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玉石桥外草地上,追风嗅着草香在一旁咀嚼嫩草。李玄晟倚靠这扶手悠哉地等待着他人的到来。
赵飞燕缓步走来,李玄晟未见到殷若离一同前来,脸色反倒平静如初。
赵飞燕伸手双手,表示没有任何物品带来。
“世子,今日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她已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晓得!”
李玄晟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回道,“也罢!不见更好,倒也省了不少麻烦!特意让你跑一趟,真有些过意不去!”
赵飞燕柳眉一弯,媚笑道,“世子,到时见外了!怎么说小女子跟世子同为书院门生,互相帮助乃是理所当然!何况洛阳王与叔父乃是故交,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李玄晟笑了笑,整理一下衣服,走到追风跟前,翻身上马,“虽是小事,却也耽误了赵小姐多日功夫,本世子在此记下,他日若有事相求,定会予以回报。就此别过,来日再见!”
“驾!”
望着李玄晟远处的背影,赵飞燕右手轻摸下巴,一张人皮面具落下,原来是殷若离装扮城赵飞燕前来见李玄晟最后一面,朱唇轻启说道,“小玄子,一路保重!”
姑苏码头处,李玄晟与自己的护卫走上兰陵王的官船,此次打算与兰陵王一同返回安京。因为李崇孝是微服出封地,所带护卫并不是太多,因此一艘官船倒是足够。谁想到半路杀出个李玄晟,可把张永给愁坏了!好在李玄晟并非纨绔子弟,硬是跟自己护卫挤到了一起来。
张永见这小祖宗如此行事,那是哭笑不得,只好告知李崇孝。反倒是李崇孝听过之后,摆手说不必理会。
张永为难道,“要不跟赵大人说一声,给咱们再弄一艘官船来?”
李崇孝右手托腮,闭目说道,“他能与自己属下挤在一起,足以说明小玄子是个毫无官架之人,唯有这样患难与共之人方能成为河西的新主人!
张永啊!当年本王不也是这样过来的?你就不必担忧啦!若你真怕有人怪罪,有本王在看谁敢乱说!”
“是,王爷!那老奴多给他们备点好酒菜!”
“去吧!”
张永恭敬地退下后,李崇孝回想起当年在战场时候的场面。北境卧雪伏击突厥,河西翻山越岭突袭大夏,哪一次不是与手下的将士同甘共苦共赴前线。自己身上的疤痕也是多达十几处,有一两处还差点要了自己命。正因为李崇孝一视同仁,方才深受部下爱戴。在后龙渊时代,成为力压天策五虎的护国柱石。
“皇弟啊!我算是明白,你为何临终前一定要我帮小玄子了!因为咱们李家的风骨,只有这小子继承了下来!
过几日,朝堂论政,本王倒要看看是哪些劳什子东西呱燥!”
李玄晟等人去往安京之时,徐兆龙乘船一路往西入了西川(也做蜀州,各地方称为有所不同!)。自昔年解甲归田,徐兆龙与滕云龙已二十余载未曾相见。这次他来西川不单单是为了与之见面,还有他从李玄晟以及诸葛辉那里收到的线报。
西川锦官城郡守府衙,滕云龙见到老大哥,自然是热情相迎。二人寒暄一盏茶后,滕云龙从徐兆龙话语听出了弦外之音。
“大哥,这是在怀疑我勾结蒙归义?”
徐兆龙面色平淡地说道,“并非怀疑而是证据确凿!二弟,你不用担心。为兄此番前来并非要兴师问罪,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深得功与名,藏得福与祸!”
滕云龙心中疑惑,故作镇定道,“小弟还是不明大哥的意思?单凭一些琐碎的信件便断定我与蒙归义暗中密谋,是不是过于草率了些?”
见到滕云龙还在试探自己,徐兆龙摇了摇头,说道,“二弟,事无缘由岂会空穴来风?哪怕不是你,可你手下的亲信呢?他们若是有所异动,你可曾察觉到?陛下登基多年,朝中暗流涌动。奈何各方点到即止,陛下始终无由可掀!你若再不收手,传到陛下那里,后果如何你心知肚明!”
滕云龙冷声道,“我为陛下驻守西川近三十载,陛下若真听信他人而怀疑于我,我也是百口莫辩!正所谓君要臣死,臣定以死谢之!”
滕云龙说这些,也是在说给徐兆龙听。要知道他们二人相识从军纵横沙场十数载,乃是生死之交,彼此之间的情义是拿命换来的。
徐兆龙感叹道,“昔年故人已所剩无多,为兄只是想劝一劝你,且莫走上不归路,不仅毁了你自己,还辜负了萧帅的一番苦心!”
“苦心?当年我们共赴沙场拼死阻挡外敌,那些酒囊饭袋在做些什么?难道他们是人?我等血染沙场的兄弟不是人?先帝爷顾全大局未曾处置他们,可如今呢?人家是夜夜笙歌过的逍遥自在,谁还记得身首异处埋在他乡的忠魂呢?
兄长难道就寒心嘛?”
徐兆龙不怒自威,呵斥道,“那也不能成为你密谋以下犯上的借口!你可以对先帝爷不敬,但你的命是亡故的兄弟们拿命换来的!你如今所作所为岂不是让他们死不瞑目蒙羞九泉!”
“我!”滕云龙欲言又止,右手握拳砸在胡椅扶手上。
“二弟,当年恩怨会有人去结算,你无须插手此事!”
滕云龙闻言,猛然看向徐兆龙,“怎么?陛下是要对他们下手了?”
徐兆龙点了点头,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爷所器重之人未必入得了陛下的法眼。何况当年陛下因为此事差点太子之位被废,你我都清楚,陛下是何种人?焉有不报之理?
若非我提前知晓陛下的心思,你差点铸成大错!”
滕云龙低头不语,显然有些愧疚,“大哥教训的是!是小弟一时糊涂!”
“二弟!为兄一直示你为亲兄弟,倘若你不听劝阻一意孤行!为兄也会与你共同抗下!”
滕云龙一愣,略带歉意的注视着如今大不如前的徐兆龙,长拜道,“兄长能孤身千里赴西川,已是对我最大的情义。我滕云龙何德何能再受兄长如此大恩!今日闻兄长之言,自知有负萧帅所托,定会斩断与蒙归义所有往来。小弟会亲自上奏陛下,接受朝廷惩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