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已经将东海郡各城详细检查了一遍,清除了祸患,公孙度再次引军南下,夺了彭城北面的傅阳和武原二城。
曹操得闻消息不由大喜,但紧接着公孙度却又停止了进军,令他颇是费解,这都只差临门一脚了,为何却又又停下了呢?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傅阳城内,公孙度招来郭嘉询问道。
自曹操至彭城,初始传递消息便已是时有时无,也正是因此,曹操才能调兵埋伏公孙度。然而在那次伏击战之后,彭城、下邳干脆就再也没有消息传回了。
“暂时尚未有消息传回。”
郭嘉轻轻摇了摇头。这习惯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突然成了睁眼瞎,啥都不知道了,让他感觉心头有些怪异。
公孙度也有这样的感觉,但尚能接受。
公孙度想了想,又道:“元龙那边如何?”
“亦不清楚。”郭嘉再次摇了摇头。
公孙度闻言当即命人寻来陈登。
“明公……”
公孙度阻止了陈登施礼,径直问道:“可有彭城、下邳的消息?”
陈登身体一顿,也不拖沓,直接回道:“虽有些许消息,但家父并不能肯定真假,是以不敢妄言。”
顿了顿,见公孙度点了点头,又道:“家父言,曹操之于徐州,先有屠城绝户,后有投毒、火焚、水淹,完全不把百姓当人看。今明公至,如久旱逢甘霖,将竭尽全力相助明公拿下徐州。”
“嗯,令尊高义!”公孙度说是这么说,但他是不信陈珪这个老狐狸的。幽州军杀入徐州已经两月有余,若是真有此心,为何之前没有派人与他联络?再则,公孙度也有自知之明,他在冀幽并青四州对世家大肆进行清洗,早已成了天下世家的眼中钉,怎么可能还相助于他。
唯一的可能便是拉拢关系!
郭嘉突然开口道:“明公,现在我们是直接前往彭城与曹操一战,还是先拿下其他郡县?”
“怎么说?”公孙度眼珠子转了转,并未给出决定。
郭嘉道:“若是击败了曹操,再拿下徐州自然就要容易得多,唯一可虑便是前车之鉴了。”
公孙度不语,看向陈登。
陈登会意,道:“属下会将此事与家父相言。”又想了想,接着道:“曹操之举,于徐州百姓所害甚重,家父必然会尽心竭力,想来其他世家也当是如此。”
“那好,我们就直接前往彭城。”
公孙度下了决定,接着却笑了起来:“想来咱们这位曹丞相此时恐怕是急得不行啊!恨不得明天就决战,咱们还是不要让他一天到晚的盼了,免得晚上做噩梦。”
“啊……哈哈哈哈……”
翌日。
公孙度引大军二十万,径往彭城,于北面三十里外的泗水河畔安营下寨。
方立下营寨,公孙度召集众将议事,曹操约战书又至。
“哈哈哈!诸位,咱们这位曹丞相看来是一点儿都忍不住了啊!”
众将亦是大笑不止。
张飞道:“曹操既然这么想死,我们何不成全了他,直接攻城,拿下彭城?”
颜良文丑亦是出言附和道:“没错!”
公孙度尚未出声,郭嘉便反驳道:“张将军所言无碍,但曹操既有决战之心,必然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当小心才是啊!”
张飞闻言满不在乎道:“我幽州军二十万的大军在此,曹操做再多的准备也是无用,任他千方百计,也可以力破之!”
公孙度满目尽是诧异,实在是没有想到张飞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因为真实接触得不少,但对张飞的观感仍是武勇过人,而才智只能说寻常,就普通人水准。而这话,俨然是有大智慧不可,实在与普通人的水准不符。
郭嘉亦是一怔,然后才道:“如此虽胜,但难免损失过大,与初衷不符啊!”
张飞闻言看了眼公孙度,闷闷的坐下了。
受公孙度影响,一众文武对士兵的性命看得甚重,尤其是郭嘉等一众文士。
其余众将俱是心头一凛,同样默不作声起来。
公孙度见此,微微一笑,道:“好了,现在先好好打探一下,看看曹操到底是有什么底气,竟然迫不急怠的想要与我们一战。”
“是。明公。”
另一边,彭城内。
曹操自派人将挑战书送出去,便满面焦急的等待着,以往的一切沉着冷静尽数消散不见。幸亏没人看见,否则还不知道最后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两个时辰过去,派出去的人终于赶了回来。
曹操急问道:“如何?公孙度怎么说?”
“回丞相,小的并未见到明公,也未得到回话。”
曹操虽急,但脑子还在,当下心头暗叫不好,明白是自己表现得太过急切,以至于公孙度生疑了。于是又急忙将贾诩招了过来,道:“都小心隐蔽,公孙度那厮必然已经派出大批的探子,绝对不能被对方识破我们的计策。”
贾诩早就知道公孙度并非那么好对付,要不然也不会成为大汉第一诸侯,但听到曹操此言,仍是止不住苦笑道:“丞相,诩一定会竭尽全力应对,但幽州军能百战百胜,必有过人之处,却是不能保证绝对不会被发现。”
曹操顿时恶狠狠的看着贾诩。
贾诩仍是苦笑以对。
良久,曹操凶色一收,道:“好,你尽力就行。”
“多谢丞相!”贾诩其实也是在硬撑,听得这话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曹操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贾诩当即退走。
曹操心烦意乱的在屋内来回走了许久,脚下一顿,道:“仲康,本相让你做的事情如何了?可有抓到人?”
之前一直没有多少存在感的许褚当即出声道:“丞相,按照夏侯渊将军的描述,褚已经对城内米铺、当铺等一应偏僻的商铺进行了排查,没能发现有任何问题。”
“没有?”
曹操一怔,旋即想到最后彭城、下邳二地均是许进不许出,就算公孙度真的伏下了人手,在这样的情况下,也难以露出马脚,那……
“要不要放松管制,引蛇出洞呢?”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曹操就摇了摇头:不行,若是万一有任何消息传出,都有可能导致此战失败,最后丢掉徐州。
又数日,幽州军于泗水无有攻城之意,曹操手下倒是有人建议出城夜袭,但被被曹操和贾诩等人直接否定了。
要是幽州军的警惕性这么低,早不知道被打败多少次。
安稳而又诡秘的渡过数日,幽州军尽数开出泗水河畔的大营,往南而来,于彭城北面两里停下。
“曹孟德何在?可敢出来一叙?”公孙度擎着个大铁皮卷成的东西,凑在嘴边大喊。
曹操眺目远望,却看不到公孙度在哪,想了想,也跟着大喊道:“你我相识多年,可谓兄弟,吾族侄也算是你的子侄被,但你却杀了他,要是操、出、来,哪里敢相信你不会对操下手?”
许久,曹操没听到回话,疑惑道:“嗯?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