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崧每天来上课,都是跑来的,上午的课完毕,又跑回去。
所以校服总是带着汗味,发酵到下午,已经发馊臭了。
他很清楚,生怕靠近任何人会闻到。
自卑,脆弱,敏感。
花晴过雨很想帮他,可不知道如何入手。
其实汗味并不惹人嫌,很多男生都这样,只是严崧特别在意,自我折磨而已。
最好的方法是不提起,才能保护他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自卑。
可若不帮他解决,恐怕他整个高中都伴随着怕别人闻到臭味的自卑里。
花晴过雨决定开启“臭味相投”攻势。
她是住宿生,每天下午下课后去跑步约隔壁班的娘娘腔们打羽毛球,不回宿舍洗澡,晚自习披着一身酸臭的汗味,几里地都能闻到那种…
旁边的严崧感受到化学攻击,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因为不住宿,又没有伙食费,每天来回两次往返孤儿院吃饭,时间紧迫,没时间洗澡换衣服。
可花晴雨有条件洗澡,为啥要臭着?
难道因为懒?
可花晴雨是个很勤快的人,学习认真,不可能留着满身臭汗当化学武器。
唯一解释就是,她在顾及严崧的自尊心。
这让他更加自卑了――有人注意到他的汗味。
严崧那不着痕迹和花晴雨保持距离的行为,像极了抗拒的模样。
“我们下课后要去打羽毛球,很好玩!你来吗?”
花晴过雨终于忍不住出招。
“我得回去吃饭。”
严崧终于知道她一身汗哪里来的了。
可又好奇她跟谁打羽毛球。
似乎班里没有跟她特别好的女同学。
难道是男朋友?
“也是,你已经有锻炼机会了,我天天坐着,体育课打排球也不喜欢,就喜欢羽毛球,但以后没人陪我打羽毛球了。”
“为什么?”
“跟你一样,要回去吃饭,都是走读生,我又孤零零了。”花晴过雨叹叹气。
“是志翔他们几个走读生吗?那这段时间他们在学校吃吗?”
严崧好奇问道。
“不是咱班的,隔壁班的纪凯冬,跟他男朋友。”
花晴过雨把打包的炸面条、煎蛋、肠粉拿出来,教室立刻飘起油香。
好在教室人不多,没人抗议。
“买了挺多,你不介意我在这里吃吧。”
花晴过雨深知严崧不吃嗟来之食,也没打算分给他。
她的生活费还算充足,偶尔打包解馋。
可严崧在福利院没有零花钱,连学费都是公共财政出的。
“不介意,我也要回去了。”
福利院饭菜不好吃,寡淡,远远没有街头小吃风味十足。
严崧发誓,有一天他一定要天天吃街边摊!
“严崧,”
花晴过雨喊住他,问道:“你有梦想吗?”
“有,快点成年,工作赚钱。”
严崧头也不回,宣誓般说出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