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北楼的后别院,这里是望北楼的重要之地,根本不会对外开放。奈何有李玄晟在,古尔班也得卖洛阳王世子一个面子。
别院凉亭之中,李玄晟与李敖裹着皮裘席地而躺,美酒佳肴杂乱放置,院中除了二位并无其余侍者。
李敖举杯望向空中,空叹道,“世人都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可真到自己去面对之时,多数人却时没了那等豪言壮志。
玄晟,多谢你能出来陪我喝上几杯!”
“既然是你的散伙酒,我更该来才对?难不成齐王兄不希望我来?”
李敖笑道,“你啊!如今这心比谁都大。我虽身为兄长,却有些自愧不如!玄晟,我听说你把跟荀家的婚事给退了!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玄晟撇嘴挑眉道,“你猜猜是真还是真假?”
“佛禅有云,真是假时假亦真,于虚幻中所求的不正是真实!在我看来,你是放弃了一个大好的前程。”
李玄晟不屑道,“前程是自己搏出来的,荀家的影响于我而言更像是锦上添花。倒是你,原来我还以为你从来不为自己做打算呢?没成想这第一步,就踩到了点子上。邯清吴氏虽没有了以前的实力,但在幽州还是排的上号。”
李敖起身坐到胡椅上,“这本来就是父皇与那些做出的交易,我不过是其中的一颗棋子而已。要说聪明,我可不上我那高高在上的父皇。”
李敖一脸惆怅,眉宇间戾气浓重,显然又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李玄晟双手抱头,靠着凉亭的柱子,望向夜空,“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咱们改变不了自己的身份,与其忧愁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如去争取做些更有兴趣的事!”
李敖看向注视着夜空的李玄晟,喃喃自语道,“更有兴趣的事?”
李玄晟左手举杯,向着地面洒去,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是天下归顺,四海升平!开创属于我汉唐的盛世。”
李敖听到李玄晟这一句话,像是见到疯子在说天书。汉唐太宗年间时,一代明君称帝稳定朝纲,一代琅琊枪王战荡四方。再加上当时良臣名将倍出,才不过让汉唐成为了中原的霸主。
高宗文宗二帝布局数十载于南梁南越南诏,才让其相继灭亡,为此汉唐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李玄晟终究是个还未被彻底打磨的钝剑,李敖觉得李玄晟有些太过于轻狂自大。何况汉唐四周都是只强不弱的虎狼之师,岂是你说平定便可平定的。
见李敖不相信自己所言,李玄晟也没有辩解,“齐王兄,我知道你会觉得我这志向太过遥远。但我觉得只要我去做了,哪怕最后没完成,至少比没有志向时走到更远吧!其实,唯一能当对手的只有我自己。”
李敖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哈哈!”
“好笑嘛?”
李敖瞬间恢复正常,说道,“不好笑,只是觉得你这不要脸的功夫更上了一层!无形之中最为装比!总之,你有自己的鸿鹄之志是件好事,我这种燕雀终究理解不了。”
李玄晟右脚一瞪,靴子直接砸在了李敖的面门上,李敖擦了擦脸上的灰尘,笑呵呵地看向李玄晟,“你是第一个敢用靴子砸本王大人!”
李敖这一笑,反倒让自己有种说不出的畅快,“玄晟,河西不是中原,去了那里之后,可要当心。我可不想给你拉棺!”
“拉棺倒是不必,只是这棺木得多给我准备些,我怕到时候棺材太少,盛不下那么多啊!”
李敖哼哼道,“这个倒是好买卖,等我到了燕城,从那边多给你送些好木材!你可要多给些银两!”
李玄晟笑骂道,“还要钱啊?”
“那是自然,小本买卖拒不赊欠啊!你以为我派人送去不花钱啊!何况从燕城到灵武路途过于遥远。不多给些银子,还不得赔死我!”
李玄晟就是那一说,李敖也是敷衍的回答,这些玩笑话,二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李敖现在最关心的是李玄晟要给自己的那第一批货物。
“姑苏的货物何时能给我?”
“等你启程之时,告知他们,他们便会运载着货物去找你的人马!这些可都是好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拿出来用!”
“我知道,不然也不会瞒着父皇从你那里搞到这些东西!若真是不错,我会让我的人马大规模配备!到时候幽云骑看看究竟是谁说了算!”
看到李敖那得意的笑容,李玄晟不免为他感到担忧。这几样东西都是出自己萧辰平的手笔,幽云骑又是被独孤家掌握。没准幽云骑中的精锐已经装备了这几样。
李敖喝醉之后,李玄晟让齐王府的下人将李敖接回府邸。自己则是留在了望北楼内,回到入住的厢房时,一股清幽的花香袭来,李玄晟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在这里等候自己。
“世子,你方才跟齐王所说都是真的?”
李玄晟笑道,“酒后之言,只是戏言,不必当真!倒是唐小姐,本世子虽说跟你是自己人,应该还没有熟悉到进入房中不用禀告的吧!”
“是属下唐突!忘了礼节!还望世子责罚!”
“唐小姐是楼兰商会的会首,我岂敢责罚!何况这厢房的银两都是唐小姐垫付。本世子更不敢责罚才是!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公主殿下!”
唐婉低头不语,李玄晟方才的话,明显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对于李玄晟,唐婉是又爱又恨!
李玄晟越过唐婉时,唐婉觉察到了一种特殊的感觉,这感觉好像曾经经历过,李玄晟走到案台前坐下,“三日之后,我会和上官先行一步,去往灵武。你们这边看看安排一下,是怎样计划!”
“一切听从世子安排!”
李玄晟左手托腮,注视着唐婉,“其实你生起气来的模样也挺好看!看来以后,我得多惹你生气才是!”
唐婉闻言,顿时尴尬了起来,李玄晟只好打哈哈说道,“我这不过是玩笑话,你可不要当真。生气对身子不好,要多笑笑,常笑的人,运气一般不会太差。比如像我这样!”
李玄晟刚说完,直接趴在了案台上睡了过去,显然是喝酒之后的酒劲上来了。唐婉忽然觉得原来平日里高冷的世子,也会有如此童真的一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