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爷在车中紧张地脱衣服,太费劲了,又是大衣又是秋裤的。
沈心茹却突然一把将他推开。
陈三爷一愣:“怎么了?”
沈心茹想了想,说:“我突然想起来,我恩师曾说过,不能邪淫!”
“咱这是正淫啊,你是我老婆啊。”
“那也不能在大街上!”
“那你还撩扯我?你已经把我的心火撩起来了,你不能反悔啊!”
沈心茹咯咯一笑,摇摇头:“不行,不行,等晚上,回家再说。”
“不行,不行,我等不了!”陈三爷说着继续上手。
沈心茹连连躲闪:“哎呀!老公!晚上!”
“不行!”陈三爷扑过去。
沈心茹一脚抵在陈三爷的胸口:“老公,听话!只要你晚上早点回来,别喝得五迷三道,我就等你,否则……哼哼,你别想!”
陈三爷只得软下来:“唉……行吧!”
沈心茹咯咯一笑,陈三爷整理好衣服,启动汽车。
灰狼等人也赶忙上了后面那辆车,跟随陈三爷驶往小院。
很快,陈三爷将沈心茹送回家,然后驱车赶往裕昌饭店。
裕昌饭店是个结缘的地方,几次大事件,都是发生在这里。
老板和跑堂的早就认识陈三爷了,今天陈三爷又带着这么多人来吃饭了,得赶紧招待好,否则陈三爷一生气,没准就把裕昌饭店收购了。
在二楼布置了一个大包间,两张大圆桌,能坐二十多人。
郭撼山的十二位姨太太坐一桌,都是女众,自己吃去吧。
大太太没来,人家回娘家了。
陈三爷、郭撼山、南擎天、皮爷、骚爷、红袖、珠珠、采薇、阿贵、高文才、马夫哥、大肠哥坐一桌。
很快酒菜上齐,就此开宴。
此间最尴尬、最心虚的就是皮爷和骚爷了。
这俩货当初在上海,可是天天拿捏陈三爷,后来又千里迢迢奔赴东北,和海爷共同商议,要在北平赌桌上干掉陈三爷。
可以说,自从保定对战白小浪之后,后续的麻烦,都是这两个人给陈三爷找的。
现在,陈三爷和南擎天握手言和,双方坐下来吃饭了,陈三爷再一次起死回生,这俩人都不好意思直视陈三爷的眼睛。
他们似乎悟出了一个真理:陈三,是不可战胜的。
每一次眼看就把陈三掐死了,每一次陈三都能绝地反击,有如神助。
而且两人还有一个解不开的心结:就是蓝月。
这就相当于两个前任男朋友和现任丈夫坐在一起喝酒,这玩意能喝顺利吗?
两个先进,一个后来,终归是后来者居上。
还有一件事,让皮爷和骚爷今天这一天都心潮不定,就是白如霜,从他们今天在赌场看到白如霜那一刻,他们就毛骨悚然:这不就是蓝月吗?
他们一度怀疑蓝月现身了。
后来赌局结束后,白如霜被复兴社的人带走,他们才确定,这不是蓝月。
陈三爷把郭撼山安排在了主位,其次是南擎天、皮爷骚爷一众。
他自己坐在郭撼山右侧,所有人正好围了一个圈,紧挨着陈三爷的是大肠哥。
大肠哥今天有一个特殊任务,就是陪好这桌的客人,一定要让这桌的客人喝满意。
大肠哥除了打架凶猛,善于掏出别人的肠子,还有一个特长,就是能喝酒。
江湖人称“喝不醉”,肝功能特好,九转大肠特别能装酒,也没痔疮,也没小肠窜气,酒没少喝,但消化道很健康。
陈三爷首先提起一杯酒,笑容可掬:“各位,各位,我尊敬的郭司令,我亲爱的南兄,我敬爱的十二位姨娘,以及我的老友皮爷、骚爷,还有昔日共事的同僚,今日,鄙人有幸,把大家聚在一起,首先欢迎大家莅临天津卫,这第一杯酒,为大家接风洗尘!”
郭司令还没说话,十二位窑姐出身的姨太太就撒欢了:“哟——这小嘴还挺能说得嘞!上次在保定,我们就知道你是好嘴子!”
窑姐爱热闹,吃喝最高兴,一有酒场,本性暴露。
郭撼山也习惯了,并不生气,大嘴一咧:“郭某和若水,也是老交情了,俺哥儿俩,虽然差着年龄呢,但一见如故,莫逆之交!他前几天专门到保定邀请我来天津,观看他和南赌王的牌局,我就来了,要是换做别人请我,我真不一定来,公务缠身啊,但若水是我兄弟,兄弟一句话,老哥必然到场!”
“谢谢司令!”陈三爷一饮而尽。
其余人也各自饮下。
陈三爷又对十二位窑姐说道:“各位姨娘,你们随意啊,放开吃,放开喝,我们就各聊各的了!照顾不周,各位姨娘担待!”
“嘻嘻嘻嘻,这小子,嘴真甜!”
陈三爷又与南擎天喝了一杯,不乏夸赞溢美之词。
南擎天都不知道陈三爷为什么要安排这个酒局,尤其不知道为什么让他和郭撼山坐在一起。
郭撼山虽然是保定新军头子,但和南擎天没来往。
陈三爷并不着急阐明真相,还是客套话,没进入正题。
因为酒还没喝到位嘛,大肠哥还没发挥呢。
陈三爷又举起杯看了看皮爷和骚爷,一年不见,这俩人好像发福了,都胖了。
只是岁月不饶人,皮爷脸上的皱纹和鱼尾纹更浓重了,犹如刻刀雕刻,整张脸像个张铁皮,发黑发皱。
骚爷就更骚了,一股浓浓的骚气扑面而来,这种沉迷酒色的人,脸上容易泛油,总是脏乎乎的,洗也洗不干净。
烧猪蹄脸,红里透着黑,黑里泛着紫,洗不净的油腻,擦不干的分泌物。
从里到外都油透了,一眼看过去,就是一个字:脏。
唉,陈三爷心下一叹:可怜我的蓝月,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这辈子被这种猪蹄子和鱼尾纹碰了身子。
但眼下不是计算这些恩仇的时候,弄清真相才是正事。
一念闪过,突然喊了一句:“皮爷!”
皮爷吓了一跳,本来就紧张,忙道:“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