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宫走出,晋王随即乘车返回王府。
罗易来到王府书院,恭敬行礼道,“王爷,找属下来所谓何事?”
“罗易,襄樊那边近来可有什么动静?”
罗易不加思索地说道,“并未有任何事情发生!”
晋王翻开一本奏折,说道,“奥?都在襄樊快三个月,一点动静都没有。本王这三弟还真是什么都不在意!”
“王爷,楚王今年不过十六岁,还是学业嬉闹之年,哪会想的太多!”
晋王笑了笑说道,“说的也对,如此说来倒是本王想多了!齐王那边呢?”
“陛下安排齐王一直处置突厥降军之事,听闻进来陛下有意组建一支突厥骑兵来对抗原突厥王骑!”
晋王眼珠一转,思索道,“父皇这是打算分幽云骑的军权啊!只是不晓得独孤家会有何种反应?”
“王爷,幽云骑不过是近十年才交于独孤家,独孤家再如何用尽手段,恐怕也不会让幽云骑改变吧?”
晋王执笔批阅奏章,说道,“你要是如此小瞧独孤家,当心会被吃的骨头都剩不下!他们如何安排,由他们去吧!咱们只需注意手下的牌即可!过些时日大宛蓝氏的使臣会抵达安京,你随本王前去迎接他们!”
“司马将军派人传话来说有事与王爷商议,王爷,要属下去准备一下嘛?”
晋王拿出玺印盖上,说道,“约在老地方吧!此次前去,碰了一鼻子灰,想必有一肚子的委屈要对本王诉苦!”
“那属下这就去安排一下!”
一艘汉唐官船自运河驶入姑苏,二层甲板之上华服老者轻声哼道,“山花红,彩云收,哪户人家的闺秀要出嫁!千叠金,百铢钱,河府郎君迎新娘来!”这名老者正是兰陵王李崇孝。
一旁的五旬锦衣总管,暗自笑道,“王爷这是又来了兴致啊!”
负责官船安全的都尉自一层走上,来到总管跟前,低声道,“张叔!马上要到姑苏码头了!您看是不是准备一下?”
换作张叔的总管冷声道,“准备什么?咱们此番是微服私访,弄那么大的动静作甚?”
“那我这就去让他们换作常服!”说完都尉离去。
“张永!”
“王爷!”
李崇孝右手放在眼眉之上远眺道,“都能看到码头了!咱们下去吧!”
官船方才停下,赵丹便已在码头处出现。
李崇孝见到赵丹亲自前来,走上前轻声斥责道,“小丹啊!本王先前信中都跟你说了,不要这样兴师动众!你就是不听啊!劳民伤财啊!”
赵丹赶忙致歉道,“我只是封了个路,好让老王爷去卧龙书院快些!其他的并未!”
李崇孝指了指赵丹,笑骂道,“你这个小狐狸啊!”
张永扶着李崇孝进入马车,赵丹则与姑苏府兵一同护卫送至卧龙书院方才松了口气。相对于赵丹的热烈相迎,卧龙书院这边倒是安静的很,搞得赵丹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众人倒是没有理会,直接来到殷思邈的别院,让殷思邈为其把脉诊治。别看李崇孝平日在别人跟前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在殷思邈跟个老顽童一般无二。
殷思邈诊治完后,抚须说道,“脾至思,思伤胃,思虑过度,忧思伤脾,使气血不畅!你这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个束发童子似的?”
被殷思邈嘲笑,李崇孝尴尬地笑道,“本王这叫钟情于心,心死大于哀啊!”
殷思邈冷面对视李崇孝,说道,“我虽医术高超,可医石终归只治其表,你若再如此下去,赶紧回去准备一口好棺木,别砸了我的招牌!”
“殷伯,别这么说嘛。好歹我也是您经您手出生的,也算您的半子,哪有咒自己儿子早死的啊!”
殷思邈指向卧榻,没好气地说道,“宽衣,趴下!我为你施针!另外给你开几味不伤身的药做膳!这些时日你就好好的在我着养着吧!”
“多谢,殷伯!”
卧龙书院暮鼓响起没多久,夜幕缓缓落下,银河如飘带横卧整个天际。
学着殷思邈演练完毕之后,李崇孝出了一身汗,“殷伯,您这拳法还真是妙啊!难怪您老身子骨一直稳如壮年!”
二人坐在石凳,殷思邈将煮好的茶水倒入茶杯之内,“那是因为老夫无欲无求,只想着修身问道。若是跟你们一般处于俗世之中,恐怕早已去见龙老弟啦!”
提到龙渊,李崇孝叹了口气,说道,“说的也对。若非为了我汉唐江山鞠躬尽瘁,龙叔活个百年倒也是手到擒来。”
“斯人已逝,就不要牵挂了。还是说说你吧,这都隐居十多年,怎么突然想起出山了?难道你还以为,如今的朝廷是你还在的时候?”
李崇孝双手握杯,笑道,“我也不想出来,是咱们陛下怕压不住某些人。后辈嘛,没人敢不敬畏陛下。可有些老字辈,那就难说唠!”
“让你来卖这个脸,那几个小子还是得接的!谁都知道,过分压制他们定会适得其反!只是不晓得,小旻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李崇孝喝完茶水,轻轻放下,回道,“皇兄在世时,都不曾彻底统一朝纲。我这侄儿想来是要整个跟朝廷变成一言堂啊!”
殷思邈听过后一言不发,舀起茶水倒入茶杯之内,哪怕水溢出也未曾收手,直到木舀之内的水全部倒完。方才说道,“昔年太宗为纳谏言建立御史台,要的便是倾听百官之论。陛下如此行事孰好孰坏,你不会不晓得吧!”
“是啊!水可载舟亦可覆舟!陛下临政多年,想来是受到了不能容忍的非议,不然不会如此!以前为登基为帝时,可清楚地分辨是非,但在那个位置上久了,便会变得猜疑偏执。”
“若是为江山社稷着想,更加简练朝廷内部无可厚非。若是只为一己之私,那就有些矫枉过正啦!”
李崇孝一想也对,悠哉道,“未曾想到,殷伯对朝堂之事比我还清楚!”
“这治病跟治国虽各有不同,可道理还是殊途同归!对症下药方是良策!”
李崇孝嬉笑道,“早知如此,我该让陛下请您老出山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