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橙刚睡下,迷迷糊糊的有点睡意,就被屋外的吵闹声吵醒。
她爬起来侧耳听。
陆以铭将她一把拽回了被窝,盖紧了,然后下床道:“我去看看,你好好睡你的。”
大门口。
田春燕将院门拍得“咚咚”作响。
许桃花屋里的灯也亮了起来。
陆以铭沉声道:“妈,我去,你不用起来。”
许桃花低低地应了一声,窝在被窝里,支着耳朵听动静。
陆以铭打开院门,就见田春燕一身狼狈地站在院门口,不停地搓着手。
入夜就开始下雪,这会儿气温极低。
田春燕冻得打哆嗦。
陆以铭皱了皱眉:“您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田春燕见是陆以铭,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以铭,你有没有看到静柔?你今天应该也有去参加那什么告别仪式吧?有没有看到静柔?”
陆以铭见她那副样子,怕把人冻坏,忙让她进来:“你先进来再说吧,去正屋。”
田春燕大半夜的,一个人撑着胆子走过来,路滑摔了好几跤,这会儿是又冷又饿,实在是累得够呛。
也没力气和陆以铭呛声了,跟着他进了正屋。
屋子里的地暖让她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另外夏桂枝和夏建国也被拍门声吵醒,听到了田春燕的声音,也起床过来了。
“妈,你怎么这会儿过来?”
两人大吃一惊。
虽然有时候实在是不待见这个妈,但毕竟是亲妈,还是怕她出什么事儿的。
田春燕缓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静柔不见了。早上她要去参加她爸的什么告别仪式,我本来也要跟着一起去的,可她说带着我不好,不让我去,让我在租房里等她。结果,这一去就没回来。我等到天黑还不见人,心里慌得不行,就只能走过来问问以铭他们。”
夏建国看着她妈满身的泥泞,又听她说这样的话,心里苦得跟黄莲似的。
他还记得他小时候,一次发了高烧,怎么都退不下去。
他爸要连夜带他去看大夫,她妈死活不肯,说下那么大的雨,别把大人再淋坏了。小孩子嘛,熬熬就好了。实在不行,等天亮了再带去看大夫。
还好他命大,熬了过来,也没被烧成傻子。
这会儿一对比,他觉得他这个儿子,也跟捡来似的。
夏桂枝明显也想起了这件事儿,再看田春燕如今这身,只觉得讽刺。
她本来要给自家妈去煮碗热汤的想法也淡了下去,只转身倒了杯热水递过去:“妈,你喝口热水。这事儿我也帮不上忙,我先去睡了。”
田春燕有心想骂夏桂枝几句,又碍于如今有事儿求着这些人,只能咽了回去。
也不搭理夏桂枝,转身祈求地去看着陆以铭。
陆以铭皱着眉道:“是见过她,她也有去司家收拾东西,还收了老大两个包,之后就走了。她没来找你吗?”
这一下,田春燕更急了,坐也坐不住,团团转:“这可怎么办?她一个年轻姑娘,这不会是出事儿了吧?”
转了会儿,又去求陆以铭和夏建国:“以铭,建国,你们赶紧帮我去找找静柔吧,不然她一个姑娘家的,这大晚上的,怕是会出事儿。我知道你们不待见她,可她好歹也是我的女儿啊。若是她出事了,我这做妈的心里……”
向来泼辣的人,这会儿直抹泪。
陆以铭沉默了片刻,道:“咱们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或许是去朋友家了?这要找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啊?”
夏建国也点头:“对啊,妈,这大晚上的,咱们又跟她不熟,也不知道她有哪些地方可以去,去哪里找啊?”
田春燕一下子就懵了,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
夏建国见此,又有些心软:“妈,等天亮吧, 不行咱们就去报案。”
田春燕呆愣愣地坐在那儿,似乎没听见夏建国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重新又起身:“不行,我得去找静柔,她这会儿说不定遇上什么事儿了呢。我要去找她。”
说着,她就要往门外冲。
夏建国赶紧拉住人:“这么大半夜的,你要去哪里找?”
田春燕就哭:“可我也得去找啊,那是我闺女啊,她一个姑娘……”
陆以铭打断两人的话:“我给司家打个电话,问问她有没有什么熟悉的朋友,咱们一一地打电话过去问。”
一听这话,田春燕立马来了精神,扑到陆以铭面前,就要跪下:“以铭啊,你赶紧问,我给你磕头,给你磕头……”
那六神无主的模样,倒是真的将李静柔疼进了骨子里。
陆以铭一把将人扶起:“田姨,你别这般。不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得看在建国和圆圆的面子上。”
说着,示意夏建国将他妈扶到一边去。
给司家打电话,没有人接。
打了好几次,也一样。
陆以铭估摸着怕是没人在家,又打去了司晨家。
在第二次拨过去的时候,司晨接起了电话:“谁啊?”
陆以铭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又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司晨清醒过来:“你等着,我去问问嫣嫣。”
司嫣在电话铃响起的时候就醒了,这会儿见司晨推门进来,忙问:“姐,这大半夜的,谁啊?”
司晨将陆以铭的话复述一遍:“李静柔不见了,她妈到处找她。以铭问咱们知不知道她同学或是朋友家的电话,他们打过去问问。”
司嫣心里一急:“怎么就不见了?”
在触及到司晨清冷的眼神时,心里的那些急迫又淡了下来。
她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里面有个本子,专门记的电话号码。
静柔同学和好朋友的都在上面。
司晨去翻了出来,拿着就去客厅。
司嫣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想起白日里李静柔的所做所为,还是闭了嘴。
司晨将电话一一地 报给了陆以铭。
挂了电话,回头见司嫣房里的灯还亮着,走过去给她关灯:“你赶紧睡吧,那丫头精着。何况昨儿拿走的那些东西,值当不少钱。饿不着她。”
司嫣道:“就是怕她值钱的东西拿太多了,万一遇上歹人……”
司晨也沉默了。
片刻后,她轻声道:“咱们担心也没用,以铭在帮忙找了,我有叮嘱他,若是找到了,来个电话说一声。你安心睡吧,明天咱们还得去签谅解书。”
司嫣轻叹一声,低低地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