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正式文书一到洛阳王府,李玄晟便让未洪志招来南宫献。南宫献见到陛下与兵部盖有印玺的文书,自然是为李玄晟感到高兴。如果能在灵武闯出一番天地,那襄樊不要也罢。要知道重建比在原有基础上扩张,更为适合眼前的李玄晟。
如果换做其他人,河西那些大佬或许不服气。但作为汉唐王朝二号人物的嫡独子,单凭洛阳王的身份上,足矣让河西那些舔着刀子刺史掂量掂量。不管怎么说,洛阳王也曾担任过河西九州总兵一职,都是与如今河西的大佬们一同醉卧沙场过。再加上前不久的多兰之战与灵州之战,都与洛阳王有关。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体来说李玄晟在荆州的优势远逊色于灵州。
何况李玄晟的游骑将军和御林军副统领的军职,那可是自己实打实的打出来的。眼下看来,南宫献要把主要精力放到如何重建朔方上。
这几日南宫献一直没有闲着,他用自己那点小关系,还是从户部拿到了关于朔方的官方笔录。朔方当地由于多是羌族,导致民风彪悍,跟地方汉唐百姓时常发生冲突。再加上有属于战略要冲之地,百姓恐避而无人往,可以说如今的朔方十室六空。
李玄晟不是那种善于治理的人,到时候这些任务迟早会落到自己的手中。南宫献是既兴奋又责任重大,这可是只许成功不能失败的赌注。一旦输了,不仅会让李玄晟丢了颜面,也会让那些迁移而来的龟兹百姓遭难。
再者,朔方的北方还有北胡呼延部,南宫献真希望这次李玄晟的运气不会太差。
南宫献沉思片刻后说道,“世子!既然要去灵武,咱们前期的人手不足问题是不可避免。还有朔方因为北方呼延部频频动作,已有六年没有交过赋税,想必那里的官衙也好不到哪去!你和周公子所说的钱粮恐怕支持不了多久!要想彻底稳住,还需要延缓龟兹百姓的内迁时间!”
李玄晟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些我近几日也想过,心中虽有所规划,可总要到了朔方才能真正了解实际情况!若是比预想中的要好,咱们还好过些!如果不太好,那咱们以后可有西北风喝唠!”
南宫献哑然失笑,难得李玄晟还能开玩笑。身为主子的李玄晟都不担心,那他更应该放下心来。李玄晟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可在关键事情上,李玄晟从来没有含糊过。
能让南宫献跟随自己去朔方,李玄晟当然不会亏待这个总是坑自己的死胖子,正色道,“朔方的护卫军队我可以想办法,反正到时候本世子说了算!我记得羌族是只会臣服与强者,那就先好好收拾收拾这些飞扬跋扈的羌族!他们都是驯马养马的好手,能让他们顺从本世子,我那飞羽军又能重新组建起来!这桩买卖稳赚不赔啊!”
南宫献干咳了两下,给了李玄晟一个白眼,仿佛再说原来李玄晟不傻啊。这李玄晟主外,南宫献主内,要是真配合起来。说不定还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南宫献开口问道,“世子,那您打算给我几个人?”
“你想要几个,我边给你几个!”
南宫献为李玄晟解释道,“由于世子殿下是刺史,这官职便不能与中原内地相同。说得当然是文官这块,刺史的副手在河西称为府丞,其次是主簿、牧监和兵曹分管户牧人。州下面则是县丞、县监录和兵曹参军。
至于属于您的武官则是州府裨将,州府都尉,州府校尉。”
“依你的意思,我要给你安排三个副手!这倒不是难事。只是你想举荐谁?”
“主簿我想世子您有人选,我只要牧监和兵曹。而且这两个人您都认识!”
“说说看!”
“上官的夫人骨谷担任牧监,魏然担任兵曹。”
李玄晟正喝着茶水,听到南宫献要骨谷担任牧监,直接被呛到了。
“你说谁?骨谷?你不是在说笑吧?她能懂什么?”
南宫献嘿嘿笑道,“世子殿下,您这就有所不知了吧!当年骨谷在南戎时候可是他们大戎牧!当年您让上官把骨谷拐跑,可没见到骨族长那心痛的模样!”
“如此说来,倒真是歪打正着!不过,魏然是怎么回事?我可是要让他带兵的人!怎么也被你搞到你手下去了!”
“我前不久去御林军营问过魏然,权衡之后,他觉得还是兵曹适合他!”
李玄晟不由得恍然明白,指向南宫献,“我说我跟魏然提起这事,他总是考虑考虑,整了半天,原来是你个死胖子在背后怂恿啊!”
南宫献辩解道,“这可不能怪我!我只是跟他说了些他的优劣势。魏然也是同意后,我才敢跟世子殿下您提起啊!”
魏然是从卧龙书院一直跟着自己的死党,但李玄晟始终不了解魏然。为何许诺他高官厚禄,他依然要从李玄晟最不希望的位置做起。
在南宫献的追问下,魏然最终跟南宫献说出了心里话,以前只要是李玄晟安排下去的,他都会玩了命的去做好,可以说魏然是跟随李玄晟的部下之中,从未有过怨言的下属。
罗易可以因为个人前程,毫不犹豫地选择另攀高枝。假若魏然想离开李玄晟回到姑苏,凭自己在南诏立下功勋,未必比去灵武要差!可他魏然从未想过,真实原因是魏然安守本分的性格使然,把李玄晟当成真正可以效忠的主子。
南宫献心细如尘,明白真正适合魏然的地方在何处,那便是守卫大本营的稳定。按照李玄晟的性子,他注定开疆裂土的统帅,那就得有人成为后方的支撑。并非说魏然不能成为猛将,而是对于新兵训练以及地方巡视管制,在如今李玄晟的下属中没有人比魏然更合适。
李玄晟明白南宫献的意思后,沉默了良久,其实南宫献说得没错,魏然有自己的目标,不然也不会前往御林军营接受李靖的训练。南宫献在这件事上也做得不错,没因为李玄晟的独断专行而改变自己的想法。既让魏然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出路,也为李玄晟之后的规划提出大致的道路。
百年之后,后人在荆楚公南宫献的自传中发现了他当年的真实意图。
“要不是老夫当年多留个心思,骗过了魏国公那个糊涂蛋,给自己留了个护身符!那是何地?兵痞悍匪的河西啊!王爷是武功盖世,可老夫一介书生不是羊入虎口!好在最后,天佑老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