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出了州牧府,在陈到的护卫下来到城中风云客栈。至于为什么要住这里,乃是伊籍介绍,否则他还是要住到驿馆的。
“这里倒是不错!”
刘备单独租了个小院,在外面看了看,很是满意。小院虽然不大,但是住下自己等人还是不错的,而且外面看起来还是挺别致的。
到了内里,刘备更觉不错,对伊籍更是多了几分感激。
待众人安置妥当,陈到来到刘备屋内,道:“主公,今日可还有其他事情?”
“晚上还要到州牧府赴宴。”刘备将双股剑挂到墙上,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主公。”陈到并不觉得奇怪,只是如是应道。
傍晚召集半数亲兵护着刘备来到州牧府,一众亲兵一如既往在州牧府外便被拦下,陈到在进了府门不久也被管家亲自引走,只余刘备一人独自前往大堂面见刘表。此时刘备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但事到临头,也无法离开,只能前往。
席间,刘表并无异常,让刘备心下稍安。只是刘表毕竟有病在身,只是呆了没多久便回了后院。恰在这时,伊籍赶来,对刘备使了个眼色。
刘备不知有何问题,但他相信伊籍,便借口如厕离了宴席。刚出大堂,刘备便被伊籍拉着到了偏厅,道:“夫人欲要谋害皇叔,宜应速速离去以全己身!”
“尚未向景升兄辞行,就此离去恐惹人非议!”刘备皱眉道,“况且,备与夫人殊无恩怨,缘何要害某?”
伊籍哪知个中详情,却是下午蔡氏送蔡瑁出府之时,二人所谋太大,以至于心神恍惚,又以为左近无人,就偏门处又说了几句,恰好伊籍担心冲撞了蔡氏,先一步躲到了一旁,不想竟是听到了这番言语。只是二人之前早已商议妥当,此时只是略微有所提及罢了。
因此,伊籍只是摇头道:“个中内情,籍尚未可知,只是今日下午筹备宴席之时,偶然得闻夫人与蔡瑁将军只言片语。”
末了,又道:“皇叔若要辞行,必然为夫人所发现,届时难逃蔡瑁伏军。”
“如此,还请机伯暗中通知叔至,让他……”
伊籍摇头打断道:“皇叔岂不闻打草惊蛇!”又明刘备其意,又道:“况且,若是皇叔安然离去,一时之间蔡瑁不知虚实,陈将军自然得以安然脱险也!是以皇叔且去,不消盏茶功夫籍自会通知陈将军。”
“那……好,备先走一步!”
刘备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屡次从危难之中脱险而出。刘备当即辞别伊籍,自往马厩寻得的卢,借口回去取东西骗过守卫,又取出不少钱财,自是得出。出得州牧府,刘备不敢停歇,策马狂奔,城门处守卫阻拦不及,得以脱出襄阳。
蔡瑁既要对刘备下手,自是做了不少准备,包括府门守卫,都被其买通,刘备尚未出城,便被其相告蔡瑁得知,这还是看在刘备送上了不少钱财的份上。
蔡瑁大惊,提剑自寻刘备,不得见,又急寻陈到,亦不得见,慌忙带兵前往驿馆,不想馆主言刘备不曾留住于此。不等蔡瑁多做打探,西门来报。
蔡瑁方知刘备竟已逃出城去,急命蔡中、蔡勋于城内搜捕陈到诸人,自领军西去追捕刘备。
却说蔡瑁之前就于东南北三门布下埋伏,防止刘备走脱,仅留西门没有多做安排,盖因西门外不远便是宽数丈的檀溪,旁说一人,就是数万人也难易渡过。
另一头,刘备撞出西门,行不数里,便见一宽达数丈的大溪拦路,其上波涛甚急,不得过,心中不由大急,当即调转马头欲寻别路而走。然回走一两里地,不见旁路,却听到阵阵马蹄声而来,心知这是蔡瑁追来了,只得再度回首,望檀溪而走。
再至檀溪,刘备心中绝望:“今日走投无路矣~”
又回头见烟尘滚滚而来,知追兵已近,急切间竟是牙冠一咬,纵马下溪。行至半道,马蹄忽陷,衣衫湿了大半。
又闻呼喝声将近,刘备乃加鞭疾呼道:“的卢,的卢!今日妨吾!”言毕,的卢竟忽从水中踊身而起,一跃三丈,竟是飞上了西岸。
蔡瑁带兵急追而来,正好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如看天人,却也没忘了此行的目的,疾呼道:“州牧为玄德设宴,玄德何以不告而别?”
刘备方才如从云雾中起,正自愣神,就听得蔡瑁之语,恍然回神,也不答话,打马向西而走。
蔡瑁大急,想要追击,却见檀溪上下无有可过之处,方才想起先前正是他吩咐手下人将左近唯一一座过溪的桥梁捣毁,以防刘备走脱,不想现在竟成了刘备助力,不由大恨,乃高呼道——
“玄德因何疾走?难道是害了州牧不成?”
喊完,蔡瑁也不做停留,慌忙回城,眼下出了意外,尚需另行安排。
回城正遇蔡中,得知刘备随从陈到等人亦是得以逃出城去,心中悔恨愈甚。好在得知了刘备先前在城中下榻之处,又急赶往风云客栈。
及至小院,自是无有收获。正欲离开之时,蔡瑁心生一计,于壁间写诗一首,然后径往州牧见刘表,道:“刘备早有反叛之意,不仅没有住在驿馆,又在下榻之地题反诗于壁上,又于宴上不辞而去。”
刘表不信,往见,果有诗四句。
“数年徒守困,空对旧山川。龙岂池中物,乘风于上天!”
刘表大怒,拔剑怒道:“誓杀此僚!”
方自回府,刘表猛然想到:与玄德相处虽不久,却从未听闻有过作诗,此必是外人离间之计。
思及此处,刘表看蔡瑁的眼神有些不对,又回小院削去诗词,弃剑而归。
蔡瑁并未发觉刘表眼神有何不对,但见此举,却是心中生疑心,只是面上不表,口中禀报道:“军士已点齐,可往新野擒杀刘备!”
刘表此时更觉蔡瑁等人早有打算,否则岂会这么快便点齐了军士,心中大怒,却只能强自按下,道:“未可造次,且徐徐图之。”
蔡瑁见此知事已不可为,遂告辞离去,却又暗中自偏门返回州牧府后院,往见蔡氏,道:“州牧已然对瑁生疑,日久必然为其所知,如今只能按第二计划行事了。”
“早这样,哪有这么多事。如今老匹夫生疑,即便是第二计划也不是那么容易了。”蔡氏困苦道。
蔡瑁面上满是狠厉,道:“实在不行,你就邀他一道用膳,只要迷晕了他,届时再毒杀不迟。”
“这……”蔡氏虽是妇人,但只是稍作迟疑,便同意了下来,“先按原计划行事,若是不可为,再依此计。”
“如此甚好。”
刘表自察觉到不对,便提高了警惕,加之因为生气让本来快要痊愈的身体又坏了两分,警惕心愈甚,最后竟是躲过了毒药,因此还杖毙了好几分煎药的下人,只是未曾查出是何人下的毒。只能再次提高警惕!
然而,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就在次日,面对蔡氏一道用膳的请求,刘表虽然有些犹豫,但想到夫妻多年,感情也还算深厚,还是同意了下来,于是步入深渊。
不久,州牧府便传出刘表身死的讯息,并表明很可能是刘备下的手。谁让刘备之前不告而别呢!这就给了他人话柄。
于是刘琮接任州牧的第一件事,便是下令剥夺刘备新野县令的身份,并下令捉拿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