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麻六~”
“啊?是王二啊!”
“怎么样,家**薯收成如何?”
“额……还成!”
“还成?麻六,你小子不会是种地的时候打盹儿去了吧,怎么就还成了?”
“胡说!”麻六是个老实巴交的老百姓,除了种地,就是种地,其他的啥也不懂,为此,二十好几才成亲生子(时代的表征,大家就不要骂我了哈)。如今,自己唯一的事业受到质疑,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我麻六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王二面上布满了笑意,心底却是一叹:我的麻六兄弟啊,你就这太老实,老实得过分了点儿啊!啥都听不进去,只知道一味的……哎……
“不是!”麻六愤愤的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
王二忙叫道:“明年别一个劲儿的割红薯叶,割多了影响收成。”眼见麻六不信,赶紧将其拉住,郑重道:“你可别不信,这可是主公说的。”
主公二字,在所有辽东百姓耳中都有着神圣的意义,所以麻六变得郑重起来,只是他犹自不信:“当真是主公说的?”
“这还有假!”
见被质疑,王二也有些不开心了,但还是解释道:“你也知道主公乃神仙下凡,这些东西,主公掐指一算,得知了其踪影,然后派人从万万里的海外寻回的,所以,主公这么说必然是有道理的。还有,某身为村长,前不久去镇里,可是亲眼看到主公的批文的,绝不会有假。”
麻六有些愣,但心底有些信了。
王二却不放心,“阴测测”的说道:“麻六,你要是还不信,小心到时候某告诉你家老三你质疑主公,到时候,嘿嘿!”
奸笑两声,王二麻溜的离开了。
麻六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但却想儿子了,也就是王二口中的老三——麻蛋。
说起麻蛋,麻六心底非常自豪,整个村儿,哦,不对,就算是整个镇,他都有底气自豪,因为他的儿子是整个镇子里边为主公效力的一千八百九十六人中的一个,是投军的一千三百二十四人中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投军不到两年就因为杀敌立功,成为屯长之人。作为其父亲,自豪由心而发。
“那就试试吧!”
自豪的同时,麻六也深受其影响,哪怕这两年与儿子见面不过寥寥两三次,但对于“主公”的崇敬却多了很多。
了解越多,崇敬越多!
决定之后,麻六看了看眼前的道路,赶紧加快了脚步,他已经耽搁了些许掘地的时间了,要是再慢点儿,可能会影响到播种的时间,进而影响到收成。
烈日西行,渐渐收敛了光芒,不再显得那么暴躁。
麻六甩了把脸上的热汗,抽手来到田地边上,拿起放在地上的竹筒,摇了摇,听到里边的声响已经没多少了,不由摇了摇头:“看来今后这个时间出来得准备两个才行。”
旋即,麻六咕咚两口喝完了里边没有剩下的几口热水。本来是凉水,太阳让他变得温热起来。
“哎呀,不好!”
陡然,麻六跳了起来:“儿子好像今天要回来。”
麻六扫了眼即将沉下去的太阳,急了:“不行,得赶紧回去!”
言毕,麻六动作麻利的收拾好锄头、竹筒,麻溜的往回赶。
麻六虽然的确麻溜,奈何路程不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俺爹还没回来吗?”
麻六刚进门,就听到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当即高兴起来:“蛋儿,什么时候到的?”
“爹!你回来了?”
麻蛋(会不会有人觉得在骂人?)扔下背上的木材,回转身挠头傻笑起来。
“嗯!”麻六眼里有些湿润,但作为一家之主必须得挺住,放好了锄头,拿着竹筒进屋的时候,方才问道,“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两天,后天一早就得回营。”
麻蛋粗狂的声音回着,接着又似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爹,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说话都说不利索不成?”麻六眉头一皱,有些不满,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待的时间短,还是因为其他。
“哼,老东西你说谁呢?”
老妇人的话并未阻碍父子二人的谈话,反而因为她的加入越发的激烈,以至于晚饭的时候夫妻二人都觉得没啥味道。
难道是盐放少了?
饭后,麻六坐在门槛上沐浴着月光。今天是月中,天空的星星很少,没有云朵的遮挡,月光很足。
麻蛋坐在一旁,看着抽着旱烟的麻六,几次张嘴欲言,但都没能说出口。
“咳咳~”
麻六心情不好,想要狠抽几口解闷,但一时岔了气,猛烈的咳嗽起来。
麻蛋麻利的站起身,用他那蒲扇大的手掌轻轻的拍打着麻六的后背。麻六胳膊一挡,推开了麻蛋,然后顺了顺气,问道:“真的要打仗了?”
“不知道,不过这次回来之后,至少得一年以上才有可能回来了。”麻蛋面上闪过忧思,显然他的脑袋并不像他的外表表现的那么简单。
麻六吧唧着嘴唇又抽了几口,然后道:“注意安全!”
“知道了爹!”
麻蛋知道自家老爹担心的是什么,应了声便转移话题道:“大姐和二哥现在怎么样?”
麻蛋的大姐嫁出去好些年,有两个儿子,离得不远,就在隔壁的隔壁的村子里,同一个镇子。二哥……也成亲有两年了,不过在麻蛋投军以前就搬走了,去了隔壁的镇子,原因嘛,就是想把家里的土地留给麻蛋,是个好哥哥。
麻蛋投军,其实就是想告诉二哥他不会争这些,他要用自己的能耐打拼出一番家业。
“还好!”
只是在麻六耳中,不提大姐和二哥还好,提起这就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不由问道:“还记得村口老陈家的花花吗?”
麻蛋眼眸一闪,点了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麻六转过头,但眼角的余光却死死的盯着麻蛋。
麻蛋却低头不语,假作没听到。
啪~
麻六一巴掌就拍到了他头上,怒道:“怎地?是想让你爹丢人现眼,不守诚信?还是说你个王八蛋觉得翅膀硬了,就想不听话了?”
麻蛋依旧不言。
“啪~”的又是一声,但却不是麻蛋又挨了揍,而是有东西打碎了,紧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
麻六麻利的来到大门口,三两下打开房门,却仅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自院墙角消失在夜色下。但是这就已经足够了,麻六迅速认出就是他刚刚提到的人。
“混小子,叫你不守诚信,叫你翅膀硬……”
麻六回身就开始对麻蛋展开全垒打工作,边打还边说。(追上去一说就算了,古人不是现代人,就算是现代人,这大晚上的,也……)
时间过得很快,转瞬就到了麻蛋离家的日子。
麻六夫妻送麻蛋到了村口,犹自不想停下,麻蛋却不想父母走得更远,先一步停了下来。
“爹、娘,就送到这里吧!”
麻六夫妻停了下来。麻母眼里满是不舍,但什么都没有说。
麻六拍了拍麻蛋的肩膀,轻声道:“嗯,去吧!爹知道你们水军是在水里,但是爹要告诉你的是,当主公需要你冲锋陷阵的时候,你可不能腿软手软。”
“嗯,爹你放心,绝对不会。”麻蛋把胸脯拍得梆梆作响,但说完就沉默了下来。
麻六摆摆手,似是不想再说什么。
麻蛋转身欲走,但没有迈出一步,面上满是挣扎。
“爹,你告诉花,要是俺有个万一,让她另找人嫁了吧!”
不等麻六回话,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让麻六和麻蛋都是不由一颤。
“不,俺等你一辈子,你要是死了,俺给你守一辈子寡,照顾爹娘一辈子。”
麻蛋很想回头,但他不敢,最后大吼一声,大踏步离开了。麻六夫妻和“花”,就这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有再说什么,直到背影消失在眼里许久许久,泪花坠地,才往回走。
……
沓津港。
周瑜立于三号鲲鹏的船头,望着一个接一个的水军将士登船,心头澎湃不已,不仅这些威武而又雄壮的将士之故,更有十余天前与公孙度的对话——
“某希望在半年,最多不超过一年时间,能有两万精锐水军,不知公瑾可有把握?”
“主公放心,瑜虽年不过二八,但是近两年随程将军已经学到了很多东西,将从师傅这学到的终于转换成了自己的东西。”
“好,果然‘樯橹灰飞烟灭是周郎’,周郎就是周郎,不管是处在什么地方,你就是周郎啊!”
周瑜不解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知道说的是他,说的是赞扬的话,内心激荡不已,现在想起,也仍是如此。
“主公,你放心,瑜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周瑜暗暗发誓,然后见所有将士均已登船完毕,立即下令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