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白颂清那栋别墅。”
薄时漠知道她在撒谎。他攥紧了拳头,也明知道理由。可他就是想知道她能编出来什么理由哄骗他。
“为什么?”
“我喜欢外头山上的杜鹃花。”
陆相挽曾经亲口说过,她再不喜欢杜鹃花了。薄时漠都还记得,只是陆相挽忘了。他隐忍地将她耳边的碎发重新夹回她的耳后,轻轻抚摸她的颈侧。此刻他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只不过活生生忍着。他强扯出笑脸来。
“我们在这里也可以种,你想要几座山,我都可以种给你。”
陆相挽一遍遍找借口。
“我不喜欢这里的设计。”
薄时漠再没有耐心和她在这里忽悠。他甚至连怒气都快要忍不住。他右手握着陆相挽的肩头,她肩头瘦削小小一个,薄时漠起先用了力攥紧,又立马松开。陆相挽只觉得肩头一瞬间偏倚了会,并不疼。她抬头看他。薄时漠知道她期盼着逃,不过没机会了。
这里除了两位仆人。罗娜,还有他和她,没人知道。
“你习惯以后会喜欢的。”
他去抚摸陆相挽的脸,被陆相挽躲过。她往后退了一步,抬眸对上薄时漠快要发怒的眼眸,又去轻轻牵着他的手臂。她低着头,不知道怎么说话。轻轻搭着薄时漠手臂的手发僵,除了轻轻攀住,什么也不会。
“薄时漠,我们喝酒吧。我好久没喝酒了,你陪陪我。”
“好。”
陆相挽眼里的柔情就算是假的,薄时漠也情愿答应。喝酒而已,只要她不走,什么都可以。古堡里不少的酒,薄时漠特意叮嘱拿度数大的。
“以前也没觉得酒这么难喝。”
“我是不是醉了。”
陆相挽只喝了两杯,本想表演装醉的,现在这脑子里是真有点晕乎。她平时没少喝葡萄酒陶养情操,酒量也比寻常人好过不少,如今脑门发热,这酒就绝不可以再喝,那就选择岔开话题,什么话,薄时漠还能接茬感兴趣。
陆相挽只想了一会。
只有白颂清。
“你给我讲讲你和白颂清的故事吧?”
她的眼角很红,这酒让人头疼。陆相挽一手撑着脑门,一手轻轻左右转动划拉装酒的玻璃杯子,薄时漠坐在她撑着手的那头,她的指尖一下下点着桌面,就是不去看他。
“我和她之间没有故事。”
人只要认识就会有故事。
陆相挽闭上眼睛,手快要撑不住,她的身体开始晃悠。薄时漠赶忙伸手去搀扶,让人倒在自己怀里。陆相挽闭着眼睛不看他,醉不醉看眼里的眸子就会一清二楚,所以陆相挽闭着眼。她借机转身趴在薄时漠的肩头上,睁眼看着他背后的门。
“凌夏浔说,除了这张脸,我和她都很像。他还说,没有人会因为救命之恩就轻易喜欢上一个人的。”
这句话,没有醉意。就像是夏天的凉水没端住,突然全部洒出来,泼在身上,凉透了。陆相挽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晰,这句话,她好久之前就想告诉他。她好想问问他是不是这样。可惜,拖到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薄时漠手臂猛地一抖。他抬不起来,做不到去轻轻拍拍陆相挽的背。
这是他娶她的原因。
但那都过去了。他知道他现在是真心爱她的。
他用力搂紧陆相挽的腰,脸颊贴着她的脸颊去轻轻的蹭。
“你别相信他。”
“我只喜欢你。”
他都没察觉到他的声音在发抖。
“以后不提她们了。”
陆相挽知道答案了。
他没立马否认。
不信不是,不是。
“好。”
陆相挽轻轻点头,她的下巴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一下下碰触。她的眼泪还是没用地盈眶,红了眼圈,顺着眼角慢慢滑下,滴落在薄时漠后背的西装上。深色西装并不能显出她的眼泪来。
陆相挽深深吐出一口气,用力推开薄时漠。
“喝酒。”
她背对着他假意又喝了两口。
薄时漠把她抱上了楼,她假意发酒疯一定要自己睡一间房间。薄时漠的酒量她再清楚不过,与其故意灌醉他让他起疑心,不如表演自己醉死过去,让他放松警惕。
庆幸薄时漠答应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拿着发酒疯的时候,趁机偷的薄时漠的钥匙,提着高跟鞋从六楼小心翼翼地下来。楼下的大堂墙壁上都点着橙黄色的小灯,足够她看清楚路。
这里一共有东南西北四个门。她醉酒的时候都打量得很清楚。她握着门把手插了钥匙拼命想把门打开,可是每个门她都试过了,全都打不开。她分明记得,她见薄时漠用这把钥匙开了哪个门来着。总不能真是喝酒喝到头晕眼花,看错了吧。
她站在两扇门之间,还在反复回忆到底薄时漠有没有用这把钥匙开过门。
“啪——”
一颗子弹突然越过她的脑袋打在门窗上。
她被吓着的那一刻是浑身哆嗦的,她知道一定是薄时漠,转身抬头望六楼楼上看去。薄时漠就站在六楼楼梯口,单手插着口袋,一手还握着枪,枪口对着她,就站在楼梯口俯瞰她。
她站在那不动,低下头平视她的眼前。
薄时漠假装用钥匙开门,他演的,陆相挽全部想起来了,他就是故意的。
“呵。”
陆相挽嘲笑自己傻到家了。她静静站在那。听着薄时漠踩着楼梯离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他原本是不想吓着她的。他都已经忍了一天的脾气,明明他都快说服自己不生气,可她偏偏就是要跑,就是不听话,就是要他发脾气。薄时漠没办法。他不警告她,她的心永远消停不了。
“你就这么想跑?”
陆相挽气红了眼睛,她在他眼里到底是什么。随便溜一圈的狗,还是想要哗众取宠就扔出去哗众取宠的马戏猴。陆相挽伸手用力挥打开他伸过来要抚摸她眼眶的手,伸手用力往他脸上打了一巴掌。她抓着他的领口,眼泪立马滑落下来。
“我不是你牢里的金丝雀。”
她咬牙切齿,说完狠狠推开他。
薄时漠立马呵笑。
“呵~”
他用舌尖顶顶自己的左脸。下一秒用力抓着陆相挽的肩膀将人拖拉到他的眼皮子底下,嘴角邪魅的弯起。他微微低头,唇角蹭着她的额角。
“你给凌夏浔通风报信,是要他来救你,对吧?”
陆相挽眸子睁大。
她慢慢转头去看薄时漠,她身体在抖。好像背后寒瑟瑟的,似乎有股冷风一直在吹她的脖颈。薄时漠还扯着她的肩膀,陆相挽下意识往后退的步子被他拉扯的一点也不能动。他得意极了。嘴角笑得那么邪魅。陆相挽看见他的嘴角,用力推开他。破罐子破摔怎么了。他知道了就知道了。
她重新站在他面前,手攥成拳头握着。
“是又怎么样?薄时漠,你有什么资格囚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