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飞雪飘飘,贺兰北部灵州城好似隐藏于大雪之中的狰狞野兽,正安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灵州城墙之上,北门守城校尉带领手下的亲卫,正巡视着周边城防。
一骑斥候策马从北方疾驰而来,来到城门之下喊道,“郭校尉,有敌袭,速开城门!”
郭校尉飞快地走下城墙,冲进入的斥候问道,“敌军距离城池还有多远?人马多少?从属何部?”
“最多还有不到半日的路程,人马大约在五万人左右,随行的还有大量攻城器械!看旗子是北国阿尔泰与呼延部的联军。”
因为面部有面甲,斥候没法看到郭校尉的表情,郭校尉想了一会儿后,说道,“立即派出信使通知贺兰的洛阳王!”
“是!”
信使出城后,城中号角声和战备鼓声随即响起,城中军队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并未出现混乱的迹象。显然这领兵之人颇有练兵的手段。
郭校尉站在城墙之上,摘下面甲,露出那硬朗的面庞,此人正是李玄晟在卧龙书院时的师兄郭福。郭福是他的化名,他本名叫做郭子仪,出身于华州郭家,郭家本为汉唐将门,因此自卧龙书院结业之后,他便入军来到了贺兰。
郭子仪望向北方,神情看似轻松,喃喃自语道,“希望洛阳王能及时赶来!”
“报!”
贺兰城府兵衙,天策传令兵快步地跑到议事堂,跪地说道,“启禀洛阳王,灵州来报,北国阿尔泰与呼延联军发兵五万已然越境至我汉唐境内!”
议事堂的其他部将听到消息后,一同看向洛阳王李青,李青随即看了看地图,问向一副武将装扮的四十岁左右文士,“剑秋!说说你的看法!”
房剑秋回答道,“虽说是两方兵马,但依我看还是以呼延部为主,呼延部虽骑战骁勇,攻城却不擅长。王爷,如今塞北滴水成冰,根本不适合大军攻城。
所以属下认为,他们出兵显然不是冲着咱们这边赶来,而是远在西北千里之外的多兰。”
一位面容刚毅,体型壮硕副将拱手说道,“王爷,末将认为剑秋所说虽合理,但北方来敌也不能视而不见。何况灵州守军仅有四千人马,若是他们强行攻城,怕是灵州守军撑不了多久!”
房剑秋淡然道,“灵州城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它的位置只不过是咱们与呼延部的缓冲地域。难不成徐将军以为他们灵州守军会誓死守城不成?”
洛阳王李青正色道,“以前或许不会,眼下一定会!徐岩!”
“末将在!”
“你率领你的左营人马立即赶往灵州城,哪怕他们不打算攻城,可如此随意越境入我汉唐,藐视我汉唐威严,总要留下些什么吧!”
“末将领命!”
“剑秋!”
“属下在!”
“书信给大夏,让他们提防一下多兰那边!本王可不想失信于人!”
“属下明白!”
魏然离开殷思邈的别院,去姑苏城中买了些酒食,又回来了卧龙书院,来到徐兆龙的住处。
徐兆龙早已摆好了酒菜等候着魏然的到来,见到魏然大包小包的酒食,徐兆龙欣然接受放在一旁,“你这大鱼大肉,莫不是还以为为师还是你们年轻人?”
魏然讪讪笑了起来,“哈哈,先生您老当益壮,不似年轻人,更胜年轻人!先生您尽管放心,我买的都是城中鱼肆亓老板那里的!他的口碑您老总该信得过吧!”
徐兆龙拆开酒封,用竹舀将酒水打出倒入酒壶之中温好。
徐兆龙将温好的酒水倒入酒碗之中,“这是刘怀墉送我的酒,你也尝尝味道如何!”
魏然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如冰霜直入咽喉,酒水化开之后,口中居然有股甘甜,全身气血翻腾,使人精气神为之一振。
魏然随后将整碗酒水喝下,爽朗道,“好酒!先生这是什么酒?”
徐兆龙为魏然倒满酒,说道,“是殷老为刘怀墉配置的养生酒,用来补精养神滋脉活血,对习武之人而言算的上一种补药。你若是想要,我这还有几坛,送你一坛便是!”
魏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酒是刘老送个您的,我怎么好意思收呢?”
“你我师徒多年,师傅我也未曾送你什么!一坛药酒我还是送的起!何况你也到了瓶颈,总得稳固好进入一步吧!”
魏然家室不算太好,自然不能跟李玄晟这种身份的人比较,他已经进入二流武,可总是稳定不住,碍于面子,他不能直接跟李玄晟提起,只好一直将此事埋在心中。
何况罗易早在南诏之时便进入了二流武,作为同时进入卧龙书院的门生,魏然心中难免有些急躁。
被徐兆龙看出后,魏然行礼道,“多谢先生!”
徐兆龙将魏然扶起,笑道,“谢我做什么?你个傻小子!自你们结业之后,武院便再没招生!你们是我最后的学生,我岂能置之不理!”
魏然听到徐兆龙此言一出,想到去武院时候没有见到一个门生,好奇道,“武院不再招生?为何?”
徐兆龙解释道,“因为前年朝廷下了旨令,以后关于武举之事,皆有地方府兵衙掌管,所有地方书院不得私立武院。好在掌院认为习文门生也需要修行武艺强身健体,把我留了下来,不然我早就告老还乡啦!”
魏然不禁感慨,想当年卧龙书院的武院是何等的荣耀加身。没想到衰败之时,居然连个赶到惋惜的人都没有。朝廷新皇登基,对地方政策的改变,看似无关紧要,实际上却是明升暗降!
“先生,您可有郭福的消息?”
徐兆龙想到前些时日郭福寄来的书信,说道,“他如今是贺兰灵州城昭武校尉,单凭资历来讲,算是你们几个当中最差的一个!”
知道郭福的消息,魏然心中大喜,“先生,如果不是我们三个跟了世子,怕是还不如郭福。何况是贺兰灵州城的六品军职,在那里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手握兵权。”
郭福并非不天赋异禀的人,且还有些自己的小聪明,却并不妨碍徐兆龙对他的赏识,这几个学生之中唯一继承自己志向的怕是只有郭福自己吧。
“虽手握兵权,可贺兰毕竟是边境之地,一旦发生战事,他们首当其中,他能从最底层一步步坐到如今的位子,我也替他感到高兴。”
(本章完)