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贵客到来,李玄晟自然会怠慢,尤其是看到两位呈上的文书后。对于两族拿出的诚意,李玄晟会心一笑,看来这第一步棋下对了。
二人之中的贺拔岳是最先站到李玄晟这一阵线的人,理所应当的位居上位。何况贺拔岳还深入虎穴,联合李玄晟轻而易举地拔掉了匪寇的山寨。看在眼里的侯莫琛,甚至嫉妒不已。可他能有什么办法,谁让自己的儿子和亲属都在左迁的手中。
上官坐在另一旁,虽没有插嘴,但贺拔岳的话他一句都漏下。贺拔岳不愧是老滑头,三言两语之中,便把自己的位置订了下来。上官一时半会儿也不明白贺拔岳为什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下定决心投靠李玄晟。难道仅仅是因为南宫献制订的那些政令。还是贺拔岳知道了什么!
只见贺拔岳恭敬地说道,“大人,您能冒着得罪整个河西世家的风险为两族开了先例。我和侯莫老弟对您是敬佩万分!因此,这些微薄回报还望大人您宽心收下!”
“贺拔族长,你方才的第一句话,本官不是太明白!可否给本官解释解释?”
贺拔岳看到李玄晟露出疑惑的表情,心里生起了疑问,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
贺拔岳试探性地说道,“大人,您前不久下达的政令中,尤其是那些关于我们两族利益和身份的条例,与河西郡守签署的政令完全背道而驰!这在几任灵武刺史执政期间都不曾发生过!”
听贺拔岳这么一说,李玄晟方才注意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个南宫献果然又摆了自己一道!显然南宫献是知晓修改那些政令的后果,但南宫献在跟自己陈述的时候,始终对其避而不谈。
如今捅出这么一个篓子,李玄晟此刻心中反倒是佩服起了南宫献这个死胖子。李玄晟自己很清楚,一旦自己知道修改政令会带了何种灾祸后,他绝对会考虑再三再以后再做定夺。
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箭已射出,那所谓的后果,他李玄晟承担便是。他还不信,河西那些狗熊世家会把自己怎么样!
李玄晟朗声道,“贺拔族长,本官既想恢复灵武往日辉煌。自然要做出常人不敢逾越的事情!尔等皆是灵武原本的族人,更应该明白本官的意思才是!”
贺拔岳起身行礼道,“草民自然明白!只要大人以后用的到我等,尽管吩咐便是!吾等族人必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上官插嘴道,“贺拔族长,您能有此等忠心!想必是以后是真心归顺大人麾下!在下恭贺贺拔族长遇的明主!以后富贵荣华指日可待啊!”
贺拔岳脸上阴晴不定,他不明白上官这些话究竟是褒义还是贬义?
“都尉大人,您客气了!草民是受大人仁爱所感,才有了今日效忠之意。什么富贵荣华都比不上族人安居乐业重要!”
李玄晟赞赏道,“说得好!贺拔族长不愧是元岜族数百年来最为杰出的族长!以后这朔方有你相助,本官更有信心啊!”
坐在一侧始终不出声的侯莫琛猛然起身,跪在地上,“大人,草民有一事相求!”
侯莫琛贸然之举,在任何人看来都是相当失礼的举止。见李玄晟并未生气,贺拔岳方才舒了一口气。贺拔岳斜视侯莫琛,心中不满之意油然而生。
“侯莫族长,不知你何事啊?”
侯莫琛再次叩首道,“大人,草民有一子,自幼习武,武艺尚可。前些时日见大人麾下骑兵气势如虹,锋芒如雷,恳请大人能让犬子入骑兵营,为大人效力。”
贺拔岳眼角微抽,这侯莫琛真不愧是自己多年的老对手,居然能想出这等妙计来。当真是舍得啊!
李玄晟自己也没想到侯莫琛会来这么一手,侯莫琛的儿子李玄晟是知道的,跟他父亲是完全不同的性格,打小就是“为祸”一方的良民,应该叫什么侯莫光弼。
当初左迁威胁侯莫琛时,侯莫光弼为了不让父亲为难族人,自己去做了人质。如此有情有义的人,李玄晟还是会尊敬。
“侯莫族长,本官的骑兵营可不是杂牌军,所受的训练是寻常府兵的三倍。令郎可受得住?”
“大人尽管放心,犬子是明事理之人,若非自己执意如此,草民亦不敢请求大人!”
李玄晟拍了一下书案,笑道,“那好,侯莫族长所求之事,本官准了!明日让令郎去上官那里报备吧!”
侯莫琛再跪谢道,“草民谢过大人!”
李玄晟继续跟两位族长说一些以后朔方街市的重建之后,两位族长便离开了刺史府邸。
回去的路上,贺拔岳看似恭喜侯莫琛,实际上是在讥讽这个墙头草。听出画外之音的侯莫琛,反倒没有反驳什么。他很清楚贺拔岳的性子,只要不跟他硬碰硬,贺拔岳便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何况方才李玄晟跟他们说过,只要他们忠心耿耿地效忠,这以后朔方的立足之地中会永远保留给他们其中一块。
虽让贺拔岳抢得先机,可侯莫琛有足够的信心,不被他甩在身后,甚至站在他的前头。
河西秦州城背靠祁连山东段末山,一条玉溪河水穿城而过,整座城池拔地而起,巍峨雄伟,城中街坊纵横交错,街道人来人往,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这河西最大的府邸并非什么郡守府,而是河西秦家的府宅。秦府坐落于末山之上,占地极广号称百门千户,整座府邸与山石融为一体,飞崖之上亭台楼榭奇松怪石更是数不胜数。
一头雪白鹰隼傲然飞起,直冲末山而去。
九鼎楼阁之前的演武场之上,一位衣着白袍紫杉的青年正在练刀,青年外貌可用姿质风流仪容秀丽来形容,恐怕那所谓的周郎大抵如此。
仆从伸出手臂,雪白鹰隼落于其上,摘下信条,走到练刀青年跟前。
“小侯爷!左文棠来信了!”
“轰!”
一阵刀罡掠过,仆从清楚地见到那八个需要双人环抱的木桩被劈成两半。
“咔!”佩刀入鞘,被称为小侯爷的青年接过信条,冷笑道,“废物就是废物!终究难成大器!跟左文棠说,若是搞不定那个小子,本侯便会拿他祭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