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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早坂精密制薬。

“有没有搞错……”盯着收到的邮件,汉斯满脸都是无语的表情。

就在刚才,他收到了来自机关后勤部的回复——告知他根据宫野志保机关长在去年12月提交的申请书,上半年内机关将不会得到活体仿生试验品(人类实验者的隐晦用语)的配额。

“有没有搞错,做这种药的地方没有人类耗材,天天用小白鼠做仿真测试……我们难道是老鼠药企业吗?”有些心烦地从椅子前站起来,汉斯决定去食堂弄点吃的,再出去逛逛散散心——自从这一阶段的药物开发在两天前彻底完成之后,他便给自己的科研团队放了个假——放到4月4日的小白鼠到货,再完成在新一批小白鼠身上的第二轮测试,他就可以利用这轮测试数据申请下一批仿生试验品的使用权限了。

只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下一批仿生试验品至少也要等到7月份才有——在这期间,他们甚至可能完全没什么硬性任务需要做。但根据之前得到的回复,好像机关仍然会按照原定的薪水继续给假期中的他们发工资……没想到机关居然还有如此慈善的一面。当然,前提是他们在4月4日的测试当中能够达到效果准线,否则后面三个月的假期自然就没有了。

反正,无论如何,至少现在这个节点,汉斯的身上确实没什么事情,自然也有闲心出门转转。

然而,可能有一股神秘力量想让他继续加班。

神秘力量姓宫野,在机关里担任机关长。

“嗯?”一脸不爽的宫野志保似乎正在气头上,看到了出门的汉斯也没有做什么表面上的客套话。“安城,给你一分钟收拾东西,跟我走。”

“啊?”汉斯愕然,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其他任何人在。

真的假的,她就这么叫自己一个人和她出去?也不怕被人说些捕风捉影的东西,比如宫野志保和安城汉斯的关系有所缓和?

“这是命令,跟我走!”宫野志保对于汉斯的迟疑相当不满。“你不是打报告,说要人体样本吗?跟我去,你要多少人体样本我给你多少人体样本。”

“哦~”汉斯立刻露出了受用的表情。“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我本来也打算出门的,既然机关长有用得到鄙人的地方,那得到您的邀请当然是荣幸之至。”

…………

和汉斯不一样,宫野志保属于开汽车的那一派,而且还是自己开车的那派。

“你会开车……”站在车前,宫野志保对着汉斯将话说到一半,却又自顾自地否定了。“算了,我可不放心你的驾驶技术,副驾驶呆着去。”

“你还不如说我开车的时候会破坏你的驾驶座角度设定,何必拿我驾驶技术说事呢……”汉斯的眉头皱了皱,却也没有辩解太多,只是嘀咕了一句。

坐在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宫野志保没有答话,只是先发动了车子,之后按下了一个按钮。

“滴答——滴答——”伴随着微弱背景噪音的两声鸣响让宫野志保的表情松弛了下来。

“想多了,”宫野志保这才再次开口,语气也软了许多。“如果你开车的话,我会要求你记住我的参数设定,下车之后再给我调回来。下一次我开车如果有一点不舒服,你就死定了。”

“你刚才按的那个是什么?”汉斯却只是看着宫野志保刚才按下的那个按钮。“你的话匣子吗?”

“信号检测器,看你身上有没有脏东西的。”发动汽车,宫野志保简单解释了一句。“我大概跟你说一下待会儿你要去做什么,以防你到时候给我找麻烦。

“我这次去,是因为我收到秘密消息,说我之前提交的一组作为中期样品的试验药物,在中转到我们接下来要去的A36号地下城的时候又被拦截了。”

“拦截?”汉斯看向宫野志保。“拦截了你提交给上面的试验药物?谁啊?”

“不知道,”宫野志保回答的干净利落。“但既然有这个权力,那明面上的等级肯定不会比我低。或者说,我这次去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的。”

“那把我带上的原因是?”汉斯继续追问。“之前后勤部门给我的说法是……”

“吱嘎——”宫野志保冷不丁地轻踩点刹,让没有准备的汉斯被安全带勒了一下。

“别急,听我慢慢说。”宫野志保不紧不慢地继续说着。“是,我去年年末没有代表机关向上面要人体样本的配额,因为我不需要,但我不需要不代表我没有。所以说,你通过了解,知道了机关事实上有四名人体样本的配额,所以想要前来使用。但根据规定,你这个级别的研究员在需要和活体人类样本接触的时候,必须由更高一级别的主官监督,所以我就也必须来到这里来监督你的操作。

“你的任务很简单,提出要求,希望提取全部四个人体样本的配额,看看他们会不会说样本配额不足之类的托辞,如果说了的话,就装模作样地向我询问为什么配额不足,给我创造查询提现记录的机会,明白吗?”

“那如果他们允许我提出全部四个样本呢?”汉斯继续提问。

“……”宫野志保沉默了一小下。“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还可以继续做你的实验,但做完之后我们立刻离开——我有明确的信源告诉我,有人用了我的药,还用了我的样本名额。而如果现在我的名额又恢复了,只能说明做这件事的人在科研系统的最顶层或者平级,那我当然不会去选择以卵击石。

“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进去了我就不会回答公事以外的东西了。”

“最后一个问题,”盯着宫野志保的眼睛,汉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为什么不需要人体样本?机关里难道……”

“因为我做提交案的时候,机关里就没有人在做除了高强度毒药之外的东西,”逐渐降低车速,准备拐入地下城,宫野志保冷哼。“我希望他们能沉下心做我需要他们出的东西,而不是拿着一堆开发过程用不上的活体样本,把干其他事的心思都弄活络了。”

“也就是说,单纯只是觉得活人在毒药测试里没啥性价比,所以将精力集中在要小白鼠上?”

“不然呢?”

“也是,”汉斯露出一个轻松许多的笑容。“没什么,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正常许多。”

“正常?”左转拐入地下城的停车场,宫野志保反唇相讥。“从你这种人嘴里说出来我正常,这简直是一种赤裸裸的人身攻击。”

“能得到这样的夸奖,鄙人不胜荣幸之至。”

就这样,宫野志保将车子停在距离门口第二近的停车位里,自顾自的下车。

“安城研究员,下车。”瞥了一眼似乎对于宫野志保将车停在这里有些惊讶和不安的汉斯,宫野志保只是丢下这一句话。“别耽误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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