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其实,其实我没什么都没感应到。”
车子后座的虎子低头心情沮丧讷讷开口。
闻言,程风握紧刚刚才松开的方向盘,努力控制着语气,嘴角僵硬地往上扯了扯。
“没事的,这不刚好说明妈妈现在过的很好,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对别的孩子来说,也许已经记不清两三岁时候的事情。
但对于虎子来说,所有的事情就像是昨天刚刚发生一,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可以感知到妈妈的情绪尤其是在妈妈受伤的时候。
可三年多来,虎子几乎无时无刻都在努力地去感知,然而却是什么都没有感知到。
身上的疤痕程风有,虎子也有。
当初孟小麦就是用的这招,马上就把虎子召唤进了空间,父子两对此学的炉火纯青。
只不过虎子几次后就被程风给发现制止了。
那也是程风三年多唯一一次碰触到儿子。
帮儿子包扎好,等伤口结痂了还不忘每天催促儿子用井水洗洗伤口,直到那道伤口再也看不出疤痕这才作罢。
但自己胳膊上,腿上,深深浅浅,长短不一的疤痕却怎么也不愿用井水洗去。
“进去吧!”
慢慢习惯了失望,程风很快调整好情绪开口。
停好车父子两人前后脚进了那间小房子,房子不大里面有一大一小两张书桌。
这几年程风和虎子除了上班上学,不是在空间等着就是在这里等着,等着孟小麦从曾经消失的地方出现。
进到房间反锁上门,虎子熟练地扯着程风衣服进了空间,进空间后并没有松开径直把人送到了空间雪山上。
比起三年前,现在的山顶多了一间简陋但却严实到透不进一丝光的木屋。
到了木屋门口等虎子重新飞下山程风这才推开了那道木门。
听见门响,屋里三个角落纷纷响起了铁链碰撞声。
看了看屋子中间的空盆,程风这才一脚把门口另一个三人触碰不到的盆子踢到了过去。
盆子里是几个发黑冻成冰坨的糠面馒头,冷冷看着三人发狠地抢着那几个馒头,抢到后又表情扭曲发着狠用力地啃。
七八个馒头大半都被卢家兄弟两人抢走,另一个角落的沈为用尽全力也就抢到了一个。
程风也不是天天上来,有时候三五天才会上来投喂一次,也就是说这三五天内沈为也只能靠着这么一个糠面馒头维持生命。
没错,被关在空间的三人就是卢二的儿子,卢涛和卢海还有沈为。
当初孟小麦也就只让放走卢家最小的那个小女孩,后面什么都没来得及安排就出事了。
就是不知道卢二曾经想着把别人儿子卖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儿子现在会是这么个处境。
当然,这几年卢二也是想尽了办法找自己的两个儿子,但不管是找谁说情,承诺什么报酬或是报警找关系,跟踪阿彪和程风都没能得到两个儿子的一点消息。
为了能让卢二专心找儿子,程风甚至都没按原计划把卢二送进监狱。
狠吗?
程风只觉得自己狠的有点太晚了。
如果一开始就狠一点的话小麦也就不会离开了。
看着捧着一个冰坨啃的小心翼翼的沈为,程风更觉得可笑了。
只因为自己当初没考上大学就来记恨自己和小麦。
当初把小麦关进地窖明明就是奔着小麦的命去的,自己为什么就心慈手软地只让他坐了几年的牢。
几年的牢狱生活并没有让沈为改过自新反而还更加疯狂。
自出狱后没有回家,没有联系家人更是没有跟过去认识的任何人有过接触。
有的只是时时刻刻通过各种渠道,各种方法,躲在阴暗的角落窥探,监视,打探自己和小麦的消息。
绑匪手里详细的资料是沈为提供的,卢二的二儿子更是沈为找了一群小孩子去起哄的。
在一切手段,一切办法都用过之后发现没用这才亲自上阵。
被心里那可笑的仇恨裹挟着,把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用在了报仇上,短短几年间沈为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当初那个略显阴郁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程风根本就没能认出。
“爸爸,我们去妈妈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去看看吧!”
半个小时后虎子把程风从山顶上接下来,商量提议道。
“好!”
程风低头看了虎子一眼,没有一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