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夜里进入冰糕车间,不是强行破门,而是用钥匙开门。
李顺仔细观察几分钟,进厨房拿个暖壶,坐在樱桃树下喝茶。
半个小时后,大门从外面打开,韩莹穿着孕妇装走进院子。
“老公回家吃饭,咱妈做了胡辣汤。”
“嗯,薛凤昨天过来送钥匙没有?”
“送了,昨天晚上送的。”
韩莹坐在老公旁边,从兜里掏出两把钥匙,分别是冰糕车间和冷库的钥匙。
“冰糕车间有几把钥匙?都在谁手里?”李顺说道。
“还有三把,一把在家备用,一把在我手里。”韩莹有些紧张,小声说:
“老公,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夜里好像有不速之客,你回家看看,家里那把备用钥匙在不在。”
“好的。”
韩莹马上回家,打开卧室里的保险柜,在钞票堆里找到了那把备用钥匙。
锁上保险柜,走进厨房,用保温饭盒打包胡辣汤和四根油条。
拎着饭盒回到厂里,把备用钥匙和饭盒递给老公。
“老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这事有点大。”
这事确实有点大,三把钥匙都在,贼人是怎么进门的?
是不是有第四把钥匙,这把钥匙是什么时候复刻的,又是谁复刻的。
贼人深夜进入冰糕车间,有没有偷东西,有没有搞破坏。
李顺摇摇头,先干饭再说,妈妈做的油条和胡辣汤很香。
喝完一盒胡辣汤,吃完四根油条,去厨房里洗刷饭盒。
看看手表,已经早上七点,工人马上到,李顺来到走廊下打电话。
没有打110报警电话,直接拨打宋强的私人电话。
电话接通后,李顺说明情况,还说了薛凤被解雇的前前后后。
“你保护好现场,不要靠近车间门口,更不要开门,我马上到。”宋强的语气十分严肃。
“好的强叔,我等你。”李顺挂断电话。
“老公,是不是薛凤昨天配了钥匙,夜里进车间报复我们?”韩莹直接怀疑姨家表妹。
“先不要怀疑任何人,等强叔过来再说吧。”李顺倒是认可老婆的话。
不过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薛凤可能是帮凶,真正的贼人可能是皮匠。
外面传来柴油机的声音,李丰田开着三轮汽车进厂。
驾驶室里挤着李大夏和李小霞,徒弟周祥坐在车厢里。
昨天晚上他们回李家村寻找丢失的骡子,一直找到深夜,就住在了老家。
“骡子怎么回事?怎么丢的?”李顺问。
“昨天咱爸带着骡子撒欢,那畜生突然挣开缰绳跑了,最后在许家庄找到。”李大夏说。
“许家庄的人没有为难你们吧?”李顺问。
“没有,没人为难我们。”李小霞马上澄清。
在农村有件趣事,村霸和街溜子经常组建一个名叫逮牛队的组织。
他们去抓那些偷偷从家跑出来,偷吃庄稼苗的牛、驴、羊等牲畜。
如果本村的牲畜还好,外村的牲畜直接扣起来,坐等牲畜主人拿钱领物。
一只羊五十元,一匹骡子一百元,一头牛一百五,不给钱别想牵走。
李顺瞅瞅家人们的表情,好像在说谎。
工人们陆续来到,李顺让他们去出租房等消息,把李丰田留下来。
“丰田,跟我说实话。”李顺淡淡地说。
李丰田露出苦笑,我顺哥就是火眼金睛。
许家庄的村霸许三孬,向李木索要一百元的牵牛钱,态度很嚣张。
村支书韩正数次协调无果,许三孬的嚣张终于惹毛了李丰田。
一拳打晕许三孬,四拳打晕四个街溜子,轻轻松松把骡子牵走。
“打得好,打死都不多。”李顺冷笑,这种人就该给他们长长记性。
“老公,许三孬嚣张惯了,他不会善罢甘休吧?”韩莹有些担心。
“他最好继续嚣张,县里的监狱不是摆设。”李顺不会把小小的村霸放在眼里。
这时外面传来喇叭声,李顺马上出门,门外停着四辆警车。
宋强亲自给李顺做笔录,其他队员马上调查取证。
先从院墙开始,院墙上长满了青苔,在一段青苔上发现了人的手印。
从手印到堂屋隔着男女厕所,在厕所附近发现了脚印。
宋强用钥匙打开堂屋,让李顺、韩莹、李丰田进车间,配合刑事队寻找蛛丝马迹。
车间里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也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众人都很纳闷儿,贼人深夜潜入车间,不是为了参观旅游,不可能啥都不干吧?
李顺看向角落里的配料柜,柜子是锁着的,柜子上放着一瓶红豆香精。
红豆香精是生产秘制红豆的主要调味剂,属于配方用料。
李顺多次强调,使用之前要先把瓶子上的标签撕掉,使用后要锁在配料柜子里。
这瓶香精的标签倒是被撕掉了,为什么堂而皇之地放在柜子上。
“丰田,怎么回事?”李顺手指香精瓶子。
“那瓶香精昨天用完了,小霞倒进去半瓶子水,打算把残留的香精也用上。”李丰田说。
宋强走过去仔细检查瓶子,安排人把瓶子装进证物袋,说道:
“这瓶香精可能有问题,我先带回去化验。你再仔细检查车间,有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强叔,辛苦了。现在能开机生产吗?”
“开吧,看看机器有没有被破坏。”
宋强带着人离开,李顺和李丰田又检查一遍,还是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为了保险起见,把配料柜里的添加剂全部封存,换上全新的未开封的。
打开冰糕机,通知大伙开工,李顺穿上大衣检查冷库。
冷库里没发现异常,李顺坐在樱桃树下等消息。
“老公别担心,强叔是专业的。”韩莹握住老公的手安慰。
“商场就是战场,总有刁民想害朕。”李顺突然呵呵笑。
机器没有被破坏,可以正常生产,夫妻俩终于松了口气。
电话铃响,李顺过去接电话:
“你好,这里是雪露冷饮厂。”
“把地址给我说一下,我想搞个配货车,下午去看看。”
“好的,您大概啥时候过来?”
“下午两点吧。”
听筒里是个低沉的男声,李顺详细说出厂址,聊几句挂断电话。
到了下午两点,想搞配货车的司机没来,宋强和他的队员们来了。
“顺子,那瓶香精被人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