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盘腿而坐于蒲团上,拔出自己的佩刀,晃了两下,眉宇轻挑,淡然道,“奥!如此说来,那日朝会上未曾有人出来反对?看来咱们这陛下是已然谋划妥当啦!”
司徒涯双手交叉,平淡道,“毕竟这次陛下对皇室都下了诸多规矩!比起昔年太宗时,那是有过而无不及啊!以后皇室旁系再想入朝廷,没个显眼的功勋,怕是会逐渐没落下去了!
咱们这陛下真是不动则已,动起来会要了别人的命根子!”
秦风笑道,“咱们汉唐自太宗之后一直休养生息无为而治,这养精蓄锐完成,再无大动作那才有鬼呢!
小涯儿,这一百年里过于平静,换作是你,难道不是时候找点乐子?”
司徒涯耸了耸肩,悠哉道,“我啊!太平盛世那才是生财之道!杀伐乱世过于凶残,有伤天和,算来算去终究划不来啊!
风哥,我这人啊,知足的很,野心又不大,做个秦州财神爷便也足够啊!”
秦风擦拭完佩刀归入刀鞘之内,心平气和地说道,“小涯儿,你的志向我还不晓得!
一个小小秦州适合我,却不适合你!你的前程在北边!”
司徒涯一怔,微笑道,“风哥,这还没晚上呢?说什么梦话!我的前程还不在您这里!”
秦风双手一拍,侍女拿来一木盒。秦风打开木盒,一封密函显现在二人眼前。
秦风取出密函交给司徒涯,示意其打开。司徒涯随手结过密函,拆开密函一看,诧异道,“什么都没有啊!”
秦风点头说道,“确实什么都没有,但所寄之人却已知晓!他指名道姓要你接受,至于其中意思我就不晓得啦!”
司徒涯询问道,“何人寄来的?”
“安京洛阳王!”
司徒涯满脸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他?他怎会?他答应我提出的条件了?不对!这不可能啊!”
见到司徒涯这不可思议的模样,秦风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此时秦风的心中空荡荡,犹如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李玄晟近来过多的举动,让秦风忧心忡忡。他明白李玄晟若想号令河西各州,自己便是首要目标!只要自己一日不受其辖制,那李玄晟便会一日无法完成李旻所求。而让秦风答应的唯一条件,那便是让自己成为河西王,还是那种自守封地不受朝廷管制的异姓七珠王!
司徒涯兴奋地笑道,“风哥!他们真的会让你封王啊!以后你就是河西秦王啦!哈哈哈!”
秦风明了其中含义后,反对此看的风淡云轻,朝廷封他为王无非是有大事安排给自己!至于是何大事,秦风自己再清楚不过。
“咱们的舒服日子怕是要到头啦!小涯儿?这一年你要辛苦一番唠!”
猜到秦风话中意思,司徒涯淡笑道,“瞧你说的,风哥!咱们可是从小到大一起风雨同舟的好兄弟啊!别的不说,就冲以后对他人说,我司徒涯有个异姓七珠王,那也是天大的面子啊!”
“哈哈!说得好!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小涯儿,你替我给虎豹骑的都统传个话,若不想丢了将位,就给我往死里练兵!”
司徒涯双手作揖,得意道,“明白!风哥!”
安京密函自秦州送回京畿后,礼部吏部便开始着手秦风加封为王之事。
忽然之间,秦侯变成了秦王,河西各州府反应最为激烈。尤其是宇文松气的差点没把自己胡子拔光!本来宇文松觉得这次朝廷绝对会让秦风吃不了兜着走,谁会想到朝廷猛抬了一手。
再加上近来眼线从京畿送来的消息,宇文松背后升起一阵凉意,难以置信道,“陛下这是要对大夏开战啊!难怪!难怪会送秦风如此大的厚礼!”
尤其是这河西秦王的位置,越想后续,宇文松方才醒悟过来,河西秦王看上去是无上荣耀,可谁都明白天下没有白赚的便宜。一旦与大夏国战,秦州必定全力进攻,其他州府也会配合秦州讨伐大夏!只是最先消耗掉精锐的会秦州,等河西各大州府精锐元气大伤时,朝廷便可以派出御林军重新接管河西。
河西兵阀尾大不掉的势头自然会被灭掉。
宇文松自嘲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这话反倒是另有他意啦!”
宇文松自顾悲怜,朔方的李玄晟倒是过得越来越自在。没事自己习武演练,然后带着护卫外出狩猎。
南宫献可就倒了大霉,在灵武步入正轨前,他是一门心思放在政令实施效果上,短短一个月变瘦了十多斤,从原本的圆桶变成了方桶。
一日无事可做,南宫献约了李玄晟在城楼上吃荤品酒。
南宫献拿起一只鸡腿,边吃边说道,“世子,朝廷可是封了秦风为河西秦王!您难道不心急啊!”
李玄晟反问道,“我有什么可急的!当初承诺的期限不是还没到嘛!”
南宫献以为李玄晟不明白自己讲,急忙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如果只是秦王这还无所谓,坏就坏在前年加了河西二字!这不是明摆着以后河西全部受其辖制嘛?”
李玄晟哈哈笑道,“受他辖制,好过一盘散沙!”
南宫献歪嘴略显无奈,失落道,“世子!咱们没少跟他作对!若他故意为难咱们该如何啊!”
李玄晟平淡笑道,“他秦风是个高傲的主儿!越是身份尊贵越不会跟我们过不去!再说,我是朝廷明面上安排在河西人!这次朝廷给了他如此大礼,他没准备会给咱们备一份厚礼呢!不信,咱们赌一把如何?”
南宫献呵呵笑道,“世子,您对赌从来就没赢过我!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是胜之不武啊!”
“那是本世子没对赌自己熟悉的,才会输给你!对我而言,眼前这场博弈才是最为关键的跳板!
南宫,朝廷既然打算扶起秦风,咱们也该给他一些面子!贺礼什么的,你且备好送去!”
南宫献应声道,“这个世子尽管放心!由我出面,还怕他秦风不恭候大驾嘛!”
李玄晟闻言笑而不语,眯眼望着随风冲向南方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