给薄时漠先讲明白了不可。
他坐下,坐得离薄时漠更近点,手紧紧搭在薄时漠的肩膀上。
“老漠,你听我说,你别傻啊,女人有的是,现在局势已经不上不下了。你还把那么多钱给凌夏浔,那他以后碾死你就跟碾死个蚂蚁似的。你不,不是找死呢嘛。”
薄时漠的耐心已经耗尽,白一看得出来他脸色很难看,赶紧先去拉着贺寂州送他出门。
“贺总,我们先出去。”
“别碰我。”
“真是她嫁给你之后就没好事,她就是克你的。你看看这都什么事?妻离子散,父母双亡。之前连公司都要没了。要我说,你早就应该把凌司如娶回家强强联手。别说这座游城,全世界都得有你薄氏集团的立足之地。”
“好了,别说了。”
白一赶紧去拉他。薄时漠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就怕薄时漠起身了,两人殴打起来。
贺寂州用力推开白一拉着他的手臂。他还没说完呢。他怎么就是说不明白了呢。平时不是个个都逻辑清晰得很吗?他是真不知道陆相挽到底是有什么好的,还鬼迷心窍了。他现在想起她都头疼
“真是能给你气死。”
白一生拉硬拽总算是把人带到门外去。
“别拉我。”
贺寂州用力甩开手。他气得大喘气。
白一赶紧去关上门。
“白一,你老实说,八百多亿美金占了老漠资产多少?”
“说话。”
白一还能说什么话,知道的多了还能吵起来。
“我也不知道。贺总你就先回去。”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开枪杀了这个女人。”
“老漠你要多盯着点。千万别让他傻乎乎地把钱送过去。”
贺寂州实在气不过,用力踹了一脚墙来消消气。白一絮絮叨叨又劝了好久才没让贺寂州去而复返。等他再开门进去的时候,薄时漠嘴里正叼着烟,吐出来的白烟四处飘散着。烟灰缸里乱七八糟已经叠盖在一起好几支。
“贺总已经走了。”
薄时漠不说话。他看着窗外,头靠在椅子上,慢慢朝上吐出来白烟。
“漠哥。这半年,他放纵您在游城大展拳脚,自己处处谦让,想必早就是算好今天的。这个数额。大差不差,除去所有您还放在太太名下的不动产,几乎就是您的全部资产。”
薄时漠看过那几张资料之后,心里其实就有数了。
他慢慢吐出白烟,将烟摁在烟灰缸里碾灭。拿起外套起身。
“这事先不要告诉她。”
“是。”
白一目送薄时漠走出办公室。
如果薄氏集团还在,再加上到如今的发展。薄时漠手里的钱绝对会翻倍得多。起码得在一千二百亿美金左右。只不过要也按照凌夏浔的算计,他大概狮子大张口也会要这么多的钱。
白一其实也替薄时漠打抱不平,只是他比贺寂州更冷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