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时,司晨与司嫣正在聊天。
“橙橙,吃早餐了吗?外面下雪了,怎么不多睡会儿?”司晨笑眯眯地问。
夏橙将去派出所,以及李长均死了的事仔细地与她们说了。
司晨惊讶地张大了嘴,最后,只喃喃地说了一句:“这还真的是因果报应。”
倒是司嫣,呆呆地坐了许久,甚至还落了几滴泪,人也怅然若失的模样。
司晨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还为他哭?他都这么对你了,你倒是老好人。死了也好,死了一了百了……”
司嫣也不应声,哭得更大声了些。
司晨还要再说,被夏橙拦下了:“姨,李静柔那边,也得去说一声,麻烦您去一趟?”
司晨这才停了声:“行,我去,你跟她说说话,开解开解。从小就是这副认死理的样子。唉,我操碎了心了。”
夏橙送她到门口,抿着唇笑:“那是你们感情好,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羡慕。”
司晨怔了怔,叹了口气:“也是,你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
夏橙接话道:“那也不是,夏家的姐姐和大哥对我向来不错,也算是我的兄弟姐妹。”
“这倒也是,既然人家待你好,那你也得待人家好。等你妈好了,找个日子咱们一起吃个饭,正式认下亲。本想着到时候家里摆个宴,到时候也将你介绍给京市的那些个家族的人认识。好了,这下连宴都省了,李长均再不行,他也是你爸,你妈和他没离,那这丧事就得办起来。”
夏橙点头:“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我对他……其实没什么感觉。”
司晨唏嘘:“他倒也是死得巧,昨儿个晚上我还和你妈说来着,他的那些个罪状都被人捅了出去,上面怕是得要人下来查了。当时我还埋怨你妈做事不考虑后果,到时候真把他送进去了,得影响你。这下好了,人是送不进去了,也影响不到你了。”
夏橙哭笑不得:“这话咱可不能这样说啊,警察局那边还没结案呢,别到时候怀疑到咱们这边。”
“这个我省得,不过是在你面前悄悄抱怨几句。放心,姨办事儿,比你妈牢靠。你这点倒是没随你妈。”
夏橙笑着推她走:“您还是快去给说下消息吧,完了赶紧回去休息。”
“哎呀,橙橙这是嫌姨啰嗦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事儿。等出了院,您去家里,整天整晚的啰嗦我都不怕。”
“好,这可是你说的啊。”
说笑几句,夏橙回了病房。
司嫣还是在怔怔的落泪。
夏橙也不劝,拿了个苹果削皮,然后切成小块的递给她:“妈,吃点儿吧。”
司嫣似是回过神来,接了,不好意思地抹泪:“橙橙,我就是……”
夏橙笑:“妈,我明白的,毕竟是十几年的感情,您难受也是正常。您也不用听姨的话,觉得自己没用什么的。
不管他干了什么事儿,人死债消,放过了他也是放过了自己。妈,您想哭就哭吧。不过得注意点儿身体,您现在身体才刚恢复一点儿呢,等下因为伤心引起了其他的,关心您的人可就又得担心了。”
一番话合情合理,听得司嫣心里熨贴,也收了泪:“你这孩子,倒是心胸宽,随了你姥爷。”
夏橙就顺着她的话题问:“那您给我说说姥爷的事儿呗,我听说过咱姥爷年轻的时候可厉害了,但有些什么事儿可都没听过。”
司嫣被带着,也想起了那些她爸给她讲的故事,缓缓地讲起了故事。
情绪也渐渐的平稳下来。
另一边。
司晨到李静柔这边的病房时,李静柔正指挥着田春燕给她擦脸洗手的。
才短短两日,田春燕已经憔悴得不像样子。
司晨的目光冷了冷。
看见司晨,李静柔欣喜地叫了声:“大姨……”
叫完,似乎又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身份,忐忑不安地看着司晨。
这一看,又将司晨那颗心看得软了几分,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静柔,你的伤怎么样了?可还好?”
李静柔细声细气地回答:“大姨,好多了,谢谢你来看我。”
似乎一直都是那个文静又乖巧的女孩。
司晨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些,眸中闪过一丝不喜,面上却淡淡的:“我是过来告诉你一个消息。”
“嗯?什么消息?”
“你爸,李长均,死了。昨晚上死在他情人家中,被人砍死的。”
李静柔和田春燕都如同雷击。
在李静柔心里,虽然李长均当年竟然还和田春燕这样女人有那种关系让她觉得不可置信,但她总归是既得利益者,况且李长均向来疼她,她对他并没有多大的意见。
这猛然听到最疼自己的爸爸死了,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在田春燕的心里,李长均简直就是她这二十多年来枯燥无味的农村生活的精神支柱。虽然见到李长均之后,李长均的态度让她失落万分。不管如何,他总归是她孩子的爸爸,等事情过去,缓过来之后,总还有余地的。
这会儿,面前这个女人竟然跟她说,他死了?
田春燕首先反应过来,对着司晨气急败坏地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们害死他的?你们就是报复,不然人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走,咱们去派出所,去警察局,我得让警察同志知道你们害人的真相。”
说着,她就上前去揪司晨的衣服。
司晨简直一个大无语,虽然她也有这个心,可这不还没来得及实施吗?再说,她有那么蠢?要做也要做得天衣无缝没人怀疑才是。
她不耐烦地甩了甩手:“你跟我闹什么呢!你真当警察同志们是吃闲饭的?我害他了我现在还能站在这儿?你别逮着个人就瞎胡闹,我可不像我妹那么好的性子。”
李静柔自然是知道不能让田春燕跟司晨闹,不然等司晨腾出手来,随便就可以把她们收拾了,忙道:“妈,你别跟我大姨闹了。你没听大姨说吗?他在外面被他情人砍死的。这消息虽然不体面,想来也是做不了假。你跟大姨闹有什么用?”
说完,她又转头问司晨:“大姨,我爸……他人呢?在哪?我想去看看他,也送送他最后一程。”
司晨不欲多留,淡淡地道:“现在案子还没结,人在警察局那边,不过应该会送去殡仪馆。等案子结了,到时候火化之前,我让人通知你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