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大事不好了!”
公孙度正在屋内收拾行装,准确说在整理将要送出去的礼物,虽然礼物的价值不高,但至少也得整洁不是。这时,阳仪忽然很是急切的大喊着跑了进来,幸好住的是独院,不然……
而这,得回道进城以前——
“正言,进城之后,你立刻就去张家递上某的拜帖,告诉他们我想要拜访他们的消息。另外,顺便打听一下张纮的消息,若是有他的相关消息,立即回禀。”
“是,公子!”
公孙度见阳仪浑不在意的态度,皱眉道:“正言,拜访张纮,是某此次南下的主要目的之一,甚至是最重要的,比之那数万石粮草还要重要。缺少粮草,忍一忍,我们还是能够走过去,大不了让大家进山打猎,然后低价或者是送给城里的百姓。但是,若是没有张纮,辽东的能不能将苦日子熬过去,很难说!”
“所以,你要是将这事儿办砸了,别怪某不客气!”
“是,公子,小人保证一定做好此事!”阳仪心里一惊,急忙保证道。原本年初公孙度决定南下的时候,阳仪就在猜测公孙度的目的,后来得知是访友,接着却又发现所谓“访友”,不过是所谓的“访友”罢了。再到后来敲诈陈阳千金,用其换来万石粮草的是,阳仪甚至怀疑公孙度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在出发的时候就已经算好了会有这么大的收获,一举解决辽东现在第二大的难题。第一大自然是今年将要到来的异族了。
不会来?想多了!在卓尔阿多部落被灭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不论今年草原是否会有饥荒,扶余必定会袭击辽东,以挽回声誉。总不能被隔壁的娄挹,高句丽瞧不起不是,要不然指不定人家会说——
“看,那家伙部落都被人灭了一个,还是大部落,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还是趁早投靠别人算了!”
换句话讲,不打,军心就会散了,队伍就会不好带了。
扯远了,阳仪现在听到公孙度这样说,算是真正明白了过来,不过他更加好奇的是,这个张纮当真有这么厉害?值数万石粮草?数千金?
不过不管如何,有了公孙度的警告,阳仪不敢再随意了,而是真正上心了,他要好好看看怎样一个人能得如此高的价值。
以至于,后来每当公孙度征辟新的人才的时候,阳仪都会用一个价值来对其进行衡量。再到后来,竟然成了公孙度手下大臣的重要排名方式之一。真是世事难料啊!
当然了,张纮的价值绝对是如公孙度所言的,甚至还要更高。众所周知,东吴文臣以张昭为首,武将则以周瑜为首,而文臣除了张昭就是张纮了。甚至张纮更得公孙度欣赏,因为张昭在面对曹操的时候是极力主降的,这让公孙度虽然觉得他的才能不错,但是缺乏远见。
不管如何,现在公孙度听到阳仪的话,心下觉得不妙,急声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张纮不在家里。”
“不在家里?”公孙度一急,道,“那知道他去哪了吗?”
“出门游学去了!”
“游学?”
“嗯!”
公孙度好一阵失神,同时也想起张纮年轻的时候曾到洛阳游学,曾跟博士韩宗学习易经和欧阳尚书,又到外黄跟濮阳闿学习韩诗、礼记和左氏春秋,之后才回到本郡。按照张纮的年纪,现在的确是应该在外游学。
“难道要去洛阳?或者外黄吗?”公孙度呢喃道。
“洛阳?外黄?”
阳仪不解的低声念叨了两句,然后不解道:“公子,去洛阳、外黄干嘛?”
公孙度回神,瞥了眼阳仪,然后边收拾东西,边回道:“自然是找张纮了。”
“可是张纮前天才出发,这个时候还没有到洛阳啊!”阳仪依旧不解,只是多了一分诧异,他不知道为何公孙度会知道张纮的目的地是洛阳,他从始至终可还没有机会告诉公孙度这事儿。
未卜先知?
阳仪感到兴奋、惊诧。
“啊?”公孙度手上的动作一顿,接着迅速来到阳仪身前,抓着他的肩膀,激动道:“真的是前天才出发吗?”
“没错!”阳仪点点头,道,“张府的门房是这么说的,张纮于前天辰时离家,前往洛阳游学。”
公孙度面色一喜,接着看到阳仪面上的痛苦之色,立时明白自己用力过大,顿时又闪过一丝尴尬,手上一松,不过却没有放开的意思:“可知是往哪个方向走的?是骑马还是乘坐马车?”
阳仪觉得不妙,但还是回道:“应该是往西吧,骑马还是乘马车就不知道了,不过想来应该是乘马车吧!”
啪~
“真是急昏了头了!”公孙度拍了自己一巴掌,苦笑道。不过他这一巴掌,倒是把阳仪吓了一跳。
无怪乎公孙度这么说,要去洛阳,自然是往西,而现在出行的话,一般来说自然也是乘坐马车,而不是骑马。这些哪里还需要问。
接着,阳仪正要说点什么,却看到公孙度操起莫高就往外跑,几乎是转瞬间就消失在了眼前。
阳仪大惊,赶忙追了出去:“公子,你要去哪?”
“追人!”公孙度匆忙回道,“你们就在这等某,不用跟来。”说着,又加快了速度。
现在这个世道可不太平,哪怕阳仪知道公孙度武艺不错,但也不敢就这么让他一个人离开。只是令他无奈的是,等他追到客栈外的时候,就只能看到公孙度的背影了。
“真是,轻影啊轻影,你倒是跑得快,只是这个时候你就不能跑慢点吗?”
不过阳仪没有放弃,但也没有立即追上去,而是回到客栈,聚集起了其他人,然后才出城向西追去。
这时已经跑出去十多里地的公孙度,微微降低了速度,以保证轻影有足够的体力持续跑下去。
经过一天的走走停停、连续狂奔,到了傍晚的时候,公孙度已经来到徐州和兖州的交界地带,行了超过六百里路。但是令公孙度失望的是,他依旧没有追上张纮,甚至连消息都很模糊。毕竟人家张纮不可能挂着“张纮”名字往前走吧!而路过的马车不说会出现堵车的现象,但是怎么着一天下来有个一两个,甚至三四个、五六个的也不算稀奇吧!
“哎,马车能跑这么快?三天六百里?平均每天两百?就现在这路,跑那么快,也不怕颠簸得慌吗?”公孙度有些郁闷。不怪乎公孙度这么想,其实要是换做后世那种道路,那倒是可以理解。
向前看了看,目之所有无有炊烟升腾,公孙度暗道:难道得往回走?
就在不久之前,公孙度曾路过一个村子,大约二三十里地的样子。现在想要睡觉,只能往那儿去了。只是往回走的话,似乎与目标越离越远了啊!
犹豫了一下,公孙度咬了咬牙,选择了继续向前:“我就不信了,前边一个村子都没有?”
“哈哈哈,小肥羊还想往哪里去啊?”
公孙度刚喝了口水,还未再次动身,就听到一个颇为猖狂的声音传来,接着,就看到前后左右出现了至少上百人。
换言之,他被包围了。显然这伙人盯着他不是一时半会了,说不定他还没到这里,人家就到了。
“噌”的一声,公孙度将莫高拔了出来,寒声道:“你们想干什么?”另一只手却悄悄摸向了那个特制的刀杆。
“想干什么?”
“哈哈哈!小子,当然是抢劫了!还能干嘛?难道是要给你喂奶么?”
公孙度被这些污言秽语激怒了,但是他真的不想耽搁时间,只能强行压抑心中的怒气,道:“打个商量如何?”
“哟,小子你想商量什么啊?加入我们吗?就你这样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未回家喝奶去吧!”
公孙度眼中的怒火差点压抑不住,不过张纮的重要性是实在太大,容不得半点差池,若是等人家真的到了洛阳拜在谁谁谁的门下之后,想要征辟对方可就难了。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公孙度不含半点感情的说道:“打劫也是讲求方法的,像你们这样是不行的,如果你们同意,某可以教你们一个很好的打劫的办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