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相挽起得早,虽然身子酸累,但她也得亲眼送走这个大瘟神,她才能放心听录音笔里的录音。
好在薄时漠不像她昨晚那么拖拉,九点也就出门了,孩子们也被罗娜送到幼儿园,此时此刻,别墅里就她一个人。她拿着那支录音笔躲在舞蹈室里,插着耳机听。
开头的声音很嘈杂,慢慢也终于变清晰。
“薄堪,你一定要我这么难堪,对吗?”
好像是一个女人在哭,说话的声音在发抖抽噎。
“你出轨在先,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真的是薄堪的声音,陆相挽很惊讶,所以也更好奇现在说话的女人是谁?
“薄堪,我有没有出轨,你心里一清二楚。”
“那又怎么样?”
没看见薄堪的嘴脸,光是用想象,陆相挽都能猜到薄堪现在应该是一副很嚣张的嘴脸。
“所以,你想把我扫地出门,就是为了接白颂清上门,做你的正妻对吧。”
“白颂清不会同意的。”
女人的每一个字都在抖,像是冻僵了似的说话直发颤。
“她同不同意不重要。事情已经定了。”
陆相挽被吓到捂着耳朵,薄堪这句话说的太狠心了,他嘶吼之后的余音还在陆相挽耳朵里一遍遍的回声。
“薄堪,你这是过河拆桥!是白眼狼!”
陆相挽受不了这么尖锐的女声,她前面说话这么呜咽,现在这么突然吼一定很委屈吧。
“白宥宥,你最好给我快点滚,不然你后果自负。”
白宥宥?这个名字在陆相挽心里过了三遍,陆相挽讶异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录音里的女主角就是凌司如的妈妈。
这。
“你要对我赶尽杀绝?”
陆相挽都听哭了,白宥宥的话听起来真的很绝望,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因为她的哭腔掩埋了一半的声音。
“是又怎么样?”
这么听来,薄堪真是好无情的人啊。
短暂的对话空白之后,就是白宥宥的大笑。可她笑得并不爽朗,更像是疯子的笑声,笑声断断续续,时而尖锐大声,时而哑笑听不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啊,薄堪。”
“那我就祝福你们薄家人,永生永世,世世代代,永失所爱,不得圆满。”
“就算我死了。”
“我也不会放过你这个畜生。”
“你会后悔的。”
好像说话和哭喊的声音消失了,耳边突然就是呼啦啦的风声,越来越大声之后,好像是什么坠落砸下之后的砰声,还有乒乒乓乓的碎裂声。这是怎么回事?
陆相挽还在等后续,耳机线就已经被薄时漠粗鲁的拽下,连同录音笔都已经被薄时漠抢去拿在手里。陆相挽受了惊吓,快速站起来转身,看见薄时漠正紧紧捏着那只无辜的录音笔,眼里看她的光凶狠阴凉。
“你在听什么?!”
他的语气和录音笔里的薄堪没有任何差别,都是无情又蛮狠的嘶吼,陆相挽的耳朵今天可真是遭大罪了。
“放手,还给我。”
陆相挽伸手去够去抢,薄时漠握着录音笔的手举高,撤开步子往后退两步。另一只手揽过陆相挽的腰,压着她的背,两人贴着限制陆相挽的行动。
陆相挽费力挣扎开他的怀抱,往后退开几步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薄时漠把录音笔递给他身后的白一,吩咐他先下去,陆相挽目不转睛目送录音笔走远,却因为薄时漠站在门口挡着而无可奈何。
“你要和凌司如狼狈为奸,我没有意见,但你要是背着我偷偷摸摸就太不够意思了。”
这话乍一听是酸溜溜的,可仔细再想,这话实在薄凉阴狠,明明就是在警告责备她做事太过于没有分寸。
陆相挽收回视线,转而看着薄时漠藏着压抑着怒火的瞳眸。
“薄时漠,你昨天晚上看见这支录音笔了是吗?你是故意回家逮我的。”
陆相挽是真的很讨厌薄时漠这种小人行径。
但她只说对了后半句,薄时漠昨晚没有发现她手里有录音笔,只是这红珊瑚别墅四处都是隐形摄像头,她手里拿的是录音笔,这轻而易举就可以看得出来,再盘问她身边的保镖,她最近见了谁,很难不知道这录音笔是凌司如给她的。
可凌司如手里的东西对陆相挽来说和她毫无关系,根本没有必要让她看见。
他最忧虑的还是,陆相挽这么蠢笨很可能就会被凌司如利用。
薄时漠已经在开口之前深呼吸了十几次,他不断得在给自己压火。
“你应该知道我在通缉她,可你现在的立场很明确,就是背叛我。宝贝,你怎么就是不跟我一条心呢?”
他说话温柔,但陆相挽不吃他这一套。
陆相挽为什么要和他一条心,因为他们父子俩莫名其妙的滥情,还是他们身边爱而不得的女人,她不能,也不可能认可他们的所作所为。
“你的意思是,是你要替你爸掩饰他罪恶的情史,对吗?”
陆相挽打掉薄时漠轻抚她脸蛋的手,再往后退几步。
薄时漠看她的眼神是暧昧,但也不缺冷冽至极的怒气。
“起码现在,他和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的意思是,相比于道德情理,他信奉的是利益至上。
“从现在开始,你不可以再见凌司如。”
他转身就要走。
可陆相挽不服,她不想听他的,她大声告诉薄时漠他没资格阻断她和谁交往。
“她是我的朋友。”
他连转身都没有,直直往外走。
“我是你的丈夫!”
陆相挽立马否认。
“你不是!”
薄时漠的脚步一顿,坚挺的肩膀一瞬间就塌下,他慢慢转过来,眼里的火气燃的又凶又烈可看着她的眼神明明又那么冷漠。
陆相挽被他的眼神吓到哆嗦,她不可控往后退几步,将将稳住自己的身子,她一手撑在窗台上,一手拽紧自己的裙摆,她不服输得抬眼对上薄时漠的眼神。
说的话激起薄时漠更大的火气。
“这辈子都不会再是!”
她的眼神里再怎么坚毅,也挡不住她实实在在的惧意。她的全身都在抖。
短暂的对话空白,是两人的眼神交锋。薄时漠的眼神凉薄 ,陆相挽眼神坚毅但最后还是在薄时漠的审视之下,败下阵来。他冷笑一声,大步走过来。陆相挽被迫后退,可这里是窗台,她已经退无可退。
他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半拖半拉。
他的力气太大,他有心叫她吃一些苦头,手上并没有收力,这才走出去四五米,陆相挽的手腕就已经红如鲜血,和她白皙的肤色对比实在可怖。
“放手,放手。我叫你放手。”
他踹开房门,一把将她甩在沙发上,自己随即覆上。
陆相挽手忙脚乱的抵抗,最终在薄时漠的左脸上打了一个极响亮的耳光。
薄时漠偏着脸没有再动弹。陆相挽的右手微微哆嗦,她知道自己刚才冲动了,她心跳的太快,她呼吸急促。
她知道自己这巴掌之后没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她就当是豁出去了。
“薄时漠,你是不是对女人只有强上这一套?”
薄时漠再转过脸来看她,他的眼神陆相挽从来没有见过,她只看一眼就已经全身僵硬。
她只觉得她全身是极其寒森的冷,她用力也遏制不住自己的颤抖。她憋着气,忘了呼吸,不自觉身子就想往后缩,可是退无可退。
薄时漠面无表情,他伸手用手背来回抚摸陆相挽的脸蛋。很温柔的力度。
他可以感觉得到她在发颤。
他莫名有了嗜血的兴奋。
“如果你不喜欢,我们也可以玩一些别的。”
他的声音太温柔了,和他带血光的眼神格格不入。
在他拉起陆相挽的那一刻。
陆相挽的眼泪突然就滑下她的脸颊。
她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