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相会在日落时分V
余烬把手里刚翻找出来的东西举到了眼前，眯着眼看着。
这东西他认识。
确切的说，和这东西类似的东西他之前见过。
他在扑满爆的物资中，找到了一块带人体组织的，耳朵一样的机器零件。
本应该单纯由金属组成的零件，在表面却多了一小块皮肤，而且这皮肤似乎并非是硬贴上去的，而是从金属零件内长出来的一样。
皮肤和金属的交界处，并没有明显的界限，而是金属材质逐渐化为了结缔组织，和皮肤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扑满爆物资的原理其实很简单，扑满带有次元力量，在穿梭次元的时候，运用的次元力量会稍稍外溢，在周围打开一些小型的空间裂隙，而这些裂隙会随机吞入物品，等扑满死去，次元力量消失，空间裂隙无法维持，这些物品就会掉落。
换句话说，扑满爆出来的东西，一定是这只扑满生前去过的地方所存在过的真实东西。
考虑到之前希儿说过的最近铆钉镇已经空了的情况，加上很多扑满内含有的物资都是从铆钉镇吞入的……
余烬把零件收了起来，拿出来了查宝，拍了拍它。
“说话。”
查宝一动不动。
“诶呀，别耍小脾气嘛，刚才把你声音关了只是怕你出声干扰战斗……”
查宝晃了晃。
“一天天地耍小孩子脾气，不喜欢说话我就继续收起来了哈。”
查宝疯狂摇晃，终于忍不住了，在空中投影了一行字：
你是不是傻？关了本机的声音本机还怎么说话？
余烬一拍大腿：“我就说怎么感觉好像有点不对……”
投影的字换了一行：
那你还不赶紧给本机的声音开开！本机都快憋死了你知不知道！本机在这地方多少年了没跟这些下五旗的人沟通过，好不容易遇见几个能放心沟……
“算了，反正都关了，回去再开也一样。”
余烬直接把查宝再度塞进了裤兜里，顺便为了防止它投影出字体，在外面拿绷带给他裹成了粽子，扔进了物资袋。
算算时间也快到天亮了，余烬吹着口哨离开了，只有他手里提着的物资袋在努力地不时震动着，以长短不一的形式，震动出摩尔斯电码，努力地表达着“s”和“b”二字。
……
等回到了磐岩镇，找到了娜塔莎的诊所，余烬发现希儿和布洛妮娅二人早就在这里等他了。
希儿自不必说，一个人后来又收集了大概清单上内容量的两倍，一个人就超额完成了任务，就连布洛妮娅都抓着一只小袋子，虽然内容少，但是里面的物资都是收集起来相对罕见的物资。
见到余烬正在打量着布洛妮娅手里的袋子，希儿心知余烬是好奇布洛妮娅怎么获得这些物资的，毕竟杀敌可不算是布洛妮娅的长处，并且这些扑满皮糙肉厚的也不容易被捉，于是上前一步，看着余烬耐心地解释道：
“你xx的还要不要脸？不就是我多拎了几个扑满耳朵过去炫耀一下嘛？你至于拿这么多猪耳朵装战利品吗？当我瞎呢？”
余烬听着希儿指责他的话，笑眯眯的也不言语，等希儿说完了才从手里拿的众多“猪耳朵”里挑出来了一个递了过去。
希儿皱着眉头看着他递过去的那块耳朵，也意识到了有点不对，哪有耳朵上会有这么多金属的部分。
希儿仔细检查了一下，表情已然温和了很多，甚至有点内疚地说道：“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那批有人体组织的机器人应该是一路货色，这应该是你从扑满里爆出来的物资吧？咱没注意到，不是想直接骂你的……”
余烬潇洒地挥了挥手：“没事，道歉就不必了，就这一块是真的，其余的还真都是我拿来冒充的猪耳朵。”
随后余烬直接无视了希儿脸上一副想骂娘但又因为娜塔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精彩表情，走上前去，和娜塔莎说道：“娜塔，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一趟铆钉镇。”
“铆钉镇，是因为你找到的这个零件儿吗？”
娜塔莎之前只是听希儿给他介绍过之前他们在矿区遇到的这种，表面有着人类的皮肤组织的机器人，但是现在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
半是出于好奇，半是出于研究，娜塔莎戴上了自己的医用手套，翻找出了一个放大镜，对着这个耳朵一样的机器零件仔细观察了起来。
“确实有点问题。”观察了半晌后，娜塔莎肯定地点了点头，“机器和皮肤两种成分的融合并非是简单的将两者拼接，而是其中一者的根源已经受到了影响。根据两者的比重来看，是机器人长出了皮肤的可能性更大些。从这个角度去思考，我怀疑这机器人被强行注入了‘丰饶’的力量。”
“不止如此，”余烬在旁提示到，“之前我在搏击俱乐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那里面的机器人按理来说应该都是史瓦罗编写好指令之后提供给俱乐部使用的，然而，当时那两个机器人却完全无视了指令，对桑博这个队友进行进攻。”
“如果说是指令出了问题，那应该是所有机器人的指令都出了问题，但除了桑博的那两个临时队友之外，当天其他所有的机器人都没有任何异常。”
娜塔莎美眸一转，盯着余烬问道：“你似乎对这个问题有着一定的看法？”
余烬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反问道：“你应该也知道，我和桑博的手套有着一定的不同之处吧？”
希儿接过了话语：“一个有着数量限制，没有空间限制，一个有着空间限制，没有数量限制。你指的是这个？”
“对，但又不对。”余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除此之外，这两只手套在摄取力量痕迹的时候，对力量的强度也有要求。桑博的手套要求留下的力量痕迹一定要有足够的分量，而我的则不需要。”
“我的这只“世界”先生，它其实已经是自带了足够的力量，只需要读取不同痕迹的命途力量的标志就可以了，然后它会充当一个我的力量和那个命途力量二者的一个中转，力量依然是我自己的力量，只不过表现形式会表现成所标记的那个命途的形式。”
“所以我只需要一点简单的痕迹就够了，比如说我这只手套里的‘丰饶’力量，”余烬晃了晃自己的左手，“在提取‘丰饶’命途的标记过程中，我只是简单的隔空拍了一下当时袭击桑博的其中一个机器人的残骸，就已经足够存入标记了。”
“但……桑博的那只手套不一样。”
“桑博的“正义”小姐，需要强行去捕获那个命途的力量形成标记，用那个命途的力量来改造自己的力量，因此对桑博来说，如果那个命途的力量过弱，留下的痕迹过轻，则形成的标记会出现无法修改掉他自己的力量的情况。”
“一者是转化，一者是改造吗？”希儿点点头，“所以这跟你要说的有什么关系？”
看到都解释到这个份上了希儿还没明白，布洛妮娅无奈地接过了话语：“重点在于，在桑博使用力量的同一时刻，他的范围内一定会存在足够强大的对应命途力量的痕迹。”
“bINGo！”余烬打了个响指。“问题是，据我观察，在桑博直接用出‘丰饶’的力量束缚住那两个机器人的时候，当时整个搏击俱乐部之内并没有任何蕴含着足够‘生机’的地方，或者短时间内使用过‘丰饶’命途力量的痕迹。”
娜塔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就是说……当时搏击俱乐部之内存在一个能够使用‘丰饶’命途力量的人的存在？而那个人虽然用他本身对于力量的控制，干扰了‘丰饶’命途的力量外泄被人发现，但是手套却依旧感应到了他的力量。”
余烬点点头：“没错，而且哪有这么巧的事，地下多年来除了娜塔没出现过任何一次‘丰饶’命途的力量，搏击俱乐部内一次就出现了两个？我怀疑机器人的‘丰饶’命途力量和这个人有很大的关系。”
“那……你有怀疑的对象吗？”娜塔莎问道。
“我是追踪着搏击俱乐部的老板，史考特的不对劲而到下层区来的，但是如果说背后的罪魁祸首就是史考特，虽然目前的逻辑上一切都说的通，但……”
“其一是，史考特当时并不在场内，根据‘砰砰’博士的说法，史考特当时已经离开了搏击俱乐部三四个小时。那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还有一种可能就是……”
布洛妮娅听懂了余烬的意思，默默地提起枪，在地上敲了敲。
“聪明。”余烬竖起了大拇指。
“你是说搏击俱乐部的下面可能有暗室？”希儿也反应了过来，“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余烬赞许地点了点头：“这就是我要说的其二了。据我所知，史考特虽然一直表现得很贪婪，为了赚钱无所不要其马，但并不疯狂，如果罪魁祸首是他，那动机上说不通。”
“这个……我倒是略有耳闻。”娜塔莎缓缓说道，“史考特他确实有疯狂的追求‘丰饶’命途力量的动机。不过这一点我也是只知道一星半点，如果想要知道更详细的内容，建议你们去搏击俱乐部翻一翻。”
余烬弹了弹手指：“好主意，像他这种除了钱谁都信不过的人，如果要保存什么东西，一定会存到最厚的保险柜，然后放到自己最常见的地方日夜看守。而且搏击俱乐部人来人往，小偷想下手也难，说不好真有什么密码箱保险柜之类的东西，能够成为我们的意外收获。”
希儿和布洛妮娅对视一眼，对这一点都没有提出什么疑问。
布洛妮娅迟疑着问道：“只是……我们先去铆钉镇，还是先去搏击俱乐部？”
余烬用手指揉着太阳穴，思索着回答道：“这个问题……我觉得其实就是在看史考特现在究竟在哪。如果史考特一直在铆钉镇待着，那我们先去搏击俱乐部翻个遍也没什么问题。但如果史考特在搏击俱乐部内，我们去俱乐部就有可能打草惊蛇，去铆钉镇反倒是更合适的选择。”
希儿点了点头，整个人沉入了黑暗，过了几分钟后又再度浮现了上来，微微喘着气说道：“搏击俱乐部现在人很少，但是门口有很淡的脚印痕迹通往史考特常去的那个房间，我没判断错的话，脚印上的带着的那些新鲜的泥土应该是铆钉镇那边的。同时我问了‘砰砰’博士，他说史考特三个小时之前出去了，两分钟前刚回来。”
“这么不凑巧的吗？”余烬眯起了眼，摩挲着下巴说道，“那看起来我们只能先去一趟铆钉镇了。”
“去铆钉镇没问题，但我们要不要把那三个人也带上？”布洛妮娅建议道。
“你是觉得那些变异的机器人跟‘星核’也有关系？”
虽然说以余烬那灵活的，深不可测的道德观来看，绝对不介意把三人组忽悠过去当打手，但他不认为布洛妮娅也是这么想的。
以他对布洛妮娅的了解来看，布洛妮娅想把三人组带上的唯一原因只可能是这趟旅行会对三人组有所帮助，而目前来看三人组唯一的追求就是“星核”，把这两者联想到一起。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布洛妮娅点了点头：“这些事我觉得没有这么凑巧，桑博把我们带下来无疑是为了解决‘星核’这个问题，而当时他和三人组刚交上手，搏击俱乐场内的幕后黑手马上不惜暴露这些机器人的问题，也要试着解决他们。而这些机器人的再次出现，也是为了让‘灰熊’和我们起冲突，借刀杀人，解决我们。”
“如果只是针对桑博，我可以理解是他自己的问题，但目前来看这些机器人更多的像是针对从上层区来下来的我们。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和“星核”是站在一边的。”
娜塔莎点点头，鼓起了掌：“精彩的思路，带上那三个人一起去看看吧，说不定真的会有什么意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