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均再次来医院,是差不多下午两点。
司嫣已经睡了,夏橙守在床前打着瞌睡。
李长均的动作惊醒了夏橙。
“我给你妈炖了点儿汤,把她叫起来趁热喝点儿吧。”李长均说着就要去叫司嫣。
夏橙皱着眉拦住了:“放这儿吧,一会儿她醒了我盛给她喝。”
李长均不乐意:“等她睡醒都什么时候了?汤都凉了。”
夏橙被气笑,起身拽着李长均就到了门外:“您怕是不知道,我妈今儿不能吃东西吧?巴巴的送了汤过来,知道的说您想忏悔,不知道的看您这急迫的态度,怕还以为您想害她呢。”
这话让李长均心头一跳,终于没再坚持。
他面上扯出一个笑来:“我这确实是不知道,心疼她,想着让她多喝些汤补补……”
夏橙冷笑:“心疼也不是这么个心疼法,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而不是喝这劳什子汤。好了,您请回吧。那汤留着,等到明儿早上,我热给她喝。”
李长均想了想司嫣向来不浪费食物的性子,倒也不怕她不喝,也知道不能再多过纠缠,不然就真的该起疑了。
他好脾气地笑笑:“行,那你记得。我单位还有事儿,晚些再来看你妈。”
看着他径直往医院外去的背影,夏橙眉头皱得更紧了。
“怎么了?”
“这李长均好奇怪,明明他疼了二十来年的女儿也在这医院,为什么汤只送给我妈却没有李静柔的份?还有,他来医院,昨儿还有去看李静柔,今儿怎么就看都不看了?”
自顾自的说完,夏橙转身就往病房去。
陆以铭摇头失笑。
进了病房,只见司嫣正望着那盅汤发呆。
夏橙忙走上前去:“您醒了?这汤是李长均刚才送过来的。您现在还不能喝,若是想喝,明天我热了给您喝,现在天气冷,不会坏的。”
司嫣笑了笑:“他来的时候我就醒了。你去找护士要个塑料袋子,将这汤装点儿,拿去化验,多花些钱没事儿,但是得快。”
夏橙一惊:“您……这是什么意思?”
司嫣苦笑:“橙橙,你照着我说的去做就是了。乖。这汤也不用倒掉,放这儿吧。”
夏橙自然明白司嫣话里的意思。
但这却实实在是她没有想过的。
不过想起当初周大发为了跟她离婚,对她下的杀手。似乎,也都没那么诧异了。
她正要起身,陆以铭按住了她的肩:“我去,你坐着歇会儿。”
夏橙又坐了回去。
司嫣满眼怜爱地看着夏橙,小心翼翼地问:“橙橙,和妈说一说你小时候的事儿,好吗?”
夏橙帮她掖了掖被角,挑了些不痛不痒的事儿细细道来。
*
李长均放下汤,这边的事儿也算是事了了。
他转身又去了小情人的住处。
那边的事儿,也得做个了结了。
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小情人正抱着那个野种在逗着玩儿。
那野种看见李长均,还乐颠颠地跑过来喊:“爸爸。”
这一声,犹如最强烈的讽刺,将李长均心里的暴戾之气全都勾了出来。
他几乎想都没想,一脚踢了过去。
小情人魂都要飞了,尖叫着扑过去。
还好,因为离着还远,并没有踢中要害,擦边踢了个空。
但孩子也吓着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小情人忙抱起孩子哄。
李长均解开了衬衫的第一粒钮扣,冷冷地将鉴定报告甩在了桌上:“你老实给我交待,这个野种,是谁的。”
小情人否认道:“你说什么呀! 我都说过了,孩子是你的,是你的!”
李长均冷笑着走过去,一把拽起她的长发,将桌上的报告拿到她面前:“你还狡辩?你看看!现在就睁眼看看!这报告上写着什么?写着我和这个野种不是亲子关系!你还想蒙我?你个贱人!”
骂着,没头没脸地就给了她几耳光。
那一晚被打的恐惧袭来,小情人没命地哭,可迎接而来的只是更暴虐的打。
不仅打她,李长均还打孩子。
这让小情人紧绷着的那根弦彻底的断了。
她看着打完人,满屋子摔东西的李长均,知道自己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
沉默了片刻后,她主动地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李长均:“李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李长均本不想吃她这一套,转而想起反正她也没机会作妖了,又笑了:“也不是不行……”
小情人眼一亮。
李长均接着道:“脱衣服……”
小情人看着旁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迟疑道:“李哥,孩子还在呢,我把他抱进房里去,好不好?”
李长均冷笑:“你给我戴绿帽子时,怎么没想着生出个野种来不好?这会儿倒是矫情起来了。脱,立马脱!不然我就搞死这个野种!”
他转头的刹那,小情人看到了李长均脸上的杀意。
她的手一抖。
跟了李长均这些年,她心里其实是知道他这个人是有些六亲不认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对自己的发妻。
她也知道,他向来说到做到。
一咬牙,她站在他面前,缓缓地解开扣子……
直到什么都没有了。
一具青紫的身体展露在李长均面前。
李长均面露厌色,完全没有兴致。
他往沙发上一躺:\"你先去做饭,不许穿衣。\"
小情人憋屈地应了,看也没看哭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孩子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过了许久,她在厨房里偷偷地望了望,见李长均似乎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她倒了杯水,蹑手蹑脚地走去了客厅,在李长均面前蹲下,小心翼翼地唤:“李哥,困了就去里屋睡吧。”
李长均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睡了,这会儿确实是困了。
他被唤着坐起来,有些懵。
一时间又觉得口渴,指着桌上的水杯道:“我要喝水。”
女人将水递给他,看着他毫不怀疑,一口灌下,唇角露出了一丝笑,一闪即逝。
“我扶你去里屋睡,别睡感冒了。”
“好。”
李长均被女人扶起,触及到女人冰凉滑腻的皮肤,还调笑似的在她身上摸了一下,却没让她穿上衣服。
幸好这屋子是有地暖的,不然就这会儿功夫,人怕也是会被冻得不行。
女人什么也没说,只将人扶到了床上,待确定李长均睡死过去后。
这才狂奔到屋外,捡起衣服穿上,然后抱着孩子就奔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