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溅星河,长路漫漫,
风烟残尽,独影阑珊。
谁让我爱恨两难,到后来。
肝肠寸断。
且怒且悲且狂哉。
不过是心有魔债。
伴随着车载音乐,一路回到那个且歌且泣望平生的岁月城市里。看到的是道路两旁堆起的雪堆,这是南方里的雪城?不过是暖烘烘的太阳照在雪上,时而冰冻,时而融化,搞的到处都是一滩泥泞罢了。
下车后,王丹带我来到一家餐厅。这家餐厅是简约的中国风构造,看着墙上的枫叶画,让人心神气宁,没有火锅店的蒸腾嘈杂,没有烧烤店的干燥苦涩。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我问王丹,王丹却指了指我的后面,说:有人想要见你。
我转身回头,看见谢印背着手,步伐矫健的朝我走了过来。是你啊,我看着他,转过了头。他坐在我的旁边,没有理会我,而是问王丹:点了什么菜了?
王丹说还没有点,随后谢印找来服务员,点了一大堆。
小伙子,经历了这么多,有什么感想。你回父家,父家死了一村,你回娘家,娘家死了一窝。怎么样?服不服。谢印倒上了一杯茶水,一边说着,整杯喝了进去。
服,我这样说。如果放在以前,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服软,我都会说不服。可经历了这么多以后,我才知道,在这个世界面前,我什么也不是。
如果当初你听话,和王丹远走高飞了,还会不会发生这些事情?谢印继续问道。我想了想,可始终想不明白,如果当初我和王丹走了,不管发没发生这些事情,我都已经不知道了。
但是现在的结局呢,一样是死。
还是那句话,你怎么样。我不管,但是我只管王丹要安全。我猜你也想到了,棺材上的兔子象征的正是王丹,所以,若是我不帮你,后果你应该知道。谢印说着,我很是奇怪,他一开始说让我以后别在找他,还说他不想在卷进事情来了什么的,怎么今天又这个样子了。
你不是说让我以后别在找你吗?呵呵。我看着谢印的脸,虽然布满了皱纹,但是那双眼睛里呈现的是*裸的狡诈。
但是我已经被卷进来了,小子,如果我不帮你,凭你自己,是不可能结束这场阴缘的,你的孽太多了。谢印说着,又倒上了一杯茶。
是啊,谢印现在是在和我商量,可他如果不与我说,那又如何?我没得选了。
我不说话,就等于默许了。其实我挺可笑的,一直以来,都应该是我求别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都是在被动,从来没有主动过的时候。任何事,无论好的坏的,都是别人找上门来。
但是吃饭的时候,刚吃一半,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擦了擦屏幕,看见发过来了一条短信,注意这次不是彩信而是短信啊。
我点开,上面写着:小明,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无法避免的。生即是空,空即是死。请你珍重。
我看了看发信人,是老板娘。我回过去短信:你还好吗?但是信息被驳回了,因为对面是空号。
吃完饭后,谢印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杯酒,这酒是棕色的,应该是药酒。没等我拒绝,他就给我倒上了。
来,干杯。谢印笑了笑,说:被动就是主动,主动就是被动,这世界上的一切,物极必反,你记住,*永远都是无限的,控制住自己的*,才是大家。
我看着他一饮而尽,我也一口干了下去,入口之后,只感觉这杯酒之中汇聚成一种力量,进入了我的体内,随后感觉身体厚实了不少。
离开了饭店,谢印自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只有王丹,她问我有没有住的地方,我说有。因为这次我回来,我知道一切因何而起又因何而灭,所以我要回阴斋。即使我不回阴斋,也还有家,那个不大的家。
王丹说好,要是我有住的地方就好,这么晚了,她问我想去哪里,我说去大佛山寺。说实话,这酒挺有劲的,喝完后,我的精神立刻亢奋了起来,以至于我想到去当尼姑了的王婶,我想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汽车从高架桥上行驶过,又穿过桥洞,看着外面的灯火阑珊,我不禁感叹城市和乡村之间的不同。或许只有在城市里,望着这些霓虹灯,年轻人才有激情去创造一番事业。但也只有在宁静的乡村里,你才能找到心中那份最真。
到了大佛山寺后,我看见寺里坚韧的松树的落影,一种更加与众不同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突然想起来看过的那西游记中的师徒三人,哈。
然而,我如愿以偿的在大佛山寺的佛脚下看到了王婶儿。
我看着她禅坐在那里的背影,不禁觉得她的气质提升了几分。是啊,一个人只有看了许多书,或者有信仰,才配得上气质这个词,若是一个没有信仰和不懂得虚心学习的人,是毫无气质可言的。
王婶听见我进来,竟然没有回头就知道是我了。她说:你知错吗?
那谢印问我服吗,我服。但是王婶儿问我知不知错,我回道,不知错。
说来看看。王婶言语之间的泼妇之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庄严。
佛家讲究前世的因,后世的果。或许前世我犯了什么错,但如果佛祖真的想把这果怪罪在我的身上的话,那么为何让我忘记前世的记忆?做人只讲究自己心里的那份良心,我李小明当真是因为贪婪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的话,那么只能说明这是前世的因了。我看着面前那高大在上的佛祖。王婶突然呵斥一声:跪下!
人总归要有个信仰,我这辈子确实是一个下九流没有信仰的人,我觉得面前的雕塑带给我的感觉对,所以我祈诚的跪在了佛祖面前。
这时王婶儿双手合十站了起来,她从这大殿之中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她回来了。啪儿的一声,一个鞭子抽打在了我的后背上。
悔不悔改!王婶儿的声音依旧是那么严厉。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很委屈。你不要说男人有什么好委屈的。是,万恶其一,贪婪算一,可我那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这有错吗。
既悔改已无用,那我便是不知悔改。我的眼泪留下,强忍着心痛道。
又是啪儿的一声,我心头一紧,不过这鞭子没等下来,却有一个温暖中带着寒意的身体贴在了我的后背上。我听见王丹一声呜咽,我的心突然痛了一下。
够了!我佛慈悲,那为何不怜爱世人。都说心胸大度,那为何不能够大度到宽容世人。我牵起王丹的手,只听王婶儿手中的鞭子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我走出了这大佛山寺。
它管不了。
走出大佛山寺,我的心不痛不屈,我送王丹到了医院。那鞭子抽打在身上的伤印流下的血渗透了一点衣服,找大夫帮她处理好。王丹问我呢,我说我不用了,因为或许这伤口如果留在身上,自然结痂,我才会觉得安心一点。
一个失去的心的人,比一个失去了身体的人更为可怕,因为他找不到自己在哪儿。
几点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看见已经晚上差两分十一点整了。站在汽车前,我握紧了王丹冰凉的手,让她先回去。
你去哪儿?王丹说,她看着我。
去我该去的地方。我冲她微笑了一下。她听见,哦了一声,上了车。车渐渐行远,我望着她车里的背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王丹走后,我打车来到了公交总站。站在这里,靠在栏杆上,几分钟后一辆公交车行驶进了站点,我看见还是那个老司机,于是上了车。
呦,是你。这司机见到我,笑了笑,摘下手上的白手套道。
我的鼻子突然有一些酸,过了这么久,错过了这么多人。竟然在这里,还有一个人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